第24章 嫡女迎春(1 / 2)

王夫人醒來的時候,就見周瑞家的站在床邊,一臉猶豫地望著自己。

見著王氏她睜眼,周瑞家的一臉驚喜地疊聲喚道:“金釧玉釧,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過來服侍太太起床。”

回想上午的事,王夫人隻覺頭痛欲裂,一展眼發現屋中的東西少了一大半,不由勃然大怒:“是哪些個豬油糊了心的奴才,連太太房裡的東西也敢動得。”

周瑞家的麵上有些為難,囁喏了老半天,小心翼翼地回:“太太,這些是老爺命人搬走的。”

“老爺。”王夫人眉心一皺,知道下人定沒有這等膽子,但還是猶疑地問道:“老爺搬我們這的東西作甚?”

周瑞家的吞了口唾沫,身子彎得更低了:“老爺說,聖旨有令,命老爺太太搬出榮禧堂。雖說時間還有富足,然皇命不可違。就先讓人把太太的一些大物件移到了東院,明兒個就正式搬過去,把這榮禧堂讓給大老爺。”

王夫人心中一堵,險些又厥死過去。

東院挨著馬棚,炎炎夏日甚至能夠聞到馬棚那邊傳來的異味,那種地方,豈是人能夠住的?

偏偏聖旨已下,賈政又是個愚忠好麵子的。這次陛下大加斥責,賈政自是惱羞成怒,隻恨不能快快搬出榮禧堂,不再惹人笑話。

王夫人扶著周瑞家的手坐了起來,任由金釧跪在地上替她穿好精美的繡鞋,長眉一皺,怨毒地眯了眯眼:“去,去榮慶堂。”

她就不信,老太太還能放任不管,任由大房如此作踐二房的臉麵。

榮慶堂外,王夫人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聽見向來呆板的邢夫人正大聲地與賈母說笑。

王夫人停下了腳步凝神細聽,這一聽,好懸沒把她氣得再一次暈倒。

原來邢夫人正和賈母說著要把鳳姐賈璉遷進榮禧堂的事。

“老太太,我和老爺年齡也大了,現今身邊也沒個兒女,著實寂寞。不如就把璉兒和迎丫頭一並遷入榮禧堂,也好讓我和老爺享享天倫之樂。”

王夫人握緊拳頭,胸膛起伏不定,尖利的指甲紮破了掌心都沒有察覺。想著今早邢氏那小人得誌的模樣,隻恨不能進去撕了她的嘴。

王熙鳳和賈璉手裡握著的可是榮國府的管家之權。如今邢氏要王熙鳳和他們一同住,這像什麼話?榮禧堂都已經給他們了,怎的還如此的貪心不足,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還有迎春,一個大房庶女,怎麼配住進榮禧堂?和她的元春爭這國公府大小姐的風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賈母興致不高,就連素來爽利的王熙鳳今兒個都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邢夫人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不肯說話。

唯獨邢夫人像是感受不到這詭異的氣氛似的,一個人在那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王夫人再也忍不住。

她真的怕再被邢夫人這麼說下去,整個榮國府都會落入大房手中,遂示意丫鬟把簾子一掀,帶著金釧兒就走了進去。

邢夫人聽到動靜,轉頭看見王夫人走了進來,眉梢一動,親親熱熱地朝著王夫人開口:“弟妹來得正好,我正和老太太商量著關於遷院的事宜。不知弟妹有什麼意見,也來一道分說分說。”

賈母瞥了一眼囂張了一個上午的邢夫人,淡淡開口:“老大媳婦,夠了。如今聖旨已下,政兒也已和赦兒商量好,明兒個挑個好時辰你們兩房立刻搬了就是。至於鳳丫頭和迎丫頭,原來住哪就仍舊住哪,倒不必很費事。”

邢夫人不樂意了。

王熙鳳她管不著。畢竟這是王家的女兒,以後怎麼樣不知道,反正就目前而言,也從來沒有和他們大房在一條心上過。

可是迎春她是勢必要接回來的。正經爵爺家的姑娘,就委委屈屈地住著抱廈,也太過不著調了些。

邢夫人今日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王夫人就想刺上兩句,好報一報多年來被壓製的怨氣:“老太太,這倒不是費事的問題。前兒個我已經請了東府的珍哥兒開了祠堂,把迎丫頭記在了我的名下。她如今可是榮國府唯一正經的嫡女,就該有個嫡女的排場,和三丫頭四丫頭一齊擠在抱廈裡又算個什麼事?”

賈母聞言眼神一厲,看著邢夫人沉聲問:“開祠堂記嫡女,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邢夫人畢竟被賈母壓製了多年,看到賈母這般還是有些怯,但想到今早鎮國侯府來的信,膽氣又壯了壯:“前天我和老爺去東府時,就把這事辦了。本來看著老祖宗近日身子不爽利,就沒想拿這等小事打擾老祖宗,隻顧著挑個好日子再跟老祖宗說說。沒成想就趕上了今兒個這樣的大事,索性一並告知,也讓迎丫頭沾沾老祖宗的福氣才是。”

王夫人捂著胸口,聽著邢夫人左一句右一句帶刺的言語,隻覺得眼冒金星。

邢氏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唯一正經的嫡女?

這府中,唯一正經的嫡女隻有她的元春,更不消說生在那樣的好日子,連老天都是如此眷顧。迎春不過一個庶出的丫頭,豈能和她的元姐兒相提並論?

賈母顯然也對賈赦和邢夫人如此先斬後奏很是不滿,臉色沉如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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