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章(1 / 2)

紅樓之貴女清緩 雲書來 15130 字 9個月前

邢夫人本就因為王夫人能夠時常得到一些好東西而憋悶不已, 此時聽到黛玉的話,驚喜地看著迎春:“今日你們還見到了徽寧郡主。”

迎春溫溫柔柔地笑著,站起來朝著賈母微微福身:“本是和雲大姑娘一同騎馬, 卻有幸得見郡主玉顏。郡主還特意賞賜了紅雲茶。我和林姐姐商量著, 這種好東西首先定是要敬給老祖宗,也想著讓其他姐妹們一同共饗。”

話音剛落,司棋和雪雁就走了進來, 兩人手上各捧著一個托盤, 上麵裝了好些精致的小罐子。

黛玉和迎春先是各自走到雪雁和司棋身邊, 各取了一個瓷罐親手捧到了賈母的跟前。

賈母看著孝順的的孫女和外孫女, 笑得合不攏嘴, 忙喚了鴛鴦好生收著:“你們兩個真的是有心了。這麼好的東西都想著我這老婆子,就跟你們元春姐姐一般, 孝順貼心。”

黛玉和迎春也不居功,笑著和賈母打趣了幾句, 又將小瓷罐奉到了邢王二位夫人麵前, 又分給了諸位姐妹。

彆說賈蘭了,就連賈環都沒有落下。甚至還叫人送了一份去梨香院。

雖然因分量有限,每人得到的並不多。但這種上供的東西, 吃的就是一份榮耀心意。一時間眾人對迎春黛玉是讚不絕口, 甚至奉承起了邢夫人教女有方,倒是讓王夫人臊了個大臉。

賈母慈愛地看著一乾孫女, 看著王氏突然開口:“老二媳婦, 明日二皇子妃設賞花小宴, 你把林丫頭和二丫頭四丫頭一並帶上吧。”

王夫人本就因為被邢夫人比下了一頭心中不耐,聽了賈母的吩咐,想著自己一番心血可能就要為他人做嫁衣更是憋屈。偏生賈母的話她不能反駁,隻能站起身來應道:“是,老祖宗。”

林黛玉聽了賈母的話臉色瞬間一沉,抬頭看著榮慶堂內脂香翠動,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老祖宗,這次您彆怪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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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本來是想拿著紅雲茶在諸位姐妹麵前好生炫耀一番,卻沒想到黛玉和迎春也有,更沒想到,如今諸位姐妹都有了。

他頓時覺得無甚趣味,強撐著興致和姐妹們又聊了幾句。因天色已晚,眾人也就各自告退了。

林黛玉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紫鵑和雪雁的服侍下上床休息後,盯著浮雕山水的床頂,腦海中反複閃現著徽寧郡主今日的那幾句話。

徽寧郡主今兒個當著她們的麵貶低二皇子殿下府上的幾位郡主,足以見如今六皇子和二皇子兩位殿下勢同水火到了何等程度。她雖不懂朝堂之事,也知道一臣不事二主的道理。

如今她和姑母關係好,更不用說緩緩今日還告訴了她父親馬上就要調任回京的消息。她既已親近了緩緩,那麼就絕對不能再去親近二皇子府。

想到這,黛玉的眼神漸漸清明,咬了咬下唇,悄悄探起了身子。

發現紫鵑和雪雁已經睡著了之後,狠了狠心。雙手抓著被子的邊沿,輕輕地將鬆軟的錦被翻到一邊,把自己的身體整個兒的暴露在帶著涼意的夜風中。

黛玉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又屈起身子把自己的雪白的絲質褻褲由褲腳拉至膝蓋,甚至還將自己的袖子挽起。

黛玉體弱,在榮國府也沒好生將養,做完這些動作先是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夜風輕輕拂過,帶走些許熱意後又是冰冷刺骨。

方才下了場大雨,空曠的屋子並不悶熱,反而積蓄了不少夏夜難得的冰寒。

黛玉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蜷縮著瑟瑟發抖的身子,幾次想鑽進溫暖的被窩,卻還是努力克製住自己。

就這般,黛玉抱著自己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同一時間,梨香院。

薛寶釵已經稱病幾天了,這也不完全是她的借口。

自打雲清緩狠狠地將她羞辱了一陣後,她恍恍惚惚地回了梨香院,急火攻心,熱毒發作,吃了幾天的冷香丸都沒有好全。

這些天薛寶釵是連門都不肯出。哪怕是黛玉和三春偶爾來看看她,她都覺得對方是在無聲地嘲弄自己:一個商家女兒,身份不堪,怎麼有臉繼續住在顯赫威威的國公府。

薛姨媽看著寶釵這般低落心疼極了,也推卻了一切應酬,整日陪在寶釵的身邊,想儘辦法地開解寶釵的心結。

正巧今日紫鵑來送紅雲茶,薛姨媽一看是黛玉那邊的人就有些不耐煩。但是又不好拂了黛玉的麵子,隻能強撐著精神客套了幾句,收下茶葉便命香菱送紫鵑出去。

寶釵散著頭發靠在榻上,聽著外麵的動靜,看著走進來的薛姨媽,疲憊地闔了闔眼:“媽,方才紫鵑那丫頭過來做甚?”

薛姨媽拿著白瓷小罐子遞到薛寶釵麵前,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今日林丫頭和二丫頭被雲大姑娘邀著一道去騎馬,有幸遇上了徽寧郡主。郡主便賜了紅雲茶。這不,紫鵑那丫頭就是來送茶葉的。”

薛寶釵眸光閃了閃:“紅雲茶。”

又伸出手接過薛姨媽手上精致的的小瓷罐,將蓋子揭開,閉著眼細細地嗅著:“色正味香,果真是上供的好茶。”

薛姨媽看著這茶,小小的一點茶團殷紅如砂,盛在冰透的白瓷麵上,過分鮮豔到甚至有些刺目,莫名就有些氣憤:“虧得你對林丫頭這麼好,雲家姑娘這麼羞辱你,她竟然跟沒事人一樣。現在還特意送來這麼好的茶葉,分明就是想炫耀罷了。”

誰知寶釵這次沒有順著薛姨媽的話往下說,反而是低低笑了兩聲,沙啞陰沉。接著緊緊地握著瓷罐,眼中爆發出一陣精光:“誰讓人家有炫耀的資本呢?媽,姨媽明兒個是不是要去二皇子府赴宴。”

“是啊。”薛姨媽點了點頭,看著寶釵,輕輕地將她的一縷鬢發彆至耳後:“你近日來身子不好,我已經幫你推了。”

“不。”薛寶釵猛地抓著薛姨媽的手,看著薛姨媽,蒼白的臉上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媽,您去跟姨媽說一聲,就說我明天一道去。”

“釵兒,你這是怎麼了?”薛姨媽看著精神明顯有些不在狀態的薛寶釵,有些擔心地抬手覆了覆她的額頭:“你近日身子都不大好,明天那般場麵,萬一應付不來該如何?”

薛寶釵抓住薛姨媽的手,放到自己的身前,想到什麼,勾起唇角笑了笑:“媽你不用擔心,我隻不過是想明白了。”

薛姨媽的神色明顯有些疑惑。

薛寶釵舉著手中的紅雲茶,愛不釋手地碰了碰觸手冰涼的瓷罐:“雲家姑娘能夠在府中如此囂張,不就是因著她背後站著六皇子府麼?若是咱們也能找到一個靠山,這府中上下,誰還敢看低了咱們?”

薛姨媽自是知道這個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很快反應過來:“可咱們進京本來就是為了選公主郡主入學陪侍的。又何苦再往二皇子府裡走上一遭。”

薛寶釵搖了搖頭,唇角漫上一絲嘲諷:“媽,您是不知道雲家姑娘是有多親近林丫頭,又有多不願意見到我。若是她想毀了我的前程,央著徽寧郡主選了我,那該如何是好?”

薛家早已暗中站隊二皇子府,若她當真被徽寧郡主選了去,不說彆的,二皇子那邊首先就討不到好。

薛姨媽被寶釵一席話唬得心口直跳。她倒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既然女兒已經糟了雲家姑娘的厭棄,若是再被徽寧郡主選去,那豈不是會把自家女兒往死裡磋磨。

握著薛寶釵的手,薛姨媽緊張地把寶釵的手生生捏變形了都沒有察覺:“我的兒,這下該怎麼辦?”

薛寶釵吃痛,卻任由薛姨媽握著,讓自己心神清明:“所以,明兒我一定要跟著姨媽去二皇子府,奪得郡主們的青睞。哪怕隻有一位都行。”

“媽,如今姨媽搬出了榮禧堂,住進了東大院。若非元春姐姐,恐怕這府中甚至都沒了姨媽他們的立足之地。二丫頭和林丫頭走得近,相當於二丫頭幫著大房取得了鎮國侯府的支持。若是我能幫姨媽得到二皇子府的支持,就算姨媽再心疼元春姐姐,為了寶玉,也得敬著咱們三分。”

薛姨媽本身也不是個蠢的,寶釵這麼一分析,她立刻明白了寶釵的意思。拍著寶釵的手,越想越興奮:“是啊。若果真如此,那金玉良緣……”

薛寶釵翠眉微動,傾身捂住了薛姨媽的口,側耳傾聽。直到確定沒有人聽壁腳,這才悄聲說道:“媽這話可千萬不可再說。”

薛寶釵想著自己明日該在二皇子妃麵前如何辯答,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風光無限,頹靡了多日的雪容一掃陰霾:“若是在二皇子府……那我們薛家,或許就會出一個皇妃娘娘。這賈府說不得日後還要仰仗我們薛氏家族呢。”

薛姨媽沒想到女兒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驚懼地睜大雙眼。但想到未來可能的前程,又握緊薛寶釵的手,顫聲道:“我的兒,你若是真的決定了,那媽就算耗儘家財,也定要陪你拚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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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今日老二那邊賞花小宴,賈家也去了?”

司徒瑾坐在六皇子的書房中,正悠哉遊哉地看著手上的遊記。聽了六哥問話,立馬放下書本,端端正正地坐好:“嗯。賈家二太太還帶了他們府上的三小姐,隔壁寧府的大小姐和客居的薛家小姐。”

“哦?”六皇子放下手中的筆,坐到了司徒瑾的身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聽說他們府上還有位二小姐,另外林如海的女兒目前也是客居在此。就這麼忽視了她們嗎?”

“那倒不是。”想著傳回來的情報,司徒瑾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神色莫名:“據說是林小姐病得太重,起不了身,為此賈府還特意請了太醫。二小姐則是要照顧林小姐,也就一並待家裡了。”

六皇子挑了挑眉,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這林如海的女兒倒是個聰敏的。”

想到昨日的見麵,司徒瑾也有些感歎:“林家小姐那可謂是心較比乾多一竅。也不知林如海那迂腐的性子怎麼就養出了這般女兒。”

六皇子明顯很滿意林黛玉如此知情識趣,想了想,道:“改明兒讓虹兒和緩緩上門去探探。好歹林如海也是我們這邊的人,該給的臉麵還是要給。”

司徒瑾莫名地就想到了後院的賈元春,突然就覺得特彆可樂:“那到時賈家二太太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六皇子不可置否,看著司徒瑾,敲了敲桌子:“秦氏那邊,查出來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十一皇子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秦業的來曆當真是有些問題。”司徒瑾想到自己差點被二皇子耍了,渾身上下就不對勁,神色不妙:“區區一個工部營繕郎,八品芝麻官,背景卻乾乾淨淨清清白白。最妙的是,四鄰八鄉皆可作證,毫無破綻。”

司徒瑾想到暗衛連夜查出來的消息,就一陣惱火:“真要這麼清白,怎麼搭上那趨炎附勢的榮國府的。老二這手移花接木玩得可真是好。”

“急什麼?”六皇子睨了頗為不滿的司徒瑾一眼,悠悠哉哉道:“這秦氏不過是女兒身,目前看掀不起什麼大風浪。隻要不留下後代,就任由她蹦躂幾年,老二那邊也好給個交代。”

“可是六哥,二哥這麼做,昭陽宮的甄妃娘娘知道嗎?”

六皇子好笑地看了司徒瑾一眼,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呀,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這種事情老二怎麼會告訴甄貴妃。”

甄貴妃可是後宮中心狠手辣的代表,狠人中的戰鬥機。要是被她知道二皇子留了這麼一個肮臟的血脈,不得直接氣瘋。那彆說秦可卿了,就連秦氏一家估計都會直接命喪火海。

司徒瑾揉了揉額頭,想著二皇子平日和二皇子妃相敬如冰的相處模式,再想想十六年前二皇子風流京城的傳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想到啊,老二那種薄情寡信的人,居然也會如此癡情。看來我得重新正視對他的看法了。”

本以為六哥聽到自己這麼說,定會又說自己私下不著調。誰知半天沒有聽到六哥訓斥。

驚愕地抬頭,司徒瑾就見六皇子握著滾燙的茶杯,目光悠悠地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才歎了一口氣,咽下燙喉的茶水,仿佛又看到了十六年前那場轟動京城的逸聞:“老二確實重情。隻可惜終究癡心錯付。”

當年十一皇子還未出世,所以他隻能從旁人的隻言片語拚湊出當年的真相。

六皇子則不然。

他親眼見到當年二皇子司徒鈺為了求取那個舞姬,在昭陽宮外長跪五天六夜;也親眼見到他在禦書房將額頭磕破,血流金磚,隻為替心愛之人求一個名分。甚至二皇子還在皇帝麵前立誓,隻要能夠和舞姬長相廝守,他甚至可以不要皇子的身份,就此成為庶人,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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