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神醫樊陸(1 / 2)

紅樓之貴女清緩 雲書來 10646 字 9個月前

雲清喻也看出了些名堂, 回頭望了雲清緩和林黛玉一眼,道:“你們在坐在這不要出去。休常, 保護好緩緩和表妹,我去看看。”

雲清緩有些擔心:“二哥,你要小心一些。”

雕花木門被小廝打開, 雲清喻邊出門邊道:“你放心, 我自有分寸。”

翠雲樓下, 一個姑娘哭著抱著自己的行李,瑟縮地蜷在角落。她的對麵, 站著一個頗為英俊的公子。體量修長, 麵如冠玉, 看著風度翩翩,說出的話也是溫柔和善,並沒有如他此時的行為一般盛氣淩人。

“雯秋, 彆鬨了,你瞧, 這麼多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乖,把眼淚擦了, 和我回家。”

名叫雯秋的女子拚命地搖頭, 抓著自己的包裹橫在胸前不肯撒手,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甄錦文也不惱,朝著周圍拱了拱手, 帶著十足的歉意:“諸位, 我家娘子患有喉疾心症, 前些日子與在下回鄉探親時不甚走失。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如今竟已認不出在下。這本是我們夫妻間的家事,如今倒是讓大家看了笑話,當真是慚愧。”

有人看甄錦文穿著不俗,又儀表不凡,心中已對他信了七八分,當即道:“公子也是善人,快些把娘子領回去罷。咱們徐州妙仁堂的大夫醫術高明,說不得能醫好你家娘子的病症。”

甄錦文再次拱手:“多謝諸位。”

接著轉頭看著雯秋,伸出手想要拉她:“雯秋,我們回家。”

雯秋見到甄錦文的手,淒厲地尖叫了一聲,身子更是往牆角縮了縮。甄錦文還是那麼的溫柔耐心,可是跟在甄錦文身後的小廝眼中紛紛露出不耐的情緒,皺著眉,看雯秋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什麼甩不掉的臟東西。

雲清喻在樓梯上看了很久,見此到甄錦文執意要把雯秋帶走,挑了挑眉,踱步至甄錦文的身邊,道:“這位公子,你家娘子已經不認得你,你又何必如此強人所難?依我看,不如你先差人把她送到醫館,等大夫診治,再做打算。”

甄錦文眼中閃過一道暗芒,麵上卻還是一貫的溫和,笑著對雲清喻道:“這位公子所言極是。然,家父家母一向最疼愛內子,聽聞她失蹤,日日以淚洗麵,心焦不已,把我好生責罰了一頓。如今在下好不容易尋到娘子,自是想要快些帶她回府,讓父母安心。”

雲清喻不為所動,學著甄錦文的模樣和口吻,反唇相譏:“令夫人病得如此嚴重。倘若令尊令堂真心疼愛她,應當更是希望她能夠早日痊愈。更何況,她如今這般模樣,就算是回了家,估計也認不出公爹婆母,反倒是讓長輩們更加難過傷心。依在下看,公子你倒不如先把夫人送往妙仁堂,請大夫醫治一番,再做打算。還是說,你這麼著急帶她走,其實你並不見得有多喜愛她,方才所言皆為糊話。她也不是什麼你的夫人。不過是你看著她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想要借機做出那等強搶之事?”

甄錦文麵色一僵,心中恨毒了雲清喻,隻埋怨他怎的如此多事。

偏生周圍百姓們被雲清喻這麼一提點,心若明鏡,恍然大悟,紛紛叫囂:“是啊,若你真心疼愛你家娘子,就應該先送她去醫館啊。”

“看他如此猶豫的模樣,莫非真是心中有鬼?”

“穿著光鮮亮麗,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抓著一個弱女子不放,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依我看,這種人,都是那等人麵獸心的奸邪小人。若是今日不給出個說法,那定是不能讓他帶走這位姑娘。”

“沒錯,不如我等前去報官,讓那些官老爺來查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好。”

……

七嘴八舌的議論從四麵八方爭先恐後地擠入甄錦文的耳中,甄錦文的手不住地抽動,麵色也越來越難看。

看到甄錦文不發聲,周圍的百姓更加激烈了。甚至已經有人已經圍在了甄錦文的身邊,大有今日不給個說法就不放他走的架勢。

眼見局勢愈發地不可控,終於,甄錦文道:“這位公子言之有理。是我思慮不周。我這就帶著內子去妙仁堂,請大夫診治。”

雲清喻笑得人畜無害,說出的話卻是字字誅心:“好說,好說。聽公子口音像是外地,恐不知這妙仁堂所在何處。不如就讓周邊的朋友們陪你一道前去如何?”

古人最是熱心淳樸。

聽了雲清喻的話,隻覺雲清喻行事周全端方,是那等真正的光風霽月之人。兩相對比,猶豫不絕的甄錦文愈發顯得麵目可憎。遂紛紛自告奮勇要帶甄錦文去妙仁堂。

甄錦文本想拖住雲清喻,再悄悄帶著雯秋走。誰知雲清喻如此有心計,竟然煽動百姓來監視他。為了掩人耳目,他也隻好遵從周圍百姓的話,讓他們帶路。

且說雲清喻回到雅間,握著茶杯麵色凝重地對孟休常道:“那位甄公子,絕對有問題。”

雲清緩站在窗戶邊看了個全程。卻因離得太遠,聽不見下方在說些什麼,隻能看到雲清喻和甄錦文發生了口角。心中好奇按捺不住,雲清緩問道:“二哥,他是甄家的哪位公子?”

雲清喻道:“甄家二公子,也是二房家主甄應禮的嫡長子。被譽為甄家這一代最傑出的嫡孫,甄錦文。”

孟休常轉著酒杯,靠在椅子上,明顯是有些懷疑:“甄錦文來徐州作甚?若我所記不錯,他今年恩科落第,自當回去奮發圖強,準備下一次的春闈才是。”

雲清喻細細地回想著方才的場景,在腦海中過著甄錦文每一個細微的舉動和神態,皺著眉道:“他說那位雯秋姑娘是他的夫人,可據我所知,如今甄錦文是沒有成親的。當然,妾室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他看上去對雯秋姑娘極為包容寵溺,即便雯秋姑娘成了那般模樣,也是不離不棄,嗬護有加。不過我卻發現,他的手伸向雯秋姑娘時,腳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似乎很厭惡與麵前之人觸碰。如果雯秋當真是他心愛的妻子,他怎麼可能做出這般舉動。”

“最奇怪的就是那些小廝,一個個地圍在雯秋身邊,那架勢不想保護,倒更像是提防著她逃走。而且……”

雲清喻閉著眼睛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最後肯定道:“我沒有看錯。他們看雯秋的眼神極為輕視不屑,對她的惡意表露無疑。若雯秋當真是受主子敬重的夫人,他們又怎麼可能膽敢如此?”

孟休常聽完了雲清喻的分析後,放下酒杯,麵色有些凝重:“阿喻說得沒錯。我在這上麵也隱隱地看了一些。若是他們‘夫妻’的關係真有甄錦文所說的那麼好,雯秋就算患了失心症也該極為親近甄錦文才是,怎麼會如此懼怕他。”

“更不用說,雯秋還是裝的。”

清亮的聲音落在了雅間當中。眾人皆抬頭看向門口,發現竟然是梁以蘅走了進來。

所有人一同站起,拱手道:“嫂嫂。”

梁以蘅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坐下。

雲清緩道:“嫂嫂,您怎麼來了?”

阿月給梁以蘅拉開一把椅子,梁以蘅坐了下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著幾人道:“我見你們久不回來,心中擔憂,就命人尋了你們的蹤跡,來到了這翠雲樓。方才我也看了這一出鬨劇,那位雯秋姑娘雖看似懼怕,卻眼中清明,甚至還帶著幾分怨毒,明顯是和甄錦文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嘖嘖嘖,這金陵甄家,真不簡單。順著雯秋姑娘,說不準可以發現很多驚喜呢。”

雲清緩聽了梁以蘅的話,急道:“既如此,我們得趕緊把她救出來,問個清楚。否則恐她糟了甄家毒手。”

雲清喻看著雲清緩的模樣,帶著幾分好笑道:“緩緩,哪由那麼簡單。甄家公子下手為強,說雯秋姑娘是他的夫人。既如此,再如何都是由著甄家說道。人家的家事,我們又怎麼能夠插手?”

孟休常接著道:“更不消說那位雯秋姑娘身陷囹圄,也未必會相信我們的話。說不準還會認為我們和甄錦文是一夥的。”

林黛玉素來惜貧憐弱,聽了幾位哥哥嫂子的討論,心下已信了七八分,有些著急:“既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梁以蘅見雲清緩和林黛玉這般仗義仁厚,心下滿意,口吻不由自主就帶了幾分溫和:“不必多慮。妙仁堂的主人是我的師弟,我已經派人傳話給他,讓他留下雯秋。晚間,我便去一趟妙仁堂,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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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仁堂的樊神醫,年紀不大,卻醫術高明,妙手仁心,被徐州百姓尊稱為在世華佗。甚至不少周邊州府的百姓都慕名趕來徐州請樊神醫治病看診。樊神醫的名字就如同一塊屹立不倒的金字招牌,極受人們敬重。

甄錦文把雯秋帶進妙仁堂時,剛好樊神醫有空閒。因為欣賞甄公子‘珍重’發妻,樊神醫大為感動,遂決定親自為雯秋看診。

望聞問切後,樊神醫便道:“令夫人被傷了腦部,因此意識混沌,識人不清。在下這便開幾副藥方,命小童們煎後喂夫人服下。隻是自古心症最難醫,恐怕令夫人這幾日都要在我這妙仁堂住下,由在下進一步診斷才好。”

甄錦文自是不願多事的。在他眼中,雯秋多離開他眼皮子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險。

可是周遭的百姓聽了樊神醫的話,紛紛附和:“樊神醫親自看診,這可是天大的的福分。甄公子,樊神醫最欣賞的便是你這等重情重義之人。依我看,不如就讓你家娘子留在這妙仁堂,倘若能恢複如初,令尊令堂看著也心裡歡喜。”

樊神醫笑眯眯的。眼見甄錦文臉色越來越差,深知若是逼得太緊,恐怕這位會不顧周遭百姓議論,直接把雯秋帶走,那這可就違背了自己的初衷,遂道:“我這妙仁堂雖然不大,也還是有幾間空屋的。倘若公子不嫌棄,不如和夫人一道住下。也好就近照顧夫人不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甄錦文再不答應就是心虛了。心中恨死多管閒事的雲清喻,卻還是不得不擠出笑臉,客氣恭維道:“神醫所言極是,思慮如此周到,倒是讓在下自愧弗如。既如此,內子就勞煩神醫看顧一二,若能治好我家娘子,在下必當重謝。”

樊神醫還是笑眯眯的,一張娃娃臉看著人畜無害:“好說,好說。阿藥,去給這位公子和他的隨從準備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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