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做瑜伽一個小時到九點,再沐浴,十點半準時睡覺。
每天如此,除了中間經常要跑出去購買原料,見一見一些顏料或布料專家之外從無例外。
她還專門約見了之前幫陸延做前期修複的幾位專家,拿到了之前他們對遊園圖的各種分析報告,包括畫布和過去千多年來修複曾經使用過的顏料的分析報告。
這一點上不得不說陸延實在是一個非常好的雇主。
畫麵的全筆和補色想要達到融於一體的效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那些修複專家的報告,阿錦自己也用電子顯微鏡分析過遊園圖的顏料使用,補色時對顏料的要求也達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在前世的時候,阿錦有固定合作的古畫顏料師,但在這裡卻沒有。
她試著買了一些據說已經是頂級的顏料,但仍是差了些。
沒辦法她親自去礦山市場找了上等寶石級彆的原石,再找了顏料師將原石磨成粉,製作顏料。
不過不管她有什麼樣的要求,陸延的助理趙年都是迅疾且百分之百的執行,不管多苛刻的要求,都絕對不打絲毫折扣的。
雖然他看見阿錦將上等寶石原礦磨成粉,看得眼睛都有點抽筋,但絕沒露出半點不應該露出的神色。
阿錦看趙年認真,嚴肅到一絲不苟的態度,十分欣賞,覺得男主的確是男主。
下屬也不是一般人。
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真的是特彆的快。
一晃眼半個多月就過去了。
這半個多月來韓修之的那幅遊園圖就掛在牆上其實一筆也沒動過。
但工作室的陣狀卻不小,到處都是原材料原石,顏料粉,顏料。
還有一幅初步勾勒出來的臨摹底圖。
阿錦的微博現在的粉絲值已經漲到了一千多,漲速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隻不過這微博開了一個月,粉絲值見漲,但單子卻是一個也沒有接到,倒是有不少人發信息給她,想簽她做網紅女主播的。
阿錦:......
她一直不怎麼回複這些短信,結果他們大約以為她是吊起來賣,有些的條件竟是越開越好。
當然,這是比較禮貌的。
還有短信問她多少錢約的......或者多少錢開午夜直播的......
真是什麼人都有。
這半個多月以來阿錦偶爾也會有胸悶的感覺,但都不會太嚴重,所以狀態還不錯。
比剛來這個世界時,夜夜痛醒,不得安眠的狀況要強了許多。
看來就算沒有身體接觸,離得男主近些對自己也是有幫助的。
如果是這樣,就現在這樣相安無事的生活也不錯。
陸延給她的工作室裡麵不僅有韓修之的那幅畫,還有許多其他的古書畫,她偶爾累了的時候就會轉一圈。
他甚至給她準備了一個大書房,讓管家傳話了,她可以隨便使用書房的東西和翻閱書房的書籍。
這樣的環境,除了更加豪華舒適之外,倒是頗有點和前世相近的感覺了。
就這樣半個多月之後,阿錦終於再次見到了陸延。
彼時韓修之的遊園圖還是原樣的掛在牆上。
陸延踏入工作室的時候,就看到阿錦正在畫桌前畫著臨摹圖。
她工作的時候很認真,有一種很寧靜專注的美。
原本他看到掛在牆上的那幅絲毫未動的遊園圖時還想嘲笑她兩句,但看到她桌上的臨摹圖時卻住了嘴。
他走到了近前她還沒有反應,還在描著色。
他一直以為她跟他說什麼修複古畫不過就是她接近他的手段,現在看著桌上的那幅臨摹圖,他都有些懷疑,她接近他不過就是她為了工作所作出的犧牲罷了。
他還想起來她曾經說過,為了讓她畫贗品畫,黑市曾經想綁架過她。
還有,在她公寓樓下出現的監視她的人。
是陳秀宜的大哥安排的人。
雖然他已經派人處理,但如果有疏漏呢?
他覺得,他還是早點端了雲家那一群人比較好。
他道:“以後出門帶保鏢。”
哈?
阿錦其實在陸延進入房間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但她不想中斷自己的工作,所以也沒有理會他。
卻沒想到他突然在她身後爆出了這麼一句話。
她完成了一個漁翁衣服第一層的潤色,握著畫筆退了一步仔細看了一會兒覺得滿意了,才轉頭喚了他一聲“陸先生”。
“陸延,”他麵色淡漠道,“上次跟你說過叫我陸延。”
“陸延。”
阿錦從善如流地喚道,“你剛才說什麼?”
“以後出門帶保鏢。”
陸延重複道。
他說著話,目光又移到了桌上的絹紙上,道,“你的國畫功底的確不錯,倒是原來我小看你了。”
阿錦很滿意她的誇獎。
因為她的資曆不夠,就是對她很好的周夫人和周寶嘉都隻覺得她開工作室是開著玩的,周言川就更沒看在眼裡過。
微博上讚她人美氣質佳的人多,但質疑她做秀想做網紅的人更多。
還有說她從來不敢露正臉矯揉造作......呃,出來賣還矯情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實實在在地讚她的國畫功底不錯。
她莞爾笑道:“多謝。現在高看也不遲。”
她卻不知道這樣不經意的一笑簡直閃花了陸延的眼。
陸延看到過她各種笑容。
在醫院裡對著雲伯淮時蒼白卻極其鎮定的笑,在外麵和人說笑時或燦爛或疏離的笑,但從沒有現在這個笑容透澈,是從心底綻放出的那種,甚至帶著些孩子氣的笑容。
其實她就是個小姑娘,但在外麵的時候卻總喜歡裝作鎮定成熟。
而她長得本就好看,這樣一笑,簡直讓人生出所有其他東西都黯然失色,天地間隻有她的這個笑容的感覺了。
房間裡有濃濃的顏料和墨香味,但這明顯的顏料和墨香味卻遮不住因為她在就有的淡淡幽香。
很淡,很清幽,但卻總是能鑽進他的鼻息,滲入心肺。
欲罷不能。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
想要一個東西的感覺。
很陌生,但他卻一點也不排斥。
當一個人什麼都有,但卻無論什麼東西都刺激不到他的神經的時候,就會知道喜歡和想要一件東西的滋味其實有多美好了。
所以,不管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她撞進來了,除非他不要,否則她就休想再走了。
當然,她想要的,隻要他能給的,也都會給她。
陸延不過是怔了片刻,就伸手將她拉入了懷中,低頭吻住了她的臉頰,雙唇一觸上她柔膩滑軟的肌膚,幽香鑽入鼻息,那一瞬間,好像時間都停滯,這世界就隻剩下懷中這一人了。
他的唇從她的臉上一路滑到了她的唇瓣上。
他的手掐著她的腰,像是要掐斷。
阿錦嚇了一跳,不懂好端端的說著話,這人怎麼就又突然來這麼一出。
他們可是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麵,這中間他半點信息都沒有,一見麵他就這樣?
這是什麼人啊?!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上質問他,或者跟他理論。
她手中的畫筆“啪”一聲掉地上,忙推他,雖然沒推開,好歹探了個頭出來去看工作台上的畫。
心道,還好那畫筆沒有掉到畫上。
此時她撇開了頭,陸延的吻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有些急烈地啃咬著。
和上次截然不同。
阿錦吃痛,身子也被勒得難受。
可她卻不敢太過掙紮反抗。
不是怕他,而是因為他們現在就在桌邊,阿錦真是怕他太過激動會毀了桌上的畫和顏料。
那可都是她的心血。
她沒親身經曆過,也是知道有些人激情起來的時候,戰場是有多麼慘烈的。
因為顧忌著工作台上的畫和顏料,她的手撐住工作台,勉強撐住他彆讓他把自己往工作台上按,然後急急道:“不要,不要在這裡。”
不管怎麼樣,先轉移了戰場再說。
陸延卻是絲毫都沒理會她,阿錦急了,伸手死勁地掐他,雖然他一點贅肉都沒有,也不知能不能掐出點什麼效果來。
事實上效果是有的,但卻不是痛,而是更激起了他的性-趣,不過她著急的樣子好歹也讓他稍微顧及了一些她的感受。
他喘息著微微放開她,擦過她的耳畔,道:“你想在哪裡?”
聲音已經十分暗啞。
阿錦的一隻手膽戰心驚地撐在工作台上,道:“不要這裡。畫,不要毀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