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蔽之,雖然星際世界、海洋世界的土著們同樣被寄生蟲控製,不得不陪伴玩家們過家家,眼睜睜看著玩家搬走自己世界裡的各種資源,但也僅僅如此。兩個“遊戲”都沒有額外的種族選擇,玩家們也都好好當著人類。到這會兒,他們通過自己的打拚得到的東西自然依舊留在賬號裡。
不過,氣還是要生的。
“@星河戰場後勤員,到底怎麼回事?我還在星獸對轟呢,一下子就掉線了,現在也登不回去!”
“啊啊啊,人魚姐姐好不容易邀請我跟她回家了!我光是追她就花了兩年,期間還自學了遊戲裡的人魚語(話說回來,你一個遊戲整這麼多花裡胡哨的有意思嗎……),結果現在我人沒了。人魚姐姐會不會生氣,@人魚國度的海草快點出來給個說法!”
“我建了五年的基地,剛剛接到預警說即將有星獸進攻。@星河戰場後勤員,給句準話,我的基地還能留住嗎?”
玩家們各有各的擔憂,然而回應始終沒有出現。
不光是論壇沒人理會。有玩家打電話去諸萬公司,倒是被接通了,可負責客服工作的本世界員工一樣摸不著頭腦,隻能回答:“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愉快的體驗,我們這邊還在排查出錯原因。”
當然是排查不出來的。
哪怕來自掠奪文明的員工已經發現,玩家大規模登出是因為有人盜取權限,更改了遊戲倉設置,他們也毫無辦法。
不是不能將設置改回去。但改到一半兒,掠奪文明的員工就發覺,原本已經被他們完全控製的小世界竟然出了狀況。
乖乖負責和人類談戀愛、順便送上海底資源的人魚們憤怒地唱起戰歌,整個海洋世界都刮起狂風暴雨。
從來都是敵對雙方的人類和星獸一致對外,不知正在宇宙中搜尋什麼。
這兩個相對“平和”的世界都是這樣,玄靈大陸上生靈們的反應當然更加激烈。重新擁有了根骨、妖丹、魔氣本源的各族生靈聚在一起,麵上皆帶有濃濃恨色,商量著要怎麼把那些“玩家”揪出來,將他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正說著呢,他們身邊忽而再度長出大片大片毒花。
人、妖、魔一起警惕萬分。不過這一次,任憑毒花搖曳,他們始終沒有此前那樣身不由己的感覺。
掠奪文明的員工們見狀,咬咬牙,再度打開空間通道,繼續向幾個小世界投入大量寄生蟲花。
可這一次,直到寄生蟲花被人魚、被星獸撕碎,被修士、妖族毀去,都始終沒有發揮作用。
員工們慌亂不已,甚至把還在試驗過程中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寄生蟲花都拿出來。一時之間,小世界內姹紫嫣紅,可依然沒用。
觀瀾煉製出的藥物,作用是在一定時期內,殺死所有一定以下規格的生物,這會兒替小世界們擋住了接下來一波接一波的攻擊。
員工們焦頭爛額。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毫無疑問,他們的獎金泡湯了,工資沒準也要被貼進去。這還不算,他們很有可能丟掉工作。
越無虞戴著觀瀾留給他的隱身符,坐在主控室裡,看著掠奪文明員工們的反應。
某種程度上,他們似乎和被控製的小世界中的生靈沒什麼不同。
一樣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高興、煩惱。但是,他們把自己的好日子淩駕於其他生靈的苦難之上。
狼族青年背對中庭,沒有看到,此時此刻,一個身影忽而出現在空間通道之外。
是觀瀾。
他身形一閃,來到主控室裡。同一時間,掠奪文明的員工們發出又一陣驚呼。
通往故鄉的空間通道,竟然開始紊亂,有坍塌的跡象!
越無虞隻覺得耳邊忽然開始吵鬨。
他畢竟不屬於他們,要聽懂他們講話,需要十足耐心。這會兒,他靜下性子,仔細分辨。
“怎麼回事?!還能聯係得上那邊嗎?”
“還等什麼!快點走,否則等到通道完全坍塌,就來不及了!”
通道?坍塌?
越無虞意識到什麼,正要回身去看。這時候,一隻手搭上狼族青年肩膀。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淡的、讓越無虞覺得熟悉的幽香。
如果他多去幾個修真文明的小世界,大約會知道,這種氣息,叫做龍涎香。
觀瀾隻是純粹示意越無虞自己回來了。他靠近,問:“怎麼樣,這幾天……”嗯,雖然可以直接看,但他還是選擇尊重對方隱私,開口詢問。
說到一半,看到越無虞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耳根的紅。
觀瀾放下手,認真反思。
自己是不是應該提前打個招呼。不像現在這樣,明顯嚇到越無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