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找了校園小路旁邊的桌椅坐下,簡初還問他,打算什麼時候走。
於宸回答了。他說話的時候,簡初就捧著一塊茲飯團。一口一口地吃,像是一隻小小的倉鼠。
於宸給他捏去唇角的米粒,簡初還會很可愛地臉紅。
他看放下芥蒂的男友,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正想著,簡初的目光又掃了過來。帶著點探尋的意味,問他:“於宸,我有點渴了,你能不能給我買一杯豆漿?”
於宸當然答應。
簡初就在原地坐著,於宸則去了他學校裡的食堂。
其實並不認路,不過校園很多學生,指示牌也非常清楚。他很快帶著豆漿回來,還插好吸管,送到簡初唇邊。簡初高高興興地接過去,又笑著問於宸:“我鞋帶開了,幫我係一下吧?”
於宸彎下膝蓋。
這個早晨,簡初沒有課。
他繼續朝於宸提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
覺得旁邊樹上某一片葉子好看,要於宸摘給自己;
下午要交一門作業還沒完成,於宸幫他寫吧;
聽說一種“愛情魔藥”的做法,要用上相愛中的兩個人的血……
在簡初把一張刀片遞給於宸的時候,於宸驀地意識到:我在做什麼?
他不覺得自己會高興地在這種無聊而幼稚的事上配合,但他還是把刀片接了過去。
於宸割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擠入一個小瓶子。
傷口不算淺。他把瓶子遞還給簡初的時候,血依然在流。滴在地麵,一樣滴在瓶身。
簡初看著帶著血指印的瓶身,嘀咕了句“怎麼突然感覺這麼俗呢”,轉手將其丟棄。
於宸看在眼裡,腦海裡都是質問的聲音。
無論是問簡初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是乾脆自己把瓶子撿回來,都好過像現在這樣,他心裡明明不願意,卻什麼都不能做。
而這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於宸一直在簡初的城市待了天。天裡,第一天,他拿著花束去哄簡初開心。第二天、第天,他滿足了簡初至少上百條要求,並在這過程中傷了手、崴了腳、胳膊脫臼、小腿多了一條更深更長的傷口。
簡初在教學樓前見到他時,心情明顯糟糕。但在送於宸離開時,他已經開開心心,親密地和於宸擁抱,眼睛亮晶晶的,說:“親愛的,你要一直想著我。”
躺在休息艙裡的於宸一個激靈。
他驀地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一切苦惱、抱怨,實際上,依然是在按照簡初的指令行動。
簡初要求他想著他,卻並未規定思緒中的好壞。所以,他就這麼一直、一直,想著簡初。
於宸近乎毛骨悚然,而簡初溫柔的嗓音再度徘徊在他耳邊,說:“你一定不能再去看他。對,你連想都不要想。如果你再背著我看他……哈哈,我不說,再見!”
於宸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他完全成了一隻驚弓之鳥,就連簡初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都顧及不上,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對,我剛剛的確沒有看原淮野。所以沒事的,不會有事。
懷著這樣的驚恐,於宸點開自己的終端,給簡初發出一條訊息。
用最溫柔的表情,最親昵的語調,說:“小初,我們這邊已經出發了。你呢,今天上課情況怎麼樣?之前不是說學校新建的食堂這幾天就可以對外營業了嗎,有沒有去吃?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