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棺材板壓不住(2 / 2)

吵吵鬨鬨的聲音聽在穗子耳朵裡,卻是踏實的人間紛擾,真好。

“姣姣有你這個哥哥,太倒黴了。”穗子睜開眼,沙啞道。

“醒了!”於家娘倆異口同聲,臉上驚喜的表情如出一轍。

這真實的關切,寫在了臉上,看在穗子眼裡,心裡空下來的那塊被填平,不安躁動的心也沉澱了下來。

她有人關心,有人在乎,不再是一個人了。

“渴了。”

於敬亭忙把準備好的杯子遞過來,穗子一口氣灌下,水還溫著,加了一些糖,甜甜的。

剛放下杯子,王翠花端過來一個碗。

“吃點桃罐頭。”

北方特彆相信桃罐頭治百病。

家裡有生病的小孩,開個桃罐頭,一罐解千愁,平日裡都舍不得吃,為了穗子存貨都拿出來了。

穗子其實不想吃,可於家娘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等著肥豬出圈的飼主,眼裡寫滿了快快吃,快快好,不吃都不行。

吃了兩個,王翠花心滿意足地收碗。

“睡吧,明兒起來啥都好了。”

不知是想開了,還是神奇的桃罐頭發揮了它的魔力,穗子不難受了。

她的新生活剛開始,李有財那個狗東西不配她拿美好的未來去換。

她必須要冷靜保持理智,用光明磊落的手段讓李有財付出代價,同歸於儘他不配。

她要是死了,就沒人能管得住於敬亭了。

也吃不到充滿人情味的桃罐頭了......

“你不睡覺杵在那乾嗎?”

穗子看於敬亭背對著她站在炕前,背影特彆憂鬱。

“你那頭發......那啥,我不上炕了。”

自知“罪孽深重”的於敬亭忍痛放棄了上炕權,他都不敢看穗子現在啥表情——

聲明一下,他可不是怕老婆的那種沒出息男人,這不是大晚上的,怕她把鄰居們哭醒麼。

這色厲內荏外強中乾滿臉心虛的模樣把穗子逗樂了。

“行了,我不怪你,上來吧。”

“咦?你不是很寶貝你的大辮子?”

她每天都要梳很久的頭,這一頭黑發也真是好看,烏溜溜的,跟黑緞子似的。

“頭發還會再長出來嘛,人要向前看。”

於敬亭總覺得她似乎在暗示什麼,像是一語雙關。

可文化水平限製了他對穗子的“理解”。

穗子的燒徹底退下來了,躺在於敬亭的手臂上,了無睡意瞪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於敬亭伸手摸了下她的大眼睛,知道她沒睡,腦子裡突然浮現一句話。

“你瞅深淵時,深淵也瞅著你。”

“誰教你的?!”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哲學家?

這不是尼采的《善惡的彼岸》嗎?

雖然是東北話版的......但的確是那個意思啊!

“我丈母娘啊,她說過一次,我就記住了,不過我覺得這詞兒不太合理,正常的對話應該是,深淵問你,你瞅啥?你說,瞅你咋地!然後你和深淵打了一架,你這小體格子肯定打不過啊,最後還是我朝著深淵撒了一泡尿,咱贏了。”

“......尼采的棺材板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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