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注意到,賣票的視線透過玻璃落在他身上,他十分有逃票的氣質。
“讓開!”不友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騎著自行車的男人載著個紅衣女人,搖搖晃晃,貼著於敬亭和穗子過來。
於敬亭濃眉擰了擰,一手摟媳婦一手拽妹妹,眼裡迸射森森寒意。
電影院的停車棚就在前麵,自行車到了人多的地方就該自覺下車推著走。
騎車往人群密集地方跑,態度囂張,就該揍一頓。
刮到他大胖媳婦怎麼辦?
穗子忙拽他衣角。
“算了,不跟這些沒素質的一般見識。”
唯恐他追過去揍人家,穗子掏錢,打算買電影票。
於敬亭按著她,示意她站在原地,他過去買了票。
又在姣姣強烈要求下買了一兜瓜子。
這會賣瓜子都是報紙卷成三角形的小兜,論兜賣。
“你今兒怎麼了?”
他這“一擲千金”的豪邁,穗子覺得很奇怪。
中午那碗羊湯又不是大象鞭,咋給他補得熱血上頭,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看電影這種休閒娛樂,儼然不該是務實的農村人會有的想法,要說他是為了跟自己約會找這麼個地方吧,也不像啊?
這家夥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有這種浪漫細胞。
而且他這表情太過堅毅,知道的是看電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炸碉堡去呢。
感覺這不是看場電影那麼簡單啊。
穗子的視線落在宣傳板上,白色的粉筆寫著《魯濱遜漂流記》。
這是以前國外拍的,今年剛引進過來,名字不具有啥暗示性,跟浪漫不沾邊。
“讓你看就看,囉嗦什麼!”於敬亭不耐地輕推她後背,以此掩飾他耳根微微泛起的紅,心裡卻是嘀咕。
小娘們,還不是為了她!
他發過誓,如果能把這胖丫頭拐回家,一定要帶她看場電影。
這是於敬亭的執念,也是多年奮鬥目標。
三人往廳裡走,姣姣鞋帶開了,蹲那係鞋帶,於敬亭去廁所,穗子在邊上等姣姣。
電影還有幾分鐘開演,稀稀疏疏往裡進人。
穗子怕耽誤彆人,特意靠邊站。
“前麵的鄉巴佬!起開!”
穗子沒反應過來說的是她,左右看了看。
一雙大頭皮鞋出現在她麵前,穗子順著大頭皮鞋往上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站在她麵前。
男人一身酒氣,眼神流裡流氣,皮夾克有點眼熟。
穗子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騎著自行車帶著個紅衣女人,差點撞到自己的那個?
男人站在距離穗子不足半米的地方,舔著嘴唇不懷好意地上下看著穗子。
穗子穿著粗布做的灰色套裝,這會大家都這麼穿,腳上穿著舒服但很土的棉鞋,暴露了身份。
“土大妞長這麼胖還擋著過道!”男人是看著穗子長得不錯,穿得又像是村裡來的沒見過市麵,想調戲她嚇唬她。
穗子一點也不怕,掐指一算,這家夥要挨揍。
在外麵她已經攔著於敬亭一次了,可這男人上趕著找打,她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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