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看她這樣,不像是心裡沒底,又搞不清兒媳婦盤算什麼,隻能看向兒子。
這一看,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於敬亭手支著臉頰,用那種黃鼠狼盯雞仔的眼神看著穗子,一臉的癡迷。
合著人家根本沒聽穗子說啥。
光顧著欣賞自己媳婦那盛世美顏了。
穗子看王翠花實在鬨心,也不藏著掖著,把她的計劃全盤說出。
王翠花性格雖然潑辣,但到底是個淳樸的,哪兒聽過這些陰謀陽謀的,目瞪口呆。
“嗬,小娘們。”
於敬亭倒是不意外,這才是他媳婦正常發揮。
他娘說的什麼善良老實讓人欺負,根本不存在的。
穗子的計劃,非常簡單。
先是哄著那幾家接受她家的高利貸,再誘導他們把借條上的金額改了。
改借條這種事是違法的,鬨出去幾家就完了。
抓住這個把柄後,從此按住命門,讓他們永遠不敢得罪王翠花。
但王翠花想破頭也不明白,穗子怎麼那麼篤定那兩家會改借條?
“二大爺家的孫女考試成績都是塗改過的,被我抓到後,理直氣壯的說她爸和爺爺都是這麼做的,可見這家人是慣犯。”
穗子教過二大爺家的孩子,對那個偷東西改成績的孩子,印象十分深刻。
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二大爺是慣犯,也用過類似的手段坑過彆人,穗子篤定,他們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可咱家鐵根還在呢,他們不怕鐵根翻臉?”
“資本論裡講過,有百分之十的利潤,資本就蠢蠢欲動了,有百分百的利潤就會忘乎所以,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槍斃的事兒也不怕。”
王翠花還有些猶豫,穗子說的話她聽不太懂,卻覺得風險有點大啊。
“按著她的意思辦,那兩家要是良心發現,不改借條算計咱,咱就當損失幾十的利息,扶貧幫親戚了。”
於敬亭看夠了媳婦的盛世美顏,終於慵懶開口。
他一開口,這事兒便是定下來了。
王翠花也隻能點頭。
“你們倆也是要單獨立戶過日子的人了,這些你們自己拿主意吧。”
穗子知道,婆婆嘴上答應,心裡必然少不了擔憂。
於敬亭跟王翠花說得輕鬆,穗子計劃失敗,就是幾十的利息損失。
可現在這條件,普通農民一年下來,才能剩多錢?
幾十塊在這會,不是少數。
他能這樣相信她,穗子自然是高興的。
不愧是她看好的男人,這眼界,就是不一樣。
此時的於敬亭在穗子心裡,已然是月朗星稀心亮堂,知行合一得坦然的賢之大者了。
於敬亭這會想得的確挺坦然:
趕緊把廢話都說完,天馬上黑了,彆耽誤兩口子辦大事兒。
村醫都說了,不使勁折騰也不用刻意控製,自然一點就好。
那就自然的整吧。
轉過天,於敬亭一個人去了倆大爺家。
穗子蔫巴巴的在家窩著,動都懶得動。
王翠花還以為兒媳婦病了,這可憐的娃啊,一定是因為家裡親戚之間的鬥爭用腦過度,累到了吧?
看穗子走路緩慢的跟蝸牛似的,小臉蠟黃,還有黑眼圈,可憐啊~
麵對婆婆噓寒問暖,穗子笑得可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