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不太會跟人吵架,但講道理,她還行。
看出楊彩虹不遺餘力的想給她添堵,穗子慢條斯理地分析。
“我十幾歲時不懂得欣賞的男生,不代表我現在不欣賞。”
她前世二十出頭時,最不喜歡珠寶首飾,覺得又土又俗。
三十以後,看那些又土又俗的玩意就開心,就喜歡閃閃發亮的寶石,戴著漂亮又有安全感,多好。
“人的細胞,每七年就要更換一次,七年之後,我們全身的細胞都不一樣了,我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特修斯之船你聽過嗎?我和敬亭從小到大的感情,就好比特修斯之船。”
“......”說幾句人能聽懂的!楊彩虹心裡咆哮。
“沒聽過不要緊,回去查查書,不認識的字翻字典,我媳婦這水平對你來說,的確是有些高深。”
於敬亭見縫插針來了句。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啥啥船是乾啥的,但並不妨礙他鄙視挑撥離間的文盲楊彩虹。
“此時距離他砸我雪人的那年,剛好七年,我和他渾身的細胞都變了一圈,而楊彩虹你的思想,卻還停留在七年前,可能你對世界的偏見,阻礙了你的新陳代謝吧。”
學霸永遠都是學霸,秀恩愛,都透出一股學渣難以揣測的高級味兒來。
楊彩虹被這學霸牌狗糧糊一臉。
穗子說的她聽不懂,但總覺得最後一句是罵她,氣得頭轉到一邊。
於敬亭眼觀六路,看快到村口了,嘴角微翹。
他給穗子準備的“驚喜”,馬上就出現了。
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提醒她看?
最好是那種,淡淡的,裝得特彆自然的那種,萬一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很丟人......
“啊!鬨鬼啊!”
楊彩虹尖叫,嚇了穗子一跳。
“鬼,鬼!!!”楊彩虹哆嗦地指著村口。
此時天還沒亮。
黑黢黢的路口,依稀能看到兩坨,不知啥玩意。
“鬼你大爺!”於敬亭看自己的驚喜被人家說成鬼,太陽穴直突突。
拖拉機燈晃過去,穗子看清了。
“雪人?”
路儘頭,月光溫柔地撒在雪地上,晃出好多亮閃閃的小點點。
村口,有兩個一米多高的大雪人。
於敬亭把拖拉機停下,示意穗子下車看看,還不忘瞪了煞風景的楊彩虹一眼。
他的計劃,都被討厭的人破壞了!
穗子被他扶著下了拖拉機。
“你堆的?!”
倆雪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身上有小石頭堆出來的字。
高的那個是於,胖的那個是陳。
星空下,倆雪人挨在一起,身後就是王家圍子。
“昨兒出來溜達,順便弄的。”於敬亭用鞋尖踢雪,用狀似無意的口吻說道,“當年弄壞你一個,賠你倆。”
穗子的手按在心口,仿佛這樣就能控製怦怦亂跳的心。
他逆著燈光,英俊的臉頰隱在呼出的霧氣裡。
擔心她想家,弄了倆雪人站在這,替她守望著家的方向。
二十歲的小男人,沒有一擲千金買珠寶豪車的能力。
倆傻氣的雪人,稚嫩又廉價,卻帶給她滿滿的喜悅,勝過一切珠寶豪車。
類似的事兒,前世杜仲和追過穗子的男人們也做過。
穗子的心情與現在截然不同。
這一刻,穗子突然明白一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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