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一唱一和,穗子冷眼旁觀。
“你有啥委屈,跟我說說,我雖然是校長,但絕不會偏袒主任。”校長的表情管理失控了。
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一想到能惡心穗子就樂得不行。
“她聯合所有辦公室裡的人排擠我,是,我就是小小的職工,可咱是光榮的勞動人民,現在已經消除了剝削和壓迫了,她級彆比我高,就欺負我?”
王萌萌頭上纏著紗布,又是拍床單,又是攥拳頭。
慷慨激揚煽動情緒,帶了一手好節奏。
病房裡其他人開始議論紛紛,對著穗子指指點點。
離著穗子近的病床上躺著個老太太,聽到這事坐起來,對著穗子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這小同誌,年紀輕輕,怎麼一腦子剝削彆人的危險思想?”
“官僚思想要不得!”
王萌萌聽到眾人討伐穗子,眼裡閃過得意的光,使勁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這造型,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穗子害得家破人亡。
穗子依然不說話,專注削蘋果。
“陳兒啊,雖然你是咱們學校的辦公室主任,可你這樣不團結同事,拉幫結派孤立弱小同事,這可不行啊。”
校長大帽子扣下來,要把穗子徹底打壓。
“感謝上級對我的信任,我願意接受群眾的監督,如果我工作中有錯誤,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但我怎麼記得,她是工作時間跑出去,被冰摔倒的?”
穗子頭也不抬,宛若手裡的蘋果是一顆藝術品,精心雕琢,從容不迫。
“我,我那是被你欺負的沒有活路了!校長,是她先欺負我的,我現在渾身都疼,她平日欺負我的時候可多了,一件件我都記得!”
“你頭受傷了,還記得?”
“你欺負我的事兒,我一輩子都記得!”
穗子勾起嘴角,那她就不客氣了。
“今天晚上八點,是哪位老師教語文課?”
王萌萌靜止。
“李老師和哪位老師調課了?”
“趙老師是什麼學曆?”
“王老師懷孕後期,誰來代課?”
“我現在一周要講幾節英語課?”
“你是學校的前台老師,這些都是你本職工作,你連這些都不知道?”
穗子一連串發問,問的王萌萌頭暈眼花。
剛剛是裝疼,這會是真疼了。
工作的事兒,一問三不知,私人恩怨雞毛蒜皮記得清清楚楚。
“我撞到頭了,我記不得了——再說,這些事,我不信你都記得,你是大主任,你把工作都交代給我們了,你知道個屁?”
穗子削好蘋果,完整的一根皮,相當漂亮。
“李老師跟劉老師換了課,趙老師是夜校學曆最高的教授,課講得極好。王老師懷孕後期有三個月的空檔,找不到替補老師,可能需要我來頂替到找到老師為止。”
在王萌萌驚詫的表情裡,穗子把蘋果遞給她。
“年輕不是工作不努力的借口,抱著校長叫一百遍哥哥,都不如認真工作一天,校長,你也這麼認為吧?”
“王老師教得是俄語,小姑娘你身兼辦公室主任還要教英語,俄語也會?”
一道聲音插進來,校長和穗子都愣了。
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