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倆胖蘿卜粘著穗子要她講故事,穗子手裡不知怎麼就多了份報紙。
夢裡的她念著報紙上的新聞,念著念著就醒了。
醒來後心裡還挺暖。
倆蘿卜真可愛。
暖了一會,穗子覺得不那麼對勁。
夢裡報紙上具體寫了什麼,她已經記不太清。
隻模糊的記得,好像是抓了多少倒賣獲利的新聞。
乍一想不覺得咋樣,越想後勁越大,越想越害怕。
這個夢給穗子敲響了警鐘。
她躺在被窩裡,閉著眼把自家可能得罪的人過濾了一圈,最後得出個結論。
她和於敬亭得罪的人,兩隻手,數不過來。
且不說穗子的生父那一大家族,也不說老於家那一群紅眼病。
就說進城後,小兩口遇到擋路的從來都是殺伐果斷。
甭管是學校想使絆子的同事,還是看於敬亭不順眼的地痞,小兩口從來沒吃過虧。
看似戰績輝煌,可也得罪了不少人。
穗子坐起來,看著擺在桌子上的優秀職工證書。
當初為了這個證書,平日裡跟她關係處的還不錯的同事,想害她流產。
雖然她福大躲過一劫,可也證明了人心難測。
因為嫉妒,不結仇的人都可能背地裡捅刀,更何況她和於敬亭一路走來得罪了那麼多人?
連於水牛這種毫無眼界的貨,看到她家賺錢都敢過來咬一口,更不要提其他人是怎樣的心思了。
穗子思來想去,覺得這個夢做得太及時。
那倆可愛的胖蘿卜,將她從賺錢的狂熱裡拽了出來。
這幾年都是比較特殊的時期,買賣交易,終歸不是多正大光明的事兒。
小打小鬨賺點小錢還行,再往大搞,很容易被人舉報。
搞不好就要翻車,讓人抓過去當典型,殺一儆百。
於敬亭一開始小打小鬨時,穗子也想過這個問題。
她有重生的記憶,知道這段時間不能大張旗鼓,她給家裡製定的五年計劃也是穩住彆浪。
但人往往都有點僥幸心理,總覺得一次兩次不會有問題,一來二去,見著甜頭,不容易收手了。
一次沒事,就想著再來一次,一次又一次,沒頭了。
賭徒是這個心理,商人又何嘗不是?
這就是人性的貪婪,連睿智的穗子,也差點栽這上麵。
穗子若不是做這個夢,她還想著“下次一定”呢。
不能下次一定,這次就要勸於敬亭娘倆。
中午,王翠花主持家庭會議,在飯桌上提起進貨的事兒。
“鐵根下午就跟我去廠裡,咱這次再雇輛馬車,照著2000進貨。”
“王姐那我提前打過招呼了,說廠裡那邊已經打好招呼,直接過去就行。”於敬亭附議。
之前隻進百八的貨,都能賺到好幾千。
2000的貨,這就意味著轉手就是上萬的利潤。
“媳婦,你就彆跟我去了,我看你這兩天好像有點難受,在家養著吧。”
於敬亭給穗子碗裡夾了塊肉。
穗子放下碗,低著頭說道:
“我不去,你和咱娘,也不要去。”
正熱烈討論的於敬亭娘倆同時停下,一起看向穗子。
“為啥?”
“有錢不賺,王八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