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靜的認親,實則各懷鬼胎,步步為營,錯一步,引得對方懷疑,將滿盤皆輸,再無退路。
王翠花含著淚,轉身出門,迎麵吹風,眼淚嘩就落了下來。
可憐的穗子啊,懷著孕還要跟這些惡人周旋,她是真心疼。
但穗子本人並沒有王翠花那麼傷感,她現在情緒穩定,冷靜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怕。
到了她這個地步,上有老下有小,對手家世顯赫一根手指都能碾壓她全家,而她有的,也僅僅是這一身的智慧。
她不能輸,她也輸不起。
“孩子,你在這個家,受苦了,她們平日裡也是這麼對你嗎?”樊皋做出慈父的姿態,對著穗子假惺惺道。
“哎......”穗子歎了口氣,夾了一塊辣椒放他碗裡。
樊皋無語地看著碗裡的菜,乾辣椒炒尖椒——北方人吃菜都這麼詭異嗎?
他很不想吃,可是看著穗子那期待的眼神,想著王翠花說的不吃不是親爹——心一橫,吃!
“咳咳!”樊皋的嗓子都辣冒煙了。
“喝點酒,我特意買的,我婆婆也不給我錢,我都是偷摸攢的——你不會嫌棄酒不好吧?”穗子楚楚可憐。
樊皋心一橫,喝!
辛辣的酒入喉管,滑入胃裡,與胃裡的辣椒混在一起,霎時起了反應,樊皋覺得有無數的小鋼針戳他的胃,鬢角沁出汗珠。
“你這酒度數有點高啊?”
“我也不懂酒,什麼貴我買什麼,昨天我婆婆管你要那麼多東西,我真是攔不住,你看這洗衣機,這鋼琴......”
穗子每說一樣,樊皋的胃就痛一下。
他這“釣魚”的代價,有些大啊,魚還沒上鉤,自己的小半家產就進去了。
“穗子啊,你不能繼續在這待著了,跟爸爸回京城吧,我會照顧好你,還有你的孩子的。”
樊皋提及孩子,眼睛就冒綠光。
穗子垂眸,遮去眼底的嘲諷。
這家夥一定沒有照鏡子。
但凡他照鏡子看看自己,就會發現,他的眼裡,這擋不住的貪婪。
沒有什麼財力,心術不正,手段也不算太高明——這是穗子對樊皋的綜合判斷,她斷定,這家夥在樊家頂多是個小人物。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物來了,穗子也要拚全力對他,因為她家現在的實力太弱了。
“我倒是想走,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婆婆不會允許我走的,我如果跟你偷偷走了,她回追到京城。”
“她找不到我的!”
“可是我聽人管你叫廠長,你是有頭有臉的人吧?她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我又不在京城——總之,你彆怕,隻要你自願跟我走,爸能保護你。”樊皋被穗子輕鬆套話,泄露給穗子更多的信息。
“可是我擔心我命裡帶克,你看我把我男人都克沒了,我跟你走,你爸媽會不會被我克死啊?”
“我爸媽早就死了,就一個姐姐。”樊皋嘴角越扯越大,他覺得穗子已經完全信任他了。
穗子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端起酒壺給他滿上。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家夥的信息,她就這麼輕鬆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