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娃娃一點點長大,小女孩的頭上多了幾個小揪揪,男孩笨拙的給她紮上五顏六色的頭花,年代感撲麵而來。
小女孩一看就是個頑皮的孩子,有時候她跪在琴凳上,把身體彎成一個橋在彈琴。
有時候她領著一群小孩擼袖子打群架,奶凶奶凶。
無聲的卡通,看得大家會心一笑,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無論這小女孩乾什麼,那個小男孩一直默默的還站在她的身邊,一直看著她長大。
或許,沒人記得愛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因為這倆人從小到大,就是一起長大的。
他見證了她掉的每一顆牙,她見證了他每一次變化。
於敬亭本來是懷著怒火的,但看著看著,眼睛就有點熱。
跟著動畫,重溫了一遍他掌上明珠的長大。
看著她從一個嬰兒,變成叱吒風雲的女企業家,時間啊,匆匆數年。
畫麵裡的娃娃們已經長大,背景是舉著火炬的自由老娘們神,那對讓大家歆羨不已的小情侶,抱在一起。
畫麵從卡通慢慢變淡,顏色又一點點加深,竟然變成了真人照片!
穿著駝色大衣的馬子晟擁著帶著兔子耳包的落落,倆人在自由老娘們神麵前擁吻。
於敬亭甚至聽到了街道上的歡呼聲。
這是多美麗的一段愛情,美到女主角的親爹,都沒有踹那個囂張在他家門口放大屏的臭小子。
無聲的動畫,突然加入了聲音,溫柔的男聲輕聲細雨:
“從你牙牙學語到現在,我們相識二十五年,我想上天一定是看這世間太苦,才會降下一個如燦陽般的你,去溫暖世界,而我,必然是耗儘了十世修行,才能有幸在今生遇到你這樣的天使。”
畫麵又是一變,坐在管風琴麵前的少女,身後大片豔陽,像是她最美的翅膀。
“於無暇,你若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蒼生的神祇,那我願意做你神跡下的一道光,嫁給我!”
落落感覺臉上有溫溫的液體劃過,她已經忘了上次哭是什麼時候了。
穗子從車上下來,擦著臉上的淚水。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這淚失禁的體質還是沒有變,隻是跟女兒一樣,現在的陳涵穗,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讓她悲傷的落淚。
每一顆淚水裡,都寫滿了感動。
穗子含著淚看到那對相擁的小情侶,也看到了小情侶邊上,那個偷偷彈去眼角淚水的男人。
在落落和馬子晟擁抱的瞬間,穗子覺得她男人像是孤獨的神靈,這個硬了一輩子從來沒對任何事物低過頭的硬漢,此刻也軟的一塌糊塗,可這樣的他,更讓穗子覺得喜歡。
於敬亭心裡窩著一團氣,他現在情緒比較複雜。
說不出生氣多點,還是憤怒多,又或者,是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悵然。
馬子晟摟著落落,替她輕輕擦掉臉上的淚。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個,怎麼沒跟我說一聲?你就不怕爸打死你?”落落帶著鼻音問。
“爸要打我要罵我,我都是認的,天上最亮的星被我摘到了,即便是再困難,我也不會撒手。”
“爸,我不抽煙不喝酒不應酬不逢場作戲,感情史為零,除了落落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身體健康收入穩定,我還有一對全世界最好的養父母,是他們培養我成才,讓我成為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我想這或許會為我在您麵前加點分。”
“......草。”於敬亭被這一串噎的,隻能想起這個字。
這小兔崽子,套路他!
他要是不同意,豈不是表示他和他媳婦這些年的教育都是失敗的?
“您和我媽如果不反對,我想跟落落結婚,我會一輩子對她好,一如您和我媽對她那樣,讓她一世無憂。”
“我們答應了。”穗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抽泣呢。
沒辦法,淚點低,到現在還感動呢。
於敬亭看到媳婦回來了,眼睛一亮,可是聲音還有點委屈巴巴。
“媳婦,我還沒同意呢?”
“我代表你同意了。冬冬,你是我和敬亭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你的為人我們是信得過的,希望你和落落結婚後,相親相愛,相互守望,能同甘也能共苦,像我和你爸那樣,恩愛到老。”
穗子從兜裡掏出倆盒子遞過去,裡麵是她給孩子們準備的訂婚禮物。
“我還沒.......”於敬亭小小聲,其實,他還想擺擺譜呢。
但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懼內,是烙印在骨子裡的本能,他媳婦同意了,他就不可能說反對,但臉上寫滿了委屈。
“哥,你在九龍飆車的事兒,我嫂子都沒有跟你計較,你確定你現在不順著她嗎,小心她再離家出走哦。”
一個普通話不標準帶著濃鬱港台腔的女生站在穗子身邊,穿著紅色旗袍,上麵是大朵的牡丹。
這是錦楠和張德的女兒,笑起來頗有她媽當年的風采。
“靠!我飆車的事兒,我媳婦怎麼知道的?誰嘴那麼欠!”於敬亭怒了,怪不得他媳婦會離家出走,原來是為了這個!
他媳婦遵紀守法,絕對的好市民,所以在大陸,他就規規矩矩的,開車都不敢超速。
但是街溜子體質,骨子裡哪兒能不熱血?
趁著去九龍出差,偷摸跑去地下賽車飆車,狠狠地過了把癮。
於敬亭以為自己這事兒做的天衣無縫的,想不到,媳婦知道了!
不僅知道,還離家出走了!
於敬亭瞬間把冬冬這小兔崽子跟落落暗度陳倉的事兒拋在腦後,反正這小子他看著長大,確實是一點毛病挑不出來,他不點頭,也隻是想擺一擺當老爸的款,裝裝樣子,可現在的問題嚴重了,他媳婦發現他的秘密了!
“我爹地說的啊,你也知道,媽咪不跟爹地領證,他就想轉正,所以啦——”
“張德這個沙雕,兒子!給爸訂票,我現在就殺過去,不給他揍桌子底下我就不姓於!”於敬亭簡直要吐血。
錦楠不喜歡被束縛,所以糊弄張德生了孩子後,也不給人家名分,張德這麼多年孜孜不倦地當著錦楠的舔狗,還樂此不疲。
問題是,舔女人倒是能理解,畢竟於敬亭舔自己媳婦時,也是一點臉都不要的,可是張德這個犢子,為了討女人歡心,出賣自己幾個意思?!
“你自己做了錯事,還敢說人家?嗯?”穗子一開口,於敬亭囂張的氣焰又滅了一半。
看穗子跟女王大人似的進屋,他巴巴地跟在身後,路過看熱鬨吃瓜的落落和馬子晟時,還不忘丟下一句狠話,給自己挽尊一下。
“你倆的事兒,我還沒同意呢,等我哄完你媽再算賬——媳婦,你慢點走,台階滑啊。”
屁顛屁顛的進屋,冬冬低頭在落落唇上啄了下。
“我這就算求婚成功了吧?爸是答應了吧?”
“顯然是的。你沒看,媽開什麼車回來的嗎?”
落落比了比前方。
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前麵,車標一個b。
老爸馬上過生日了,老媽借著離家出走的借口,跑到國外給老爸訂做豪車。
這可不是一般的布加迪,是獨一無二的定製款,穗子對自己男人可舍得下血本了。
於敬亭就是太在乎穗子了,以至於穗子開這車回來,他都沒留意。
隻要有穗子在的地方,周圍的一切,在於敬亭的眼裡都是模糊化處理,隻有她是高亮的。
“你怎麼一點不意外?”落落挑眉。
“給媽定製車的設計師,是我幫忙找的。”冬冬老謀深算,落落笑。
怪不得他敢這麼“囂張”的跑到家門口求婚,原來是收買了老媽。
老爸看到這車,好意思不同意?
“喂,我插播一句啊,你們倆能結婚嗎?我媽咪說,如果你們倆在我回去前能領證的話,她就嫁給我爹地,我爹地讓我像你們傳遞真摯的祝福,請你們務必結婚,他願意拿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們做新婚賀禮呀。”
邊上圍觀的小姑娘看的津津有味,還不忘問出她爹地最關心的答案。
全世界都在等著你們結婚啦,成不成的,給個準信啊!
落落笑嗬嗬的看著小姑娘。
“告訴你爹地,他可以跟你媽咪求婚了。”
“媳婦,你聽我說啊,我就賽了一局,真的!”
精致鎏金的大門裡,依稀傳來於敬亭霸氣威武的聲音:
“彆以為爺寵著你,你就可以當著孩子們麵一直下我麵子,真當我不會生氣?你再敢離家出走,我真的會求你!”
“彆撓我臉!孩子們結婚我不要上台講話嗎,我不要麵子的嗎?喂,你哭啥啊,我錯了,我以後改還不行嗎?什麼,被孩子們感動的?嗨,不就是個大屏幕表白嗎,你喜歡,老公包下來二十四小時給你吹嗩呐,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這條街最靚的娘們,我就吹個鳳求凰咋樣,其實我還會唱京劇,要不我輪流才藝表演——哎,媳婦,你彆走啊。”
所謂幸福,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平平無奇,樸實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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