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怎麼說?”東尼婭頓時瞪起了眼,其他人也是如此,胡狼的話是對全隊人說的。
頓了片刻,胡狼緩緩說道:“中校讓咱們執行命令,他說此次行動以血殺為主導,以麥卡龍將軍的意誌為最高指示,任務必須完成!如有意見,暫按不表,等行動結束後一並上報討論解決!”
“也就是說.”東尼婭的心冷了。
胡狼緊咬著牙悶悶的“嗯”了一聲,隻說了六個字。
“殺,2分鐘後行動!”
“這”
“唉”
一個個歎息聲接連響起,命令無可更改,作為戰士,隊員們隻能服從。
看著外麵在街道和樓宇間穿梭來去的莫蘭民眾,林懇沉默著,緊握著拳頭的手不斷顫抖。
人群裡,那個之前出麵指證的小女孩被她媽媽抱著出現了好幾次,每次都從她媽媽的肩頭探出小腦袋好奇的望著這邊。她的年紀或許還無法理解即將發生的事情,無法想象突然降臨的這些陌生人會毫無緣由的打她的屁屁。
是的,通過口型識彆,林懇知道小女孩的疑惑,每次經過時她都會好奇的望著這邊問自己的媽媽這些人是不是要打他們的“屁屁”,而她的媽媽沒有回答,隻是在女兒看不到的位置無聲淚流,腳步更加匆匆。
這一幕讓林懇的心更加煎熬,他找了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可仍然無法將“屠殺”與“正義”二字等同。
這一刻,他充分體會到了老布裡的心情,對身在陣營卻從未謀麵的麥卡龍產生了質疑,對血火黨主導下的抵抗軍產生了質疑,甚至對自己所在的血怒產生了質疑。
那些紀錄片內的血與淚鑄就出的正義與信仰,真的有必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嗎?
即使真的能夠解救千千萬萬的匹諾曹同胞,可是以200多萬人的性命作為實現的代價,這真的是一個可以用簡單的數字來衡量的問題嗎?
那可是人,是人命呐!
“我拒絕。”
林懇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瞬間,本有些嘈亂的通訊頻道鴉雀無聲。
“你說什麼?”
“林懇,彆胡說!”
胡狼和東尼婭的聲音同時傳來,一個平淡中隱著怒火,一個言語間滿是焦急。
林懇回過神來,猶豫了一秒,隨後用比之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我說,我拒絕!”
“你”
東尼婭剛要勸,胡狼切斷了連接靜默了她的通訊信道,而後視頻聯絡到林懇。
兩人臉對臉四目交接,都在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你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麼嗎?”胡狼淡聲問道。
“知道。”林懇也淡淡的點了點頭,“戰場抗命是重罪,需要上軍事法庭,情節嚴重者可當場擊斃,我都知道。”
“那你還堅持嗎?”胡狼微微低頭,語氣轉為凝肅。
“我堅持!”
沒有猶豫,林懇當即點頭。
“我加入抵抗軍是為了正義和自由,可屠殺平民不是正義,任何理由粉飾都絕對不是!而且這次行動進行到現在本身就是荒唐的,血殺說那些人在這裡,可整個空間站被我們裡裡外外搜了個底朝天,毛都沒找到一根,誰敢保證他們的情報是準確的?甚至誰敢保證真的有那些人的存在?”
“為了一個無法證實的目標而枉造殺戮,狼頭兒,你下得去手嗎?如果我們今天做了,那我們還算是軍人嗎?還算是人嗎?以後我們怎麼還能有臉打著正義的旗號去解救受苦的同胞?你彆忘了,殺戮隻是戰爭的一部分,而戰爭也隻是達成目的其中一種手段,二者都不是全部!”
“沒有底線的殺戮隻會引來更多的仇恨,屠殺平民更是如此,銀藍本就在把各種臟水往我們身上潑,狼頭兒,咱們今天真的要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都給坐實了嗎?你說過,咱們是軍隊,為向往自由之民而戰,咱們不是恐怖分子,咱們是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