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立刻引來了另外四人的附和,尤其矮胖老頭最是積極。
中年人的臉終於陰了下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一一掃過另外四人。
被他瞧到的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目光,隻有那個年輕人隻是微微側了下目,隨後又毫不退縮的對視回去。
多看了年輕人幾眼,中年人收回了目光,低下頭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左手把玩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指尖在戒麵上的“孫”字浮刻上來回摩挲。
“你們想要錢,我想要權,有所圖就必有付
出,圖謀越大承擔的風險也會越高。你們都是商人,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比我更懂,用你們的話來說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投資,想要不擔一點風險就換來高額的回報,可能嗎?”
“你們說的應對方案,在我看來根本沒有必要。事情已經出錯了,補救的越多越容易露出馬腳,你們要清楚這件事的性質,商業上止損的那一套在這裡根本行不通,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我也說過了,知道全盤計劃的隻有咱們六個,清理痕跡的人也是我精心安排的,前後十幾層,不可能有人查得出來。如果真的走漏了風聲,那也肯定是出於咱們之中,隻要你們能把嘴巴閉緊,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你們非要指定什麼補救方案,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知情人壓縮到最少,至於壓縮掉哪一部分,你們可以自己商量一下,明天給我答複。”
言語間殺意哪能聽不出來,無人相互看了一眼,又趕緊彆開了目光,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頓了片刻,矮胖老頭再次堆起笑容,略帶討
好的道:“既然閣下這麼有信心,那我們也就放心了。隻是老朽有一事想請教閣下,敢問那幾個人,閣下也一並處理了嗎?特彆是那個小姑娘,老朽素聞她與閣下關係匪淺,不知如今她是否人在莫蘭呢?”
其餘四人頓時打起了精神。
那隊科研人員既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也是整個計劃的起因,雖然他們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但留下來終究是個禍害,一旦被有心人盯上很有可能被順藤摸瓜。
摩挲戒指的手指一頓,中年人抬起頭看向矮胖老頭。
“莫蘭沒有她的離崗記錄。”
老頭一喜:“那樣最好。”
“但是,她抵達莫蘭後的第七天,就與我失去了聯係。”
老頭的臉頓時一僵,其他人的眼神也陰了下來。
頓了頓,中年人沉聲道:“她可能死了,也可能還活著,但這都不重要了。她是銀藍全境通緝的
要犯,除了投奔叛軍無路可走,一群書呆子在流放之地根本活不下來。所以無論如何,那些人對我們都沒有威脅,她自己也對我們的計劃一無所知,就算真猜到了點什麼,你覺著銀藍會相信一個叛國者的話嗎?這麼多年的口水戰,聯盟議會相信過叛軍半句嗎?”
“閣下,莫不是您心軟了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這樣想是不是有些太想當然了?”戴眼鏡的年輕人冷聲說道,言辭很不客氣。
其他人微微皺眉看了他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年輕人的態度雖然失禮,但話卻很在理,中年人的解釋很明顯透著回護,誰知道他是不是徇了私心,故意聯絡不上的。
“年輕氣盛啊。”
中年人忽然笑了,看著年輕人不明意味的搖了搖頭,直到年輕人臉色難看眼神躲閃才弱下了目光,負手背後淡聲說道:
“想找,你們就自己去找,但若出了紕漏,後果自負,不要來找我。”
言罷不等回話,他低頭看了看時間:“好了,散了吧,時間很緊了,我還要準備準備災後重建的提案,我可不想因為遲到被議長閣下批評。”
送客的態度很明確,五人雖然不情願,但也隻能齊齊欠身行了個禮,臉色陰沉的切斷了通訊。
五人的全息投影消失在院中,中年人看著他們消失的位置露出一抹蔑笑。
“一群滿腦子銅臭的膽小鬼,要不是靠著祖輩的餘蔭,憑你們也配稱‘精英’‘奇才’?哼!”
冷哼一聲,中年人手一揮,一副巨大的銀藍星係版圖浮現在麵前。
五指一勾將第一象限調取到自己麵前,看著第一象限的最外沿一片黑色的區域,他眼神迷離的伸出手,輕輕的虛握在上麵。
“你到底藏著些什麼呢?”
少頃,手猛然攥實,中年人嘴唇微抿,眼中的迷離化為了決絕。
“快了,很接近了。父親,大哥,我不會讓你們白死的!”
——————第一卷 燈下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