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少年郎
“你不是廠裡的人?”
隊長也起了疑心,一邊問一邊用終端對著小青年掃了掃。
“我是廠裡的,五天前上的工,我不是混子!”
小青年趕忙為自己正名,隊長那邊也確認了他的身份,略一安心,旋即更加狐疑。
“廠裡的工資三天一結,你五天前上工兩天前就應該領到第一份薪水了,你彆跟我說你的薪水連買一單位飲用水的錢都不夠,咱廠工資最低的看門大爺都不可能這麼慘!”
“原本是夠的,可是.可是”
掙紮了半天,小青年一咬牙,恨鐵不成鋼的道:“我的錢都被我爹拿去賭拳了,結果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工作,掙的錢也不少,可是都給我爹還債了,而且還不夠!追債的到我家把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連隻夠兩天用的二等水也沒放過,我爹跑了,隻剩下我和兩個妹妹。我妹妹最大的才7歲,打不了工,兩天沒吃飯也沒喝水實在撐不住了,我等不到明天,隻能借了點錢想從這裡拿點先讓她倆解解渴,就算生
病那也是以後,今天再不喝水她們就得死!”
眾人聽完儘皆恍然,但唏噓者眾,幫襯者無。
這種事是挺慘,但在蘇爾星太普遍了。很多人明明窮得都要尿血,可還是為了一夜暴富拚命的往賭局裡撲。
自古賭局就有黑幕,除了莊家,有幾個閒家不是十賭九輸?
蘇爾星的黑賽更是如此,除了有幾個實力相當的強莊共同參與的賽事外,有幾場不是受人操控的?
小青年的父親隻是眾多輸家中的一員,明知裡麵有水還想靠這條路致富,連累全家死光了也隻能怪他自己。而小青年明知道自己的父親啥德行還不加以製止,任由其敗光家產,他再慘最多也隻能換來點口頭上的同情,蘇爾星上沒人會幫他買單,一個子兒都不可能。
“那也不能偷水!”
用力拔出了水壺,保安隊長推開來搶的小青年,冷著臉說道:“我很想幫你,但規矩就是規矩,廠子裡規定澡堂的水不能帶走,你說破天也沒用。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不把今天的事上報,回去讓你妹妹再忍忍,明天就是發薪日了,再忍忍想吃想喝都行。實在不行你就放點血,血也是可以解渴的嘛!年輕人腦子靈活點,換換思路,肯
定能找到活路的。”
隊長的話引來一片附和,林懇的眼角卻微微一跳。
彆人或許沒看到,他卻看到了小青年袖筒裡隱約露出的手腕上滿是刀痕。
傷痕很新,小青年的臉色和嘴唇也有點異樣的白,並不是單純嚇的,顯然保安隊長提供的“良策”他已經用了,按林懇估計他現在沒虛脫已經算是身體好了。
見小青年還在奪,周圍人看熱鬨的越來越多但沒一個人上前幫忙,林懇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你鬆.林,林先生!”
看清抓著自己的是林懇,小青年不敢妄動,眼眶通紅的看看林懇又看看隊長手裡的水壺,糾結躊躇的樣子很是讓人可憐。
“跟我走。”
林懇說完鬆開了他,轉身向外走去。
小青年有些不願,保安隊長卻反應了過來,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嗎的榆木疙瘩,碰見貴人了還不跟上,腦子僵的你不死誰死!”
小青年楞了一下,隨後想明白了什麼,不可置信
的看著頭也不回的林懇,緊咬著嘴唇趕忙跟上。
他剛來不久,廠裡的情況還不熟悉,剛才焦急腦子不轉彎,但絕不是笨人。保安隊長提醒的這麼明顯了他要是還猜不到什麼,那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隻是,這可能嗎?
蘇爾星還有這種人?
忐忑的跟在林懇身後,看見兩人的方向越來越接近食堂,他的心越跳越快,兩隻手忍不住的直哆嗦。
直到跟著林懇進了食堂,他的心才落了地,隨後又猛然提起,人雲裡霧裡的不知身在何處,腦子一片空白。
呆呆的跟著林懇取過餐盤,又跟著林懇來到取餐處,直到兩隻特大號的餐盤滿滿當當的堆得小山高他才猛然回神,連連擺手結結巴巴的道:“林,林先生,我吃.吃不了那麼多,浪費是要罰款的!”
“這是我的。”林懇淡淡說道。
不去看小青年瞠目結舌的臉,林懇拿過他的餐盤刷了一份,想了想轉頭問道:“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