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匹諾曹有一個致命的缺陷——異物性。它雖然在幫助人體生長發育，可對人體來說它仍然是受到排斥的異物，就如同心臟起搏器和機械假肢，人體會本能的產生排斥反應，就像巨噬細胞吞噬死亡細胞，或者白細胞吞噬入侵病菌一樣，人體不會承認它是自己的一部分。”
“為了讓匹諾曹可以無損的久存於體內，詹姆斯．黃隻得加強了匹諾曹的可控性，一邊讓它加強對人體的刺激擾亂內分泌係統降低排斥反應，同時還通過特定的控製程序讓它們像癌細胞一樣主要彙集於腦部分布在各神經組織當中，隻在需要的時候才以模組化的形式分離出一部分隨著淋巴組織和體液流動到需要的地方，工作完畢後立刻返回。這樣可以保證它們長期存在，維持腦缺陷人群的正常腦活動，但對他們的其他生理缺陷，尤其是最需要解決的基因缺陷於事無補。”
“除此之外，這種匹諾曹還有一個原本並不算缺陷的缺點，那就是外界對它的控製性。匹諾曹之所以可以被外力控製，最初是為了便於監控並隨時修複有失控跡象
的基礎單元，目的是純粹的醫學研究性的，可在他死後，當時的銀藍軍方和議會同時看上了它的這個特點，借著唐納德的1111號提案將匹諾曹使用者劃歸為類人階層，並且還展開專項研究開發出了所謂的新型匹諾曹——Pinocchio X，也就是你們知道的軍用型匹諾曹PX。”
“PX的出現是悲劇，是幾百年戰亂的禍源，父親作為詹姆斯．黃的學術傳承者對PX更是深惡痛絕。最初加入軍方科研組他隻是一腔熱血的想要看看能不能幫到可憐的先驅者些什麼，直到他得到了詹姆斯．黃的手稿筆記，並且在裡麵解讀出了用符號暗語書寫的後續構想，他才明白詹姆斯．黃真正要想要創造的是什麼，同時也看到了自己所要努力的方向！”
聽到這裡，林懇插言道：“難道皮米級的匹諾曹就可以擺脫這些問題了嗎？就算把基礎單元縮小了，它不一樣還是異物？人體該排斥還會排斥，構成電子係統硬件模組後外界不一樣可以對其施加掌控？”
“不一樣！你不懂，這不隻是變大變小的問題，微觀世界裡尺寸的大小所展現的完全是兩個世界！”
愛麗絲說著調出了幾幅全息影像，有完成的人體結構也有大腦的局部結構，還有一些分子、原子及DNA
的結構圖。
指著圖像，她說道：“對於兩個層級的匹諾曹，你可以這樣籠統的理解，納米級的匹諾曹相當於分子，皮米級的則相當於原子。納米級的匹諾曹彙聚成的最小可生效模組相當於三分之一個細胞大小，所以它才會被當成惡性細胞遭到人體自身的免疫排斥；它可以影響細胞、組織和神經網絡，但無法讓人體產生更深層的質的變化，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它無法改變DNA的結構。皮米級的匹諾曹則不一樣，它的基礎單元屬於原子級的，理論上的極限甚至可以突破常態下的氫原子，變成一種隻有幾十皮米甚至幾米皮大小的特殊粒子．”
“等等！”
林懇再次打斷，皺眉說道：“比氫原子還小，那不就是質子、中子和核外電子，三者分離自由中子肯定會產生β衰變，那粒子的物理性不就改變了嗎？還有三者分離肯定需要外力因素，撞擊分離加上中子衰變已經屬於核反應了，你這是研究的核彈還是研究的匹諾曹呢？還是說你們，不對，是詹姆斯．黃，他不會是想讓匹諾曹的基礎單元以誇克的形式存在吧？可控的誇克，我去，那不就是傳說裡的煉金術嘛，那可是造物主的領域，咱們區區凡人能辦到嗎？太神話了吧！”
沒想到林懇懂得還不少，愛麗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傲然的點了下頭。
“沒錯，匹諾曹的終極設想就是以類似於誇克的超微粒子形式存在，那種粒子被詹姆斯．黃稱為神權粒子。理想狀態中它可以按我們的設想組成任意的自然元素滿足我們的一切所需，到時不但桎梏我們的全體人類的基因缺陷可以被完美修複，我們的身體也可以徹底突破海夫利克極限達到長生不老的狀態，隻要我們的意識不滅就永生不死。而我們的意識也可以借助它來剖析本質，困擾了人類數千年的腦量子動力學必將得到長足發展，人類不但可以更加深入的了解自我，並且還有可能觸及到靈魂的本質揭開它神秘的麵紗！詹姆斯．黃的最終理想根本不隻是解救人類人口問題的窘境，他還希望能打開一條通往未來的康莊大道，讓人類不再隻是茫茫宇宙裡一閃而逝的過客！”
愛麗絲慷慨激昂，一番話說的自己血脈膨脹，林懇甚至在她的脖頸上看到了因激動而微微鼓起的血管和青筋。
扭頭瞅瞅馮天龍，後者也恰好瞅向他，兩人你望我我望你心裡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同樣兩個字。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