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車隊很快返回王氏機械廠，王凱沒撒謊，從大門開始林懇就有些認不出自己呆了一年的新家了。
原本的大門中規中矩，充滿了蘇爾星的風土氣息——是真的風土，林懇呆了一年就沒見廠門附近乾淨過，當然廠區內部也一樣。
而重建的廠門卻不然，裡裡外外就兩個字——高調。
無論是大門還是院牆，無論門外的街道還是門內的前院，整潔程度簡直可以說是一塵不染，而且用料和設計也極其考究，給人的感覺像是裡麵不是工廠而是某個富豪的私人莊園！
最惹眼的還要數廠門口那座高高聳立的巨型雕塑，雕刻的人是王比利，細節極其精致，精神飽滿的臉上掛著一貫的微笑，左手捏著從不離身的小酒壺，右手背在身後捏著根拄地的條形物體，赫然正是他經常用來打兒子的球杆。
“這個…”林懇看得直咧嘴，眼神怪怪的看著王凱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其他人也是如此，尤其是馮天龍當場就爆笑出聲，指指王凱又指指球杆半天都說不出話，直把眼淚都笑下來了還嗆了好幾口大煙。
王凱恍若未聞，一臉認真的問道：“怎麼樣，像不像？”
“像是像，可是這個…”指著球杆，林懇表情糾結的說道，“這個有必要加上去嗎？”
“當然有必要了！”
王凱用力點頭，略帶黯然的說道：“老爸打我的時候是最精神的，我當然要把他最精神的時刻保留下來！再說了，他打我也是想讓我變好，雖然他對我的研究有偏見但畢竟是關心我的，我把它加上去一是為了紀念，二來是給自己一個鞭策，什麼時候懈怠了人飄了我就來這兒看看，看到那根棒子我就仿佛看到他又要打我一樣，再消沉的情緒也得立刻振奮，因為我不能讓他追上！”
笑聲戛然而止，馮天龍再看那根球杆，臉上又感慨又欣慰。
“你真的成熟了。”林懇也欣慰的拍拍王凱的肩頭，旋即指了指周遭說道，“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廠裡不是缺錢嗎，至於花那麼多錢搞這種門麵嗎？”
微微一笑，王凱從容自若的說道：“你不懂，再缺錢廠子的門麵也得打點好，這可是咱的臉麵！外麵都知道咱損失慘重，好多老客戶還有退單的意思，他們沒直說但我能看得出來，現在無論是同行還是客戶都對咱沒什麼信心，外麵一直傳言說我把賠償款交付後就準備歇業大吉了。我這個門麵就是裝給他們看的，我要讓他們看看我王凱還沒到山窮水儘的時候，該賠的錢我賠該修的廠子我修，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王氏父子機械廠不會就此倒下！”
揉揉額頭，林懇又欣慰又無奈的說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意思是你搞得太花哨了。就像那幾排綠植，咱這方水土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種
下來養得活嘛，你得花多少錢去維護它們啊！”
馮天龍也點點頭附和道：“這麼大棵樹直接種在地裡，一場沙塵暴全得死光！”
王凱沒說話，而是跟王琪交換了個眼神，兄妹倆露出一般無二的得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