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皇朝徹底亂了,各個外地掌權的將軍都自立門戶,開始往外擴展,互相吞並!
元城外麵,白鸞娉、摘星樓所有的閣主及閣主們的心腹下屬,大家齊聚一堂,討論現在怎麼辦?
季俊艾傾向於他們自己掌控一支軍隊,否則他們永遠敵不過鳳明皇朝。
事實上,他們摘星樓現在也不好過,許多勢力盯著他們,知曉他們上了鳳明皇朝的黑名單,就打算時機一到黑吃黑後,把他們交給鳳明皇朝,刷鳳明皇朝的好感,順便掙點賞金,誰家銀子也不是刮大風得來的,當然能掙一筆錢就掙一筆錢了。
所以,有自己的一支大軍是必要的,事實上,他還覺得自己想得晚了一點,應該早點這麼想,在周元皇朝初期亂起來的時候,就秘密控製一支軍隊,他們現在也已經可以自立門戶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晚了一點,但不行動,那就永遠來不及。
商定之後,白鸞娉及摘星樓的人悄悄撤出元城,打算往東走,離得鳳明皇朝越遠越好。
不過,暗地裡有人盯著他們,還不少,都是各方勢力,還有便是那些賞金獵人,鳳明皇朝那邊的懸賞令上,白鸞娉、季俊艾、趙望、春芳、春華在上,其賞金十分的豐厚。
之前他們不敢動手,現在可就未必了!
而元城這邊,皇室也亂了,除了周元皇及他的嫡係兒孫子女之外,宗室那邊已經在開始跑路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呢?
等憤怒的各路大軍闖進元城來,把他們撕得粉碎嗎?
十天後,元城易主,其新主人乃是元城百萬大軍大將軍仲孫宏毅,彆看他實力不強,以前也屬於一點不起眼之人,但現在這個非常時期,誰手上有兵,誰就是老大。
朝中上下大臣為了家族,為了以後,都在悄悄接洽仲孫宏毅,周元皇能怎麼辦呢?
阻止得了嗎?阻止不了,整個皇朝上下,屬於周氏的秩序已然亂了!
入夜後,天色昏暗,濃重的黑雲鋪滿了整個元城上空,空氣裡飄著各種廝殺喊聲。
玉封殿中,周元皇周柄坐在龍椅上,身邊隻有他的大總管。
突然,外麵走進來一個女人,她依舊穿著華麗的宮裝,臉上依舊是畫著很精致的妝容。
“你不該來的。”
這是貴妃,周柄也很久沒見她了。
自從兒子周坤死後,貴妃長時間沉浸在傷心絕望之下,周柄整天忙著朝事,哪有時間去哄她?
貴妃踩著步伐,一步一步從台階上走了上來,她站在他的麵前,木然道:“我能去哪兒呢?”
是,她還有娘家!
但自從她做了貴妃後,一向是娘家人捧著她,現在她落難了,那就要去她去捧著娘家人了。
現在這麼亂,她又長相貌美,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呢?
不過是被兄長、侄子再一次嫁出去吧,嫁給他們想要攀附的那支大軍的主將罷了。
說好聽點是嫁,說不好聽點,是被送出去罷了!
周柄伸手摟著她,語氣沉沉道:“那就隻能陪朕死了!”
他就沒想過苟且偷生的活著,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他高高在上很久了,他受不了那些奚落。
貴妃依靠著他,閉上眼說道:“正好,我們一家三口…團圓了!”
“如果、如果……”然而事實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他早就後悔了,當初為什麼要派兒子去攢軍功?以他的天賦,假以時日,隻要實力上去了,功勞何愁到不了手呢?
旁邊的大總管抹著眼淚,看著外麵越來越亮的火光,其廝殺聲卻漸漸小了,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卻多了。
“老夥計,該上路了。”他絕不會等到叛軍首領到來,他不會被任何人奚落,他永遠都是周元皇朝的皇帝!
大總管拿出三顆毒-藥,周柄和貴妃相繼服下,而後就倒在了龍椅上,他服下後,就倒在了龍椅旁邊,就好像一直伺候著他的主人那樣。
一刻鐘後,叛軍首領仲孫宏毅帶著一隊人來到了玉封殿,下屬檢查了一下,說道:“將軍,已經氣絕身亡!”
仲孫宏毅抿了抿唇,擺擺手道:“算了,著人好生安葬了吧!”
要說周柄做過什麼罄竹難書的事情?那倒沒有!隻能說他運氣太壞,局勢後麵就不在他的控製之下了。
天色亮了後,元城依舊在管製之下,但已經安寧下來了,隻是百姓躲在家中,仍然不敢出來罷了。
不過,仲孫宏毅著人敲鑼打鼓,在元城各個主城區公告了一下,周元皇朝覆滅,從今天開始乃是仲孫皇朝!
但這個消息傳開後,其他叛軍勢力紛紛響應,自立為皇朝。
比如墨台隆,西北地區,將近七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將是屬於墨台皇朝的境地了。
按照這樣來算,仲孫皇朝所占的土地麵積隻有三百萬平方公裡左右,還比不上墨台皇朝。
一時之間,原來的周元皇朝兩千萬平方公裡的國土麵積被分為二十多個國家,最大的就是墨台皇朝的七百萬平方公裡,還有與鳳明皇朝接壤的有將近五十萬平方公裡,好幾個城池,是被鳳凰軍和七曜軍占領的。
反正現在是各自為王的時代,誰拳頭大,誰占了這塊土地,那這裡就屬於誰!
白鸞娉和季俊艾他們的行動並不順利,因為盯著他們的勢力很多,還有朱雀堂及星辰殿、褚家的情報勢力網在不斷的拉後腿,即便是白鸞娉的實力很強,但雙拳難敵四手……
他們摘星樓的人手越來越少,既有死在這種亂象當中的,也有趁機逃之夭夭的。
最後,白鸞娉他們手上就隻有二十多人了,這都是心腹及心腹的心腹,一般來說忠誠度很高。
此時此刻,他們都很狼狽,被連續圍剿了十來天嗎,誰也扛不住!
所謂樹還未倒猢猻就散了,人還沒走,茶都涼了!
這是地下山腹洞穴,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追殺,結果大家小心休整了一夜後,發現又少了人。
清點了人數,隻有白鸞娉、春芳、春華、季俊艾、趙望和毒醫毒二山,其他閣閣主及閣主的心腹…皆不見了。
春芳春華很氣憤,白鸞娉和季俊艾、趙望很平靜,這是他們預料到的結果。
“走了也好,我好歹還有親人,老殷怎麼也會暗中幫我照護一下他們。”趙望揉了揉額頭,他在考慮自己的死亡方式。
他們幾個人是上了鳳明皇朝的懸賞通緝令上的,但殷鴻卓他們沒有,這沒有利益的事情,那些賞金獵人也會追著他們不放的,他們想要逃生就很容易了。
還有季俊艾,他倒是不想死,但生要見人,活要見屍,他能往哪兒逃呢?
毒二山,他縱然有一身使毒的本事,在這種猶若織了一張天羅地網當中,他怎麼逃?
突然,外麵傳來聲音:“彆逃了,白鸞娉,出來見見老朋友!”
白鸞娉睜開眼,眼神有幾分驚懼:“是、是……”
季俊艾、趙望、毒二山疲憊道:“是誰?”
春芳、春華震驚道:“是、是大小姐。”
大小姐?是誰啊?腦子裡過了一遍後,季俊艾三人才恍然明白過來,是昔日的鳳明皇朝太子妃賀蘭雙,她怎麼來了?
廢了她男人,賀蘭雙當然要來了。
賀蘭雙一直都在花費巨額資金,從星辰殿,或者其他情報勢力那裡下訂單,讓他們盯著白鸞娉,專注給白鸞娉使絆子。
“不出來?那我就隻好炸山啦!”賀蘭雙的聲音十分的溫和,聽起來半點威脅力度都沒有。
她身邊帶著很多人,既有作為瑞王妃的護衛,也有從星辰殿等江湖組織那裡聘請來的七象境高手。
外麵看熱鬨的無聊人士也不少,甚至還有賞金獵人,賀蘭雙知道他們也忙活很久了,所以每個人都付了一筆錢,讓他們最後不跟她搶了。
賞金獵人們賣一個好,反正提著白鸞娉、季俊艾他們的人頭去鳳明皇朝,一個人頭也就一千兩銀子罷了,而且肯定是幾個人分,現在人家瑞王妃直接一人豪爽的付了五百兩銀子,又不用他們動手,白得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就像賀蘭雙跑出來追擊白鸞娉了,其實鳳雲嘉也不在鳳凰城,他帶著他的護衛也出來了,他主要是去找的周塘。
事實上,周塘解散了軍隊後,他哪裡也沒有去,喬裝打扮後,回到了他長大的小山村,在村裡租了一間破草屋,天天坐在草屋前,望著天上的雲卷雲舒發呆。
如果不是死亡的逼近,這種悠閒的日子其實十分愜意。
但這一天終於來了,從來不穿黑衣的鳳雲嘉就像是全身被塗了一層厚厚的墨汁,周塘舉著手,遮著陽光,看著遠處走來的人。
他咬碎了牙齒裡的毒-藥,他是不會想活著受罪的。
“哈哈哈哈,你終於來了!”
鳳雲嘉冷冷看著他,冷冷道:“哦,知曉自己逃不了,還是挺乖覺的。”
“是啊,逃不了。”事實上,外麵找他的賞金獵人很多,但誰都猜不到他躲回了那個長大的小山村,他們還在各處找他,因為官府的懸賞令,抓到他,不管是死是活,其賞金都特彆高。
“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殺想剮,任憑你。”周塘閉上眼,回想他這一生,明明有極好的家世,那麼到底是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呢?
是不甘心?貪欲所致嗎?
這些其實不重要了,今天他就要死了。
鳳雲嘉皺了皺眉,手上的劍戳了戳周塘,結果他直接倒了,嘴角溢出一絲絲鮮紅的血跡。
下屬連忙上前檢查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看主子的眼神,說道:“殿下,他已經氣絕身亡!”
這毒很毒,他又下了大劑量的,幾乎是服下後,會在半刻鐘內立即斃命,也就是他是在見到他們的到來才服下毒-藥的!
鳳雲嘉臉色黑沉如鍋底,拎著劍一劍就往周塘身上刺了十幾下,猶自不解氣,他怎麼能說死就死呢?
而賀蘭雙這邊,白鸞娉他們拚死血鬥,想要拚出一條活路。
也或者最後真的拚不過,那就自殺,絕不會想落在賀蘭雙手上。
但賀蘭雙比鳳雲嘉準備周全,她著人悄悄放了一種藥,順著空氣流動,白鸞娉他們靈力消耗過快,留意不到空氣的變化,等到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幾乎是在他們想要吞噬毒-藥時,發現自己軟綿綿的,手指頭都動不了,更彆說咬破藏在牙齒裡的劇-毒,那種咬勁都沒有。
雲微悄然而至,周圍人都看到她了,賀蘭雙被護衛提醒,她扭頭看到她,略微沉了沉心,方問道:“殿下預要拿白鸞娉如何?”
雲微這是第一次見到白鸞娉,幾乎是看到她就十分確認,她確實是重生者,她身上有時間規則的痕跡,保留著原來的記憶,不像其他人記憶都被徹底抹乾淨,時間規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祭殺於明月穀,祭懷我本不該犧牲的將士!”
賀蘭雙略微一沉思,說道:“明日,我將她交給殿下!”
雲微點了點頭,隨即身影就消失不見,賀蘭雙著人捆著白鸞娉他們,從這處山林出來,在最近的鎮上包了一座宅子。
夜深了,今夜沒有月亮,天幕黑沉,轟隆隆、轟隆隆,幾聲驚雷炸響過後,便是稀裡嘩啦的大雨,傾盆而下!
伴隨著雨聲,風聲,其間夾雜著慘烈的慘叫聲,這座宅子周圍的百姓被嚇得夠嗆。
大雨很快停了,但慘叫聲一聲蓋過一聲,其叫了一夜。
天色光亮,才停歇!
雲微從賀蘭雙手上接過像是變成了一攤爛泥的白鸞娉,看不出昨日的美麗無雙,整個人眼神無光,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膚,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血。
提著白鸞娉,雲微直接來到了明月穀,這裡依舊還是荒蕪一片,土地都是黑紅的,寸寸裂開,伴隨著一股股血腥味。
因為這裡死了太多人,又地勢的原因,其煞氣、血腥氣非但沒有流散,反而沉寂下來,讓這片土地變成了枯地。
楚勇毅、秦晴、鄭淩、江元勳、溫良策都在,江元勳還在念叨著:“還有司雪風……”
周圍霧氣很重,伸手不見五指,鳳雲微提著白鸞娉,來到當初她奮勇殺敵的地方。
死在她周圍的鳳凰軍,有大半是突然發現她不對勁,擋住了周坤及元軍的殺招,他們用人命為她鑄了一堵保護牆。
“有人?”楚勇毅和秦晴提著劍一步一步靠近,卻見前麵跪著一個白衣男子,他背上背著荊條,還有一塊長布,布上泛著血紅的字。
鄭淩眼睛瞪大:“司雪風!”
五個人立即圍上前,楚勇毅拿著劍戳了戳,司雪風立即倒地,鄭淩拿起那張血色布條,上麵是他的悔過書。
溫良策冷聲道:“誰要接受他的悔過?”
“對,不接受!”
“堅決不接受!”
楚勇毅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他想一死了之,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人死為大,他們就要原諒他嗎?想都不要想要,門都沒有!
鳳雲微把白鸞娉丟在司雪風旁邊,她沒興趣看他的悔過書,也不會接受他的悔過。
白鸞娉全身上下,隻有眼珠子能動,賀蘭雙沒有挖掉她的眼睛,就是想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慘狀。
她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了活命的想法,她隻能期望於老天爺再愛她一次,讓她死了後能再重生。
這次,她…絕對不會和朝陽公主為敵,她走得遠遠的,隻報複賀蘭昌,可恨賀蘭昌還活著,她心中又羞又怒,為什麼她會覺得燒了成陽侯府,毀了賀蘭昌的家財,他就會過得生不如死呢?
不不不,當時她是以為她有機會再回來報複他的,哪知後來局勢變得越來越莫名,她壓根沒時間再回去報仇。
她壓根沒報到仇,反而賀蘭昌日子依舊過得有滋有味!
楚勇毅他們擺上祭台,插上香燭,倒上最美的烈酒,六個人跪在地上,鳳雲微朗聲道:“兄弟們,我回來了!”
“我們帶著害你們的仇人的頭顱回來了!”
“希望你們不要在此地徘徊,從此以後,塵歸塵,土歸土,下輩子,咱們再並肩作戰!”
說完了後,鳳雲微一翻手召出朱雀劍,一劍斬下白鸞娉的頭顱,又一劍斬下司雪風的頭顱,兩顆頭顱放在祭台上,她彈掉劍上的血跡,舉著劍,劍氣衝天,帶動著整個明月穀所有的煞氣、穢氣、血腥之氣,風雲際會,嘭嘭嘭,就好像什麼炸裂了一般,朱雀劍劍尖出現一絲火焰,火焰瞬間變成大火,其很快燃遍了整個明月穀!
楚勇毅他們已經退出來明月穀了,站在旁邊的山坡上,望著山下那不像是真火的大火,它並未燃燒到那些植物上麵,它就好像在燃燒空氣,這火焰的顏色一會變成白色,一會變成紅色,一會變成藍色,一會變成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