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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關禾有恃無恐,他在電話裡頓了一下, 隨後報出一個地址, 飛騰公司對麵的小公園。
這個位置顯然經過他特意篩選,離飛騰近, 如果戚白想要對他動手,飛騰的人會立刻趕來。到時候把戚白對他動手的視頻傳出去,估計戚白工作室對他不好導致他離開的消息就會坐實。
花年年冷笑,哪怕沒有前世的記憶, 此人也和前世一樣,陰險狡詐,極善偽裝。
他最討厭的便是偽善之人。
晚上十一點,戚白和花年年到達,他們沒有下車, 花年年把腦袋支出窗外,果然,小公園裡沒人。
小公園裡的光線比不上室內燈光,但因為這個地方曾經有多位情侶在這裡求婚成功,於是成了周圍遠近聞名的求婚盛地。
有許多情侶為了浪漫, 選擇在晚上表白求婚,可晚上光線不足, 太暗的話氣氛不太好, 於是小公園的負責人好心把公園裡的燈加多, 導致這片公園裡的光線並不是太暗。
戚白給關禾打去電話, 關禾在手機裡驚訝道:“戚老師這麼快嗎, 不好意思,剛才有事耽擱了下,請您稍等,我立刻過來。”
這個立刻,等了十五分鐘,對方還沒來。
花年年臉色一冷:“這貨該不會不敢來了吧。”
“他既然想要交易,”戚白道,“會來的。”
花年年把玩著戚白修長的手指:“那就是故意的嘍,挺囂張嘛。”
戚白任由他玩他的手,過了幾秒後,他說:“年年。”
“嗯?”
戚白道:“周圍有攝像頭,等會兒你動手的時候隱蔽點。”
花年年笑的可燦爛了,他剛才還以為戚白讓他下手輕點,現在放下心來,朝外看了看:“要不我把攝像頭悄悄炸掉?”
戚白沉默兩秒,摸了摸花年年的腦袋,從徐晉炎出事後,他第一次露出輕鬆的笑容:“去吧。”
得到戚白允許的花年年歡天喜地下了車。
戚白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在不久前他才想過,要教小家夥不能隨隨便便炸東西。
咳……下不為例。
在花年年把他找到的最後一個攝像頭控製靈力悄悄炸了之後,關禾終於姍姍來遲。
看方向,是從飛騰出來的,他身後不止他一個,還跟著兩個身材壯碩的保鏢。
待關禾走近後,那兩個保鏢往後退了退,既能保證自己聽不到什麼,又能保證若是戚白對關禾出手,他們能第一時間過來阻止。
關禾首先觀察周圍,現在時間快至淩晨,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隻偶爾有車輛駛過。
他沒有看到花年年的身影。
想起花年年在公司看他的那一眼,關禾對花年年的警惕始終降不下去。
但他知道,花年年一定來了。
“戚老師。”麵對戚白,關禾仍然如在公司裡那般,態度很是謙遜。
戚白已經下車,他坐在張石椅上,明明關禾站著,戚白坐著,但在氣勢上,戚白完全碾壓關禾。
“你想要什麼。”
關禾頓了下,大概是沒想到戚白這麼直接,他沒有回答戚白,而是問:“戚老師,您的朋友呢。”
“怕我埋伏揍你嗎。”他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關禾猛的轉身,發現花年年站在右側,聞他三米遠。
兩個保鏢很是驚訝,皺眉。
花年年笑的眉眼彎彎,精神乾擾什麼的,他自然也會,所以那兩個保鏢這會兒大概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
關禾目光在兩個保鏢身上轉了轉,似乎後者高大的身影給了他安全感,他笑著對花年年道:“花先生說笑了。”
花年年:“……”
花先生什麼鬼。
花年年悠悠走到戚白身邊坐下,要控件靈力把攝像頭弄壞還不能發出太大聲音,挺考驗他技術。
戚白側頭看他,花年年向他眨了眨眼睛,戚白眼中閃過笑意。
看到花年年出現,關禾放鬆了些,不過看著眼前二人旁若無人的調情,仿佛把他當作空氣,他的眼睛忍不住眯起來。
過了會兒,還是關禾先沉不住氣,越待下去,他心裡的不安擴的越大,:“戚老師,您就不擔心炎哥嗎。”
戚白淡淡道:“我剛才已經問過你,想要什麼。”
花年年補充:“都這個時候了,還端著裝著,有意思嗎。”
關禾輕輕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盛總說,如果我想拿到奇星的代言,需要經過您的同意。”
他話沒說完,意思表達的很明確。
奇星的代言一直是戚白,盛景桐不會主動換人,但如果戚白主動提出換人,盛景桐沒道理不會同意。
這就是關禾打的如意算盤。
“我可以答應你。”
關禾眼中閃過喜色,眾所周知,戚白從不撒謊,他既然答應他,必定會做到。
“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和戚老師同演一部戲,期待能有那麼一天。”關禾從外套兜裡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戚白,“最近這段時間,炎哥睡眠不太好,今晚突然暈倒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平日裡他若不舒服,吃了這個就會好起來。”
戚白終於正眼看向關禾:“原因。”
關禾笑容忽然多了絲怪異:“戚老師,您應該知道,炎哥平日裡工作有多忙,大量的工作早就讓他的身體不堪負荷,所以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病很正常。”
這是不肯說了,甚至明確告訴他們,徐晉炎或許還會再犯病,到時候也隻有他能救的徐晉炎。
花年年突然出聲:“給了你機會的。”
關禾臉色一變,回頭一看,那兩個保鏢居然拋下他徑直返回飛騰,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雙腿一痛,撲通一聲不受控製的跪在地上。
從遠處看,仿佛關禾在向戚白下跪懺悔。
關禾眼中升起駭然,這一切跟他想的不一樣,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他根本沒有看到對方出手,他幾乎是厲聲道:“傷了我,否則你們永遠彆想徐晉火醒過來!”
“玩個遊戲而已,不要緊張。”花年年如同朋友間玩鬨那樣拍了拍關禾的頭。
劇痛從腦海中傳來,關禾的神色在瞬間變得扭曲,近看之下,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皮膚下有什麼在遊動。
花年年看了一眼,撤開手,失去他支撐的關禾栽倒在地上,痛苦的不停抽搐。這撒模樣,絕對不是演的。
花年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隻不過從關禾頭頂強灌靈氣進去而已,不是自己的東西硬要灌到自己身上,自然會出現排斥,造成劇痛。
可後者的情況明顯不是這樣,仿佛是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活了似的,在他體內鑽。
花年年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這個畫麵有點眼熟,在關禾抽搐的身體慢慢平息的時候,電光石火間,花年年猛的想起來:“我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戚白:“徐晉炎中了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是一種蠱的名字。
聯合關禾此刻的模樣,可以得出——
關禾以身飼蠱。
剛才花年年的靈力灌下去,關禾體內的蠱想必是感受到,興奮起來,他一時壓不住,造成反噬,才會變成這樣。
躺在地上的關禾啞著聲音:“你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花年年抱著手欣賞他的狼狽樣,學著戚白的神色,一字一句:“你不該惹的人。”
關禾倒也平靜下來,片刻後,笑的很是得意:“既然你知道鬼迷心竅,那你應該知道這種蠱,沒有解藥。”
“我是不知道怎麼解,但既然是你下的蠱,隻要把你這個源頭掐了,徐晉炎自然安全。”花年年眉眼彎彎,“反正你也看出我的不同,我想讓你悄無聲息的消失,太容易了。”
滿意的看到關禾眼中閃過驚恐,花年年挑眉,這麼不擇手段的想紅,自然惜命。
戚白站在後麵,給予花年年足夠的場地,讓他自由發揮。
“住手!”關禾在花年年靠近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驚懼,他喘著氣說,“殺人是犯法的!”
“???”
花年年差點氣樂了:“我殺你犯法,你乾的事就不是犯法?”
關禾估計一時詞窮,找不到話來辯駁,最後張嘴就要大聲呼救。對麵是飛騰大廈,那裡有人,隻要聽到他的呼救,他們就會跑過來!
花年年冷笑:“隻要你敢叫一聲,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不開玩笑的。”
關禾身體一抖,理智控製著他沒將即將出口的呼救叫出來。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自己不是花年年的對手,花年年表現出來的能力和他一樣,都不普通人,甚至比他強多了。
他深吸口氣:“我可以替徐晉炎解蠱,奇星的代言照樣得給我,不同意的話,那你們就殺了我。”
他眼睛一閉,躺在地上,擺出一副求死的姿態。
剛才他突然想明白過來,如果花年年真的要弄死他的話,就不會在這裡和他周旋。
他們是好人,好人怎麼會隨便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