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製的影子雖然擁有自己的意識,但絕對服從主體,秦妙把自己的影子當成妹妹看待,給她取名秦影,她們一起長大,真正做到形影不離。
直到秦妙聽到父母說,要把她嫁給族中一位哥哥。
她有次無意間聽到一位族人叔叔說到外麵的世界,高樓林立,十分繁華秦妙心動了。她對父母說要去外麵,不想和族人哥哥結婚,一向疼愛她的父母把她狠狠打了一頓,勒令她不許生有這樣的想法。
秦妙不服氣,她隻是去外麵,又不會和外族人通婚,為什麼父母不同意。當時她還年輕,思想不成熟,絕食抗爭,將事情鬨到族長跟前。
那一次,因為她,父母受到處罰。
秦妙卻沒有罷休,她和影子商議,決定逃出族地,最後被她想到死遁的方法,千辛萬苦終於逃出族地。
從此,她在族地除名。
她唯一對不起的是父母,可她還這麼年輕,不想像父母那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接受族中婚配,未來成為父母那樣的人。
她的人生不能這樣。
秦妙離開族地後,人若是沒有影子的話會被懷疑,無奈之下,隻得把秦影封回影子。
後來她慢慢學習,越來越融入這個社會,雖然已經逃離族地,但她還是決定謹遵族中規矩,不與外族人通婚,
可是,秦妙遇到了席旭。
或許,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賤人’。
秦妙不知道秦影是什麼時候生出違背她的意識的,她和席旭在一起後,都想好了,不結婚,不生孩子。
安全措施做的很好,可還是不小心懷上席休,她能感受到孩子在肚子裡生長的感覺,那是初為人母最純粹的喜悅。
秦妙舍不得了,決定生下孩子,孩子生下來後,將他的血脈封印,以後成為一個最普通的人。
得知她懷孕並想生下來後,秦影和她吵起來了,秦妙從來沒想過,安安靜靜充當影子的秦影會忽然掙離她的身體,憤怒的威脅她,最後,反把她附在影子裡。
秦妙在影子裡,看著秦影成為她,和席旭決裂,甚至想打掉席休,是秦妙在影子裡主宰她的情緒。
秦影終究是秦妙的影子,秦妙才是主體,秦影可以把秦妙封在影子裡,但她封不了感情。
秦影找到戚白交易,生下席休後,讓戚白把席休抱給席旭。
秦妙成為秦影的影子,時常影響著秦影,秦影一怒之下把秦妙關進祭壇。
離的遠了,秦妙對秦影的影響,便要少的多。
秦妙簡單的說完這些,臉上泛起苦笑和對自己的厭惡:“我不知道她的力量為什麼這麼強,大概我是守影族裡唯一一個把影子煉成自己的守影人……我壓製不住,隻能儘力影響。”
所以,在秦妙的影響下,偶爾秦影會悄悄關注席旭和席休。
“這一次,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對你們動手,我猜測或許是她察覺到危險。”秦妙說,“所以想搶先出手。”
說完,她看向花年年和大金金——危險源。
秦影是影子成人,雖然是人,但到底與人還是有些不一樣,她大概能感受到花年年和大金金的威脅,而花年年和大金金又圍在席休身邊。
這讓她產生壓迫和緊張感。
於是在席旭找上門時,秦影乾脆來一個請君入甕,想一鍋端。
察覺到這一點的秦妙,已經晚了,她被困在這個地方,隻能拚命的用她作為主體的力量影響秦影,從秦影那裡得知席旭和席休的方位,席休有大金金,所以她先去救席旭,再去席休那。
秦影想殺的,是花年年和大金金。
隻是,她低估了花年年和大金金的實力。
秦妙變得虛弱並吐血,是因為她一直在以本體影響秦影,反被秦影所壓,這才受傷。
花年年細細聽著秦妙述說,有些好奇:“你提起你影子做的這些事,並不太憤怒。”
秦妙伸出自己的雙手:“如果我的左手犯錯,打了人或者偷了東西,我要把左手砍掉嗎。就算砍掉,犯的錯就不存在了嗎。”
她淡淡一笑:“秦影是我的影子,是我從小創造出來的,從某些意義上來說,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又該如何恨她。”
席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目光。
花年年不說話了。
這題還真是無解。
“殺了她,總行了吧。”過了會兒,花年年認真問。
秦妙沉默。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花年年冷笑,“我和我師兄身上的傷,這事兒不會就這麼過了。”
秦妙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說話:“殺了她,我也會死。”
她和秦影,早就分不開了。
花年年:“……”
他忍不住在心裡爆了個粗。
事兒全是秦影做的,不關秦妙的事,算起來,秦妙也是受害者,可殺了秦影,秦妙會死,這就相當於殺了什麼都沒做過的秦妙。
花年年心內十分憋屈。
想到這裡,他轉頭看了眼席旭,好吧,或許最憋屈的不是他,而是席旭。
奇異的,花年年心裡好受多了,
果然,最好的安慰辦法就是和彆人比慘。
雖然不地道,可他和戚白本來就是被牽連進來的!
“對不起。”秦妙說,“我會讓她放你們回去。”
席旭追問:“那你呢?”
秦妙避開他的目光:“其實這裡挺好的,她會跟我說……”
借由秦影,她會得知一些席旭和席休的動態。
頓了頓,她終究沒有說出來。
“席賤人。”秦妙看著席旭,笑了笑,“當初秦影和你說的那些話,雖然不好聽了點,但有些確實也是我的想法。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深,我更愛我自己,懂嗎。”
“你他媽……”席旭憋回‘放屁’二字,末了,咬牙道,“……能不能……換回來?”
秦妙搖頭:“換不回來了。”
“操,老子現在知道一切真相,我兒子的親媽被困在這個滿是怪物的地方,我回去難道還能好好生活?你真把老子當混蛋嗎!”大概是從醒來就開始憋屈,此時此刻,席旭也不憋了,扯開領子,憤怒咆哮。
“所以……”秦妙忽然走到席旭身邊,立掌為刀,重重切在席旭頸後,咆哮的席旭兩眼發直,哼都沒哼一聲,軟在地上。
花年年和戚白看著她的動作,沒動。
“這個真相,”秦妙把席旭放在床上,轉頭看著花年年和戚白,“是說給你們聽的。”
她低頭,掩蓋住眼中的潮意,再抬頭時,又是一片沉靜:“秦影想做人,便讓她做吧,我在這裡生活的也不錯,隻求我牽掛的人能好好生活。告訴你們真相,是因為你們受我牽連,不該還蒙在鼓裡,這是我的錯。但席旭和席休,不應該知道這些事,他們應該過正常的生活。”
秦妙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盒子:“在這裡關了這麼多年,倒也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盒子裡有許多東西,秦妙打開一個藍色的瓶子,從裡麵飛出一隻藍色的小蝴蝶:“去吧。”
小蝴蝶在席旭在腦袋上轉圈,秦妙解釋:“席旭經曆的這一切,全部都會忘掉。”
他隻會記得自己進入廁所之前的事。
至於……
她往大金金看了眼。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戚白,道:“你不應該替席旭作決定。”
秦妙:“沒有其他的辦法,與其讓他記住這些,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花年年:“回去之後他又去找秦影,秦影又對他出手呢?”
“不會的。”秦妙神色變得冰冷,“除非她想和我玉石俱焚。”
花年年還想說什麼,秦妙對戚白道:“作為席旭的朋友,我想,你會同意我的選擇,對吧。”
戚白頓了頓:“值得嗎。”
秦妙笑笑,不說話。
花年年忽然有些難受:“真的沒有辦法和秦影換回來?”
秦妙垂眸,片刻後,搖頭。
“還有這個。”秦妙從盒子取出一個小長盒遞給戚白,“通過秦影得知你有個哥哥,眼睛看不見。這個東西是我在祭壇發現的,有兩隻守壇者上次打架,其中一隻瞎了眼,吃了這個,眼睛好了,我想對你哥哥應該也有幫助。”
“早就想給你,可……這次來到這裡,正好可以給你。”
戚白接過,半晌:“謝謝。”
秦妙:“我和她已經溝通好,你們可以離開了。”
秦妙手一揮,也不等他們說話,花年年三人包括大金金的影子發生變化,緊接著他們消失在原地。
洞穴裡變得寂靜,秦妙坐回凳子上。
好在沒有親眼見到席休的模樣。
不然,她怎麼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