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和師兄是連神魂都散了的死人,卻忽然頂著他們的容貌回來,被弟子們看到的話,估計會把他們當作冒充者,到時候鬨起來不好看。
好在眼前這小姑娘不認識他們。
“我們是……”花年年看著歲茵身後,目光一厲,“什麼人?”
歲茵條件反射往後看,卻發現身後什麼人都沒有,想再回頭時,眼前忽然一黑,人就沒了意識。
“對不住了師妹。”花年年把敲暈的小姑娘放在旁邊的石床上,這石床還是以前的他用劍削的。
“去內院找父尊吧。”花年年說。
恰在這時,一道呼喊響起:“小師妹。”
——是擔心歲茵的玄樞。
花年年拉著戚白就躥到旁邊的樹叢當中,戚白:“……”
回自己的家,還要做賊似的躲起來。
兩人剛剛躲好,玄樞便走近,看到躺在石床上的歲茵,無奈一笑,他還擔心小師妹傷心,沒想到睡著了。
玄樞俯身抱起歲茵準備離開,剛剛轉身,嚇了一跳,師尊居然悄無聲息的站在身後。
他趕緊把歲茵放下,向花無榭行禮。
花無榭走到他和歲茵身前,玄樞隻能看到花無榭的背影,不明白師尊的意思。
花無榭目視前方樹叢,舉手執禮:“不知是哪兩位前輩蒞臨我仙清門,晚輩有失遠迎,還忘勿怪。”
玄樞瞳孔驟縮,這裡居然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要不是師尊突然到來,他根本不知道前方還隱著兩個人。能讓師尊這麼尊敬,並且口稱前輩,說明對方的實力要高於師尊。
這麼一想,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要是隱在暗處的人想對他不利,哪怕他死了,估計都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樹叢裡沒有回應,花無榭蹙了蹙眉,他對玄樞傳音道:“帶著你師妹離開。”
“師尊。”玄樞額角溢出汗,亦傳音道,“弟子留下來助你。”
“胡鬨,離開!”
見狀,玄樞隻得抱著歲茵離開,打定主意去通知三位長老!
花年年卻尷尬了,他回趟家,居然被父尊認成前輩,這可咋搞,還要不要出去了。
不過他能感覺到父尊氣息的強大,看來,在他死後,父尊的修為也突破了。
算了,一直蹲在這裡也不是法子。
他和戚白對視一眼,從樹叢裡走了出去。
迎著花無榭震驚的目光,花年年硬著頭皮道:“父尊,我回來了。”
想了想,又抬起與戚白相握的手,道:“我還把師兄帶回來了。”
花無榭眼中最初的震驚隱下,傷痛一閃而過,沉聲道:“兩位前輩,何苦欺騙晚輩?”
弟子與兒子的神魂皆碎,這是他親自驗證了的。
哪怕眼前的兩人與他弟子和兒子長的一模一樣,也騙不了他。
花無榭身上隱有殺意升起,雖然他看不清二人的修為,且二人給他的感覺極為危險,但不代表,他會任由這二人隨便拿捏。
花年年傻眼。
他想過千萬種情況,唯獨沒想過,他爹在看到他的時候,居然不相信他是他!
他急了,放開戚白,撲過去:“父尊,你看清楚,我是你兒子花年年,活的!”
見花無榭仍然不信,甚至露出掩飾不住的殺意,花年年委屈了,他好不容易從雷劫殿主那兒求來的回家機會,結果回來了,他親爹卻不認他。
“走,師兄!我們回去!”花年年紅著眼眶,拉著戚白轉身就走。
“年年。”戚白無奈。
他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在看到花無榭時,卻莫名有種孺慕感,他剛要說話,花無榭手中卻突然出現一把劍!
劍一出現,光芒乍現,如同活了似的,迅速飛到花年年身前,花年年一把握住他,眼中現出驚喜。
這是他的本命飛劍,他還以為毀在天雷之下了呢。
花年年死在雷劫之下,花無榭隻撿到這把本命飛劍,這些年,一直保存著,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劍認主,隻有主人才能讓它重新解封。
現在,本命飛劍的動作,已經表明花年年的身份。
所以,眼前這個少年真的是他兒子,他死而複生的兒子?
“年年?”花無榭臉色很平靜,但他顫抖的聲線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花年年鬆口氣,父尊終於肯認他了,可看到他爹這樣,鼻子一酸,掉下淚來,撲過去緊緊抱住花無榭:“父尊,是我,我真的回來了。”
花無榭是內斂的人,哪怕情緒波動很大,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平靜,他推開花年年,目光落向戚白。
“清梧?”
“師尊。”沒有上一世記憶的戚白並不耽誤他喊出這樣的尊稱。
花年年抹掉眼淚,笑了起來:“父尊,我得先告訴你一件事。”他挽著戚白的手,鄭重宣布:“我和師兄已經結成道侶了。”
他很大方,剛見到親爹,就向親爹宣布出櫃,沒有一點緊張感,反倒是戚白,臉卻有些紅。
花無榭臉上沒有任何驚訝表情,隻點了點頭,平靜道:“回內院,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三人回到內院,花年年把他重生和師兄轉世的事一五一十告訴花無榭。
講完之後,花無榭良久沒有出聲,好一會兒才道:“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