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師父不去,我也不去。”
伊塔:“豬人不去,我不去。”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不去。”
原以為花一棠定會撒潑打滾拉人作陪,不料他聞言隻是聳了聳肩,有一搭沒一搭搖著扇子,斜眼瞄著正門方向。
眾人正納悶,木夏匆匆走進來,報告道:“四郎,益都太守池季和長史夏壬到了。”
花一棠啪一聲合上扇子,“請。”
大約是益都常年潮濕陰天不見陽光,益都太守池季和長史夏壬都長得白白淨淨的,池季今年五十有三,看起來隻有四十出頭,個子不大,人很精乾,夏壬與花一棠差不多身高,剛到不惑之年,留著三縷長須,猛一看去,像在白麵餅上畫了三道鯰魚須,頗具喜感。
二人都穿著常服,進門就和花一棠稱兄道弟,相見恨晚,不善言辭的淩芝顏也逃不過,被強行拉進朋友圈暢聊,池太守搜腸刮肚攀上了淩氏的關係,聲稱與淩氏現任家主曾有半日同窗之誼,勉勉強強算淩芝顏的世伯。
林隨安聽得昏昏欲睡,靳若如坐針氈,伊塔借口泡茶一去不回,方刻趁著幾人不注意,自己逃了,林隨安正想尋個借口尿遁,不料池太守突然將話題轉向了她。
“想必這位就是名震三大都城的林娘子吧!”池太守眸光亮得嚇人,“今日一見,果然是巾幗英雄,氣魄不凡啊!”
林隨安強打精神,“池太守謬讚了,林某實不敢當。”
池太守看向靳若,“不知這位是?”
林隨安:“我徒弟,靳若。”
“不愧是林娘子的徒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英武非常啊。”
靳若乾笑,“過獎過獎。”
林隨安覺得不太妙,原本隻是官場例行套近乎,由花一棠和淩芝顏敷衍一番也就罷了,可這池太守突然跟他倆尬聊,定有貓膩。
果然,池太守下句話就直轉急下,“花參軍有所不知,我這個太守做得甚是憋屈啊!”
花一棠眨眼,“池太守何出此言?”
池太守眼眶一紅,拉著袖子抹起淚來,夏長史一臉感慨道,“自從知道花家四郎出任益都司法參軍,池兄高興得徹夜難寐,恨不得每日到城門上候著,是真真兒的望眼欲穿啊。”
花一棠眉頭一皺,情真意切關懷道:“池太守到底有何難處,不妨直說。”
池太守擦了擦眼角,“我益都民風淳樸,百姓良善,大多都能遵紀守法,安分度日,隻是——唉,偏偏有那麼一小撮江湖門派為害鄉裡,百姓不堪其擾,池某甚是頭疼啊。”
林隨安:哦豁!
靳若嘀咕:“可拉倒吧,我現在聽見民風淳樸四個字就打怵。”
淩芝顏皺眉,“是什麼樣的江湖門派?”
“其實就是些江湖敗類,下九流的烏合之眾,隻是有武藝傍身,頗為難纏,府衙圍剿數次,皆是無功而返。”夏長史長長歎了口氣,殷切望著林隨安,“我等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才鬥膽想請林娘子施以援手,助官府剿匪。”
林隨安挑高眉毛:萬萬沒想到她如今的名氣竟然如此吃香,屁股還沒坐熱,就有高層來送offer了。
花一棠眼角一跳,扇子停了。
“咳咳咳咳!”淩芝顏咳得肺都快出來了,“此舉不妥,咳,林娘子並非官府中人,咳咳,師出無名。”
“若是林娘子不棄,益都府願聘林娘子為益都府總捕頭,專司剿匪一事!”池太守鄭重道,“益都太守府所有捕快、衙吏和不良人皆由林娘子指揮,月俸——”
“池太守,你說的這些江湖門派可有名號?”花一棠突然冒出一句。
池太守一怔,花一棠雖然是笑著的,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不禁有些背後發涼,忙看了眼夏長史。
夏長史心領神會,迅速從袖中掏出軸書,“這些是我們搜集的門派資料,請林娘子、花參軍和淩司直和過目。”
軸書上羅列著一串門派名稱:鶴仙派、五陵盟、黃九家、登仙教等等,列在末尾壓軸位置的,赫然兩個紅色大字:淨門!
眾人:“……”
花一棠啪一聲合上軸書,皮笑肉不笑,“池太守這是何意?!”
池太守義憤填膺,“諸位有所不知,這淨門乃是江湖上一個頗為無賴的門派,門徒眾多,人員成分複雜,最擅藏匿,平日以販賣消息為生,最喜鑽營蠅營狗苟之事,可謂是益都第一攪|屎|棍——”
淩芝顏:“嗯咳咳咳咳!”
池太守這才發現眾人的表情不太對,靳若射過來的眼神幾乎刺穿他的胸腔,林隨安似笑非笑,黑色衣袂無風而動,氣氛凝冰掛霜。
夏長史抹汗:“可、可是有什麼不妥?”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傳來嘹亮的高喝:
“淨門益都分壇壇主甘紅英求見千淨之主林隨安!求見淨門少門主靳若!”
池太守和夏長史頓時如遭雷擊,傻了。
*
小劇場
花一棠:益都這倆上司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亞子,實在礙眼,要不乾脆弄死算了。
林隨安:我砍池季。
靳若:我剁夏壬。
淩芝顏: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