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太慢了。”方刻表情很嫌棄,“桃花烙查的如何了?”
淩芝顏:“今日淩某就去查桃花魔的卷宗——”
“大家早啊——”花一夢娉娉婷婷走進雕欄閣,披帛像紗煙一樣彌漫在身後,腰間的白玉牡丹香囊球綻放出淡淡的清香。
淩芝顏的臉唰一下白了,又唰一下紅了,抓起一塊紫玉珍珠膏奪門而逃,看都沒敢看花一夢一眼。
花一夢詫異看著淩芝顏絕塵而去的背影,“剛剛那個臉像猴屁股的是誰?!”
林隨安:“噗!”
花一棠扇子扶額,“淩家六郎。”
花一夢“啊”了一聲,恍然道,“滎陽淩氏的老六啊,他幼時我還抱過他呢。我記得是我三歲的時候,他剛出生,還在繈褓裡——”花一夢皺眉,“不對啊,那時花氏和淩氏已經交惡,為何我會見過嬰兒的淩六郎——”
眾人愕然。
好家夥,不會是狗血的指腹為婚吧?林隨安心道。
花一棠嘴裡小聲嗶嗶,“六郎也太慘了,小時候也就罷了,長大了也沒逃過三姐的魔爪——”
花一夢燦然一笑,聲如仙樂悠揚婉轉,“四郎,你說什麼呢?”
花一棠乾咳一聲,識相轉移話題,“三姐怎麼來了益都?”
“自然是為了你那勞什子的百花茶。”花一夢掏出一個茶包拋給伊塔,伊塔打開,捏起一撮聞了聞,沉下臉,“這個,假的!”
花一棠兩眼放光,“啊呀,這麼快就出現贗品了!”
花一夢翻白眼,“四郎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簡直和大哥一模一樣。”
林隨安OS:花三娘你這個翻白眼的表情和花一棠也一模一樣。
花一棠:“贗品的源頭是益都?”
花一夢:“八九不離十。”
花一棠得意搖起了小扇子,“來的正好,如今花某身為益都司法參軍,搜查偽貨贗品乃是分內職責——”
“滾!你彆來搗亂!每次你一摻和,芝麻點大的屁事都能捅破天去!”花一夢嫌棄道,“聽說你昨日剛入益都城不過幾個時辰,又遇到了案子?”
花一棠乾笑:“我鴻運當頭嘛。”
花一夢重重歎了口氣,目光幽幽看向林隨安,“四郎在東都、廣都和青州誠縣的案子我們都聽說了,這一路多虧林娘子照拂,這臭小子方才保住了一條命。”說著,端起茶盞,“花氏一族感激不儘,以茶代酒,敬謝林娘子一杯!”
林隨安受寵若驚,忙端茶受下這一禮,“三娘嚴重了,花一棠亦助我良多。”
花一夢笑著點了點頭,又斟了一杯轉向方刻,“方大夫,我也敬你一杯,你能忍受這不著調的臭小子,實屬不易,辛苦了!”
方刻手忙腳亂抓起茶碗,乾巴巴道,“他的確不著調。”
花一夢詫異挑眉,顯然沒料到方刻說話竟是這種風格。
花一棠臉黑了,林隨安忍笑。
方大夫的毒舌果然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好在,偶爾也有靠譜的時候。”方刻硬邦邦撂出下半句。
花一棠“啪”一聲打開扇子嘚瑟起來,像朵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花兒。
花一夢含笑點頭,四下望了望,“還有一位靳若小郎君呢?”
“呃,他去查案子——”林隨安一句話沒說完,靳若好似天降神兵風風火火跑了進來,抓起茶盞和花一夢豪爽一碰,“三娘客氣了,花一棠少不經事,我比他虛長兩歲,照顧他不過是小意思。”
說完,一飲而儘,抓起兩個蒸餅嘰裡咕嚕塞到了嘴裡。
花一棠的臉又黑了。林隨安憋笑憋得很辛苦。
“嗯咳!”花一棠捋了捋袖子,起了範兒,“吳氏兄弟的不在場證明查的如何?”
“吳正禮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案發當夜他的確在紅香坊方十一娘家,”靳若囫圇道,“不過方十一娘家不是普通的妓館,而是一個地下賭坊,當夜,吳正禮和他一幫狐朋狗友們賭了整整一晚上,起碼有五六個荷官可以作證。”
林隨安眉頭一皺:也就是說吳正禮是個賭徒。
花一棠哼了一聲:“上了賭場,不認爹娘,若吳正禮真是賭徒,他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林隨安:“吳正清如何?”
“能為吳正清證明的都是府衙的書吏,我不好查。”靳若又塞了一個蒸餅,“隻能靠花參軍了。”
花一棠微微一笑,“淩司直已經去了,咱們隻要靜候消息即可。”
林隨安點了點頭,“木夏,替我備一份禮,我要去益都淨門分壇。”
木夏:“是,林娘子。”
“靳若,咱們一起去。”
“行嘞,師父。”靳若端過一盤子蒸餅倒進了懷裡。
花一棠頓時急了,“我也去。”
“你不能去。”方刻薅住花一棠,“我要去連小霜的繡房瞧瞧,你是司法參軍,你帶我去。”
花一棠:“誒?”
“快走!”
“不是,等一下,誒誒誒,方大夫你彆拽我袖子啊,我今天這身可是花時猶記的料子,又貴又薄又脆,一不小心就破了!”
一行人風風火火走了,花一夢舉著空茶盞,有些悵然若失。
“伊塔,四郎長大了。”
“嗯。”
“四郎有了好多朋友啊。”
“嗯。”
“四郎看起來很開心啊。”
“嗯。”
“唯有那個淩六郎不太對,目光閃爍,形色可疑,定是心中有鬼!”
“……”
“還是大哥說的對,彆看淩氏一族長得濃眉大眼像個好人,其實一肚子壞水,哎呀,我家四郎這般天真無邪,可千萬莫要被滎陽淩氏的壞人騙了啊!”
“……”
伊塔心中憋了千百句吐槽,無奈唐語不過關,說不出來,隻能將一腔鬱悶攪進了黏糊糊的茶湯:
濃眉大眼的淩六郎真的是個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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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淩芝顏:阿嚏阿嚏阿嚏!莫非是昨夜做噩夢的時候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