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花一棠一扇子敲在了靳若的腦殼上,“滎陽淩氏最出名的是什麼?”
靳若撓頭,“刀法?軍功?”
“錯!是老實和窮!”
“……”
“紅香坊裡的女娘們個個嬌媚多情,巧舌如簧,六郎長得俊俏、心又軟,又好騙,正是那些女娘們最喜歡的獵物,若是將六郎一個人扔到紅香坊裡,那豈不是——”花一棠瞪大眼睛,“羊、入、虎、口?!”
“……”
靳若回頭,看了眼淩芝顏。
淩司直大人皺著眉頭,神情局促,回想之前他見到花一夢時的反應,呃……他和女人相處時的確——用師父的話說——不太聰明的樣子……
“也罷,我堂堂淨門少門主,就陪他走一趟龍潭虎穴!”靳若豪氣乾雲拍了拍胸口。
“少門主大義!”花一棠拋給靳若一袋金葉子,“一路小心!”
靳若懷揣金葉子,攬著淩芝顏的肩膀屁顛屁顛走了。
花一棠以扇遮口,暗搓搓憋笑。
林隨安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又忽悠靳若乾啥了?”
花一棠立即端正神情,“花某讓靳若多加留意段紅凝的言行舉止,任何可疑之處皆不可放過。”
林隨安:“……”
這不是廢話嗎?還需要特意叮囑?
花一棠展顏一笑,“事不宜遲,木夏,更衣!一刻鐘後出發!”
林隨安瞧著花一棠奔去內堂歡快背影,一肚子狐疑。
不對勁兒,肯定有貓膩。
*
同一時間,內堂。
木夏將早就備好的“漢苑飛螢衫”、“煙凝紫翠帶”、“愛梅仙遠靴”、“雨涼翡翠扇”一樣一樣擺了出來,表情很是興奮,“今夜用的是我配的新香,名為‘風弄蜻蜓,澄碧生秋’。”
又攤開益都坊圖,用手指比劃著,“方圓賭坊所在的西四坊,是益都地勢最高的坊區,登高望遠,萬燈如星,最是詩情畫意,從西四坊回衙城,玉江飛虹橋是必經之路,沿橋漫步而行,河風習習,風清月朗,是益都城年輕男女月下幽會之勝地,受歡迎程度僅次於大東門的大慈寺。”
“烏淳功夫不怎麼樣,看風水的本事倒是不錯,”花一棠乾淨利落脫去官袍,套上飛螢衫,一層又一層,足足套了九層,對著鏡子擺了個造作帥氣的造型,“如何?”
木夏露出十八顆牙齒,“四郎自是容光煥發,俊朗動人。”
花一棠掛上噴噴香的香囊球,甩開扇子,又對著鏡子轉了兩圈,甚是滿意,風風火火地出門了。外麵的林隨安和伊塔同時打了個打噴嚏。
木夏伸長脖子看著門外,十四歲的臉上露出了四十歲的欣慰笑意。
花一棠和木夏都沒發現,臥榻剛換下的一堆衣衫下麵,緩緩探出一隻枯木般的手,揪住一件遠遠甩到了一邊。
方刻打了個哈欠,撩起眼皮看了看,嗤笑一聲,扭頭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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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木夏:四郎,加油啊!
方刻:我賭一根人腿骨,肯定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