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似乎聽到了二人的心聲,撇了撇嘴,“不是我,是另一個人做的。”
“四郎,小安,你們來了啊。”花一夢踏著風走出學堂,大大裙擺飄舞在緋紅色的火燒雲下,傾國之容。
林隨安聽到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還聽到淩芝顏沒了呼吸,餘光一瞄,淩芝顏整個人都看傻了。
花一夢翩然而至,抬手在淩芝顏眼前擺了擺,“淩六郎,發什麼呆呢?”
淩芝顏猝然回神,臉皮漲得通紅,忙後退半步,抱拳,“見過花三娘。”
花一夢笑道:“淩六郎以後可以稱我為花院長。”
雪秋大驚:“這所書院是三娘建的?!”
“不然呢,還有誰?”花一夢說這句話的時候,嘚瑟的表情和花一棠有六分相似,“這個位置可是我精心挑選,轉個彎就是淨門分壇,學武防身最是方便。”
淩芝顏的表情有些訝異,花一夢挑眉,“怎麼,淩六郎以為女子不該學武?”
淩芝顏連連搖頭,“女子嬌嫩如花,理應好好嗬護照顧,與刀劍為伍太辛苦——(林隨安:嗯咳咳咳!)淩某的意思是,世人皆認為女子如花,但淩某以為……那個……林娘子和花三娘自是不同的……”說到最後,自己都圓不回去了,急了一頭的汗。
林隨安和花一夢對視,笑出了聲。
淩芝顏的臉更紅了,花一棠扇子扶額“出息。”
“同為女子,並沒有什麼不同。”林隨安道。
花一夢瑩瑩目光望著學堂,“女子是花,但亦是堅韌不屈,亦有錚錚傲骨,百花生於天地,屹立於天地,當迎霜傲雪,萬般燦爛。”
風揚起花一夢的裙擺,吹響了林隨安的劍鞘。
花一棠和淩芝顏同時看呆了。
雪秋怔怔望著二人的背影,淚流滿麵。
花一夢溫柔地望向雪秋,“雪娘子可願過來幫我?”
雪秋後退數步,“我這樣的人……不配!”
花一夢輕輕歎息,“我曾與瞿慧有約定,在園子裡種上蜀葵、芙蓉、海棠和七色菊,春賞花、夏聽雨、秋觀月、冬聞雪,以雪水沏茶……如今她們都不在了,雪娘子可願替她們活後麵的日子?”
雪秋麵色慘白,瘋狂搖頭,不料突然被林隨安攥住了手腕,雪秋一驚,抬頭,看到了林隨安清澈如夏日冰泉的眼睛。
林隨安的聲音放得極低,隻有她和雪秋兩個人能聽到。
“這些孩子們雖然表麵看起來無礙,但你與她們同曾為白牲,自然知道那段記憶有多痛苦,走出來有多難,孩子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若是哪一日孩子們撐不下去了,隻有你才能開導她們,幫助她們!”
雪秋震驚,“你、你怎麼……”
“小霜的海棠花,不隻是陽光下的海棠花,更是月下浴血重生的海棠花,”林隨安放開了雪秋的手,“她們相信,你一定記得。”
雪秋的淚水噴湧而出,哭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林隨安輕輕笑著,做了個噓的手勢,那一瞬間,雪秋仿佛在林隨安的身後看到了與她相依為命的三個姐妹,微笑著,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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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晚雲似胭。
林隨安看著雪秋和花一夢並肩離去的背影,長長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認真算起來,雪秋也是幫凶,二位大人真的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花一棠吧嗒吧嗒搖著小扇子,“花某隻是閒來無聊,去茶坊喝了個茶,什麼幫凶,不知道。”
淩芝顏一本正經,“淩某隻是看卷宗累了,出門遛彎而已。”
林隨安:“……”
花一棠把淩大帥哥帶壞了,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來越純熟了。
花一棠伸了個懶腰,“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去會會真正的桃花殺人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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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靳若蹲在凳子上,劈裡啪啦扒拉著小算盤,算著算著,人就emo了。
越算,淨門越富,越算,自己越窮。
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成為唐國史上最富有門派的最窮的門主。
“唉,實在不行,再從姓花的身上薅點羊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