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什,什麼異議?”齧狡忍住心底的不安,強道:“你莫不是畏懼那族長,不敢前去!”

誰知,他話一出口,那童子竟然噗嗤一笑,搖頭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用激將法引我用這東西,看來,你也的確是沒有其他後招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浮土道:“正好,我演戲也有些累了,便到此為止吧。”

一改剛剛的無知童子模樣,此刻,男孩兒麵上有著宛若成人的成熟:“你剛剛問我,究竟有什麼異議,那我便說說我所知道的書契好了,”他長身而立,不疾不徐的道:“書契,之所以稱為書契,便是以文書形成的契約,據我所知,能夠被稱為書契的隻有一種,那便是可以攝取他人魂魄,將人便做木偶傀儡的“奴隸書契。”一般,隻有那些蓄養訓練戰奴的行商,遊商,或是大族管事才會用到,畢竟,其他奴隸,不像魂勇者那般能量強大,桀驁不馴,必須通過額外的契約轄製,隻用平日那些訓練奴隸的法子,便可以讓他們服服帖帖的,而且,訓練出來的奴隸心智健全,也方便服侍,所以,隻有戰奴,書契是控製戰奴才會用到的東西,可對?”

童子抬頭,篤定的看著啞口無言的齧狡,手指隨意的撥-弄-著手中的四份紙卷,搖頭道:“沒有什麼攻擊跟防禦術法,這幾份書契的作用一致,不論是我還是族長大人打開,都會立刻成為你的傀儡,屆時,你有了現成的幫手,逃跑起來,便要容易的多了。”

齧狡便如同那被捏住七寸的蛇,烏玖每說一句,他的麵色便要白上一分,顯然,對方說的全都沒錯,甚至於,他的打算,都被對方料中了!

“你究竟是誰?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何還要做戲騙我!”他憤懣的道,此刻,滿心的算計被揭破,直接便惱羞成怒起來。

“不這麼做,如何能探出你的虛實,”烏玖攤手,十分理直氣壯的道:“如果你還有其他後手,必然竭力拖延時間,等同伴來救,但現在,你急於自救,見我見識淺薄,恨不得冒險用這等欺騙的伎倆,看來,你並無依仗,這些書契,便是你最後能夠依靠的東西了,你說,我說的可對?”

言罷,他狀似感慨的歎聲道:“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管事,竟然比一支部族的積年所存的財貨還要多出數倍,鑠金部的豪富真是讓我歎為觀止啊。“言語間,帶著淡淡的嘲諷。

“如今,你都知道了,你要拿我如何?”齧狡不理烏玖的嘲諷,他更關心自己的處境,如今所有底牌都被探知,不由氣苦道。

烏玖用手點了點下巴道:“說起來,這轄製旁人的法子,除了書契,還有另外一種,名為血契,我記得書上說,這是一種用鮮血寫就才能得以成契的特殊書契,這份契約,以鮮血為盟誓,不可更改,不可背棄,是最原始牢固的主奴契約,若是契主身死,奴隸亦無幸免,你既然這麼喜歡把彆人變作奴隸,那我便讓你也嘗嘗為人奴隸的滋味,這滴血盟誓,我便在你身上試一試效用,如何?”

小童的話直白中帶著殘忍,登時讓那剛剛還一副桀驁模樣的齧狡麵如土色。

而就在此刻,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異動,有人,從帳外走了進來,打斷了剛剛的談話。

齧狡立刻看向門邊,卻見最先進來的,是一名身量頗高氣質卓然的少年,卻見他年歲不大,實力卻深不可測,齧狡幾乎不用多想,便知,他必是童子口中的族長了。

不等他心下失望,卻見另一個人影從他身後閃出,卻是他留在雪地裡的那名四階戰奴!對方在寒夜中踏雪而來,漫天的雪花,將他的眉眼都封上了一層薄冰。

齧狡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指著他,狀似瘋癲的命令道:“快,快殺了他們,救我出去!”

聲嘶力竭的喊著,用於控製奴隸的特殊術法借助魂力,猛的放出,這麼近的距離,又隻有一名戰奴,便是他魂力所剩不多,也足夠驅使,他要先殺了這敢於對他使用血契的可惡小子,然後,讓戰奴跟那族長相爭,即使不能打敗對方,這些時間,也足夠他拿回自己的東西,發起反擊了!

他打算的極好,可惜,那向來聽話的戰奴,竟然違背了他的意誌,後者居高臨下的看向他,目光不再空洞呆滯,而是帶著鮮明的個人情緒,那情緒是欲置他於死地的痛恨與厭惡,登時,齧狡僅存的一點鬥誌,跌入了穀底。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陌生的族長,恨聲道:“怎麼會這樣,你對我的戰奴做了什麼!?“

引路的少年族長,聽到齧狡的叫囂,也轉眼過來,不同於戰奴的厭惡,那少年的目光帶著更讓人羞愧的情緒,他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冥頑不靈又異想天開的蠢貨。

“怎麼回事?”目睹了齧狡的鬨劇,那童子終於出言道。

“讓他自己說吧。”戎驍抱著胳膊在一邊,神情裡有著些許不易察覺的不悅。

烏玖困惑的看他一眼,卻見那戰奴徑直走向他,跪俯在他麵前,虔誠的道:“請大人救助我部,若能救出我部族人,我,朗越,願率我部奉大人為主!”

“你原是狡齧的戰奴,如何掙脫了鉗製?又要我如何救助你的同伴?”烏玖直直看向他,冷靜的問出了狡齧最想知道的問題。

“大人用神力救我,我傷勢恢複的那一刻,便掙脫了鉗製,還請大人施恩,再次施法,另我的同族恢複過來。”那名為朗越的四階魂勇者此刻低下頭顱,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用最至誠的語氣請求道。

“你竟對他使用了甘霖,那神明兵符的殘片在你手裡!”就在烏玖回憶著所謂“神力”究竟是何物的時候,一側的齧狡再次插-言道,此刻,他轉向烏玖,一副氣急敗壞惱恨不已的模樣。

烏玖最看不上他這份色厲內荏的模樣,見狀神情也冷了下來,淡聲道:“便是在我手中,你又要如何?“

烏玖冷漠的發問登時讓後者啞口無言,他如今不過是個階下囚,便是再氣恨又能如何。

烏玖也不理會他,看著眼前的朗越,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去救人吧,希望你不要忘記剛剛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