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顏染的衣袖給他們看顏染的衣服,看顏染的傷口,同時冷著臉反問顏染的姑母,“這就是你們沒有家庭暴力,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
顏染不習慣這麼多人圍觀,一下子有點害怕。可周圍這些鄰居看了卻全都震驚了。
顏染穿的這都是什麼啊!且不說花色,就說衣服的材質,就連菜市場的地攤上都看不到這樣的破爛貨了。
小孩子皮膚很嫩,穿著這樣的衣服,顏染的身上很多地方都被磨出細小的紅印子。顏染又白,更顯得觸目驚心。
還有手腕上的疤,一看就是燙傷。都是有孩子的,看見這樣的場景,就算還顧慮顏染母親艾滋病,也會本能覺得心驚。
“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顏染母親還想反駁,可程歡卻並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讓一個隻有八歲的女孩睡在勉強兩平米的衣帽間裡,早晨五點就要起床給你們全家做早飯。自稱養不起孩子,兒子一身名牌,出入開車接送,顏染卻連個正經的鞋子都沒有,還要每天背著書包,走三、四公裡回家。早晨也是這樣,自己一個人跑上三四公路上學。”
“這樣還不算,你們還日常在學校家長中傳播顏染母親有艾滋病這種謠言。導致她在學校裡被班級同學排擠,欺負。”
“不是隻有打她才叫家庭暴力,冷暴力一樣會影響她的健康。而且如果我沒有了解錯誤的話,聽說你家是燕京公司破產後才搬過來的?”
“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隻是想給你科普一下法律,在領養法裡,破產人是否能成為監護人,是有存疑的。日本民法規定,破產人喪失監護資格,但我國民國時期的民法規定,破產不為喪失監護資格的事由,但破產人因無支付能力,在監護人的指定和選定時,應慎加選擇。”
“我在工商網上查了你們破產的公司,全部抵押之後,還欠著幾十萬。請問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在欠款幾十萬後,還能申請到領養顏染的資格。並且在領養顏染之後,就立刻向法院還清了所有的商業欠款?”
“我的天,什麼意思?”這下,原本隻是同情顏染被虐待的鄰居,頓時都驚了。
程歡見狀還又補充了一句,“不僅如此,他們還能花上三十萬給顏染母親辦葬禮。我挺好奇,這些錢到底都是怎麼來的。”
“……”顏染姑母啞口無言。
“竟然還有這種事兒”旁邊聽到的鄰居也議論紛紛。的確,程歡雖然並沒有真的說什麼,但是他這話裡的信息量卻太大了。顏染姑母分明沒錢,在來了這邊之後卻意外變成了廋死駱駝比馬大。
誰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個中緣由。
就顏染姑母這家人,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道義才領養顏染,隻是單純的看上了她母親留下的遺產。
“其實真說不好,你們還記得嗎?當初顏染他媽還挺厲害的,是公司的經理。”
“啊!我也聽我兒子說過,說顏染他媽月薪就得兩三萬。”
遮羞布掀開之後,真相昭然若揭。
顏染的姑母再也受不了,直接站起來就要把門關上,同時指著程歡口不擇言,“你就是這麼當老師的?”
“誰給你的資格過問我們的家事。我要找校長投訴你!”
“隨意。”程歡也笑了,“正是因為我是顏染的老師,所以我才會站在這裡質問你。更何況,你是監護人,但不是親生父母。但凡這種事放在誰家,哪怕是親生父母都已經到了可以報警虐待未成年兒童的地步,更何況是你?”
“你……你……”顏染姑母被懟的毫無還口的餘地,最後乾脆彎下腰捂住肚子。
這下,不少街坊鄰居都謹慎的退了退,他們想起來,顏染姑母是有孩子的。吃瓜可以,他們都怕沾上責任。
而此時旁邊一直聽著的劉錫明也忍不了了。他上前一步,就想把程歡從這裡徹底攆出去。可卻忽略了身邊的母親。
因此劉錫明這一用力,正好撞到了顏染姑母,顏染姑母往前踉蹌了一步,胃狠狠地撞到了桌角,頓時癱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而她的下半身,也意外有了濕潤的感覺。
“啊——”顏染姑母一下就慌了,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