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漾羽任由他搶走了那塊絲帕,看著他仔仔細細地擦臉,又因為前爪短,隻能擦到兩邊臉頰和下巴處,再多的就夠不著了,“你要是能變成人就好了。”
薑漾羽很突然地來了這麼一句。
玄光頓住了,兩隻比起男人的手掌,更顯得有幾分嬌小的爪子緊緊地捏著手帕,沉默了。
薑漾羽笑了起來,很認真地說:“我有一種預感,你若是化成人,恐怕會很俊俏。”
玄光彆扭地說:“我不是人。”
薑漾羽說:“你可以修成人形。”
玄光兩隻小爪子開始疊那塊絲帕,不一會兒就疊得整整齊齊的,然後遞給薑漾羽,“還給你。”
薑漾羽說:“送給你,男孩子也需要一條絲帕哦。”
玄光聽他這麼說,又慢吞吞地將爪子收了回來。
薑漾羽拿出一個儲物袋,是先前那個死在山穀裡的中年修士的,上麵的印記已經被薑漾羽清除掉了,他往裡麵塞了一些靈晶靈果還有靈酒,然後將那個儲物袋係在了小裙子上,對玄光說:“以後你的東西,可以放到這裡來。”
玄光頓了一下,將那條絲帕放進了那個儲物袋裡。
薑漾羽看著飛船底下連綿不絕的山峰發了一會兒呆,又忽然說:“不行啊,我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玄光深紫色的眸子盯著他看,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薑漾羽扭頭看著玄光,說:“反正他沒有證據,我死賴在玄天宗怎麼了,怎麼了?”
玄光:“……”
他眼裡流露出一絲迷茫,他在說誰?
薑漾羽說:“走走走,跟我回去,父母在不遠遊,我是個大孝子,怎麼舍得讓老父親獨守空巢!”
說罷,他愣是燃起了無窮的勇氣,帶著玄光又回到了玄天宗。
回到自己的落雲峰後,喊了碧心收拾了一桌好飯好菜,吃完了就去見薑柏言。
薑柏言看著他回來,慢吞吞地說:“羽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薑漾羽將來時想好的措辭對著薑柏言又說了一遍,自己都感動得眼角泛紅,兩滴眼淚含在眼底,半落不落的。
薑柏言:“……”
他似是被薑漾羽逗笑了,唇角勾起笑了一會兒,才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好好修煉吧,玄天宗優秀弟子不在少數,你若不用功,很快就會被其他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又道:“我聽說了你救了蕭琅那些人的事兒,也是我想當然了,你才築基初期,修為還不算穩,呆在玄天宗修煉至築基大圓滿,無法突破至金丹期時,出山曆練才是最好的時機,現在早了。”
薑漾羽點了點頭,“俺也這麼覺得。”
薑柏言從前與兒子說話也不太多,除了給丹藥給靈晶給法器之外,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現在也是如此。
薑漾羽也是,沒有什麼話與他說,見他沒有再說什麼,就找了個借口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了白玉良等人,他們邀請他去外邊的酒樓吃飯,薑漾羽隻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
這修真界的餐飲行業做的其實挺慘淡的,尤其大門派外麵,普通酒樓幾乎都開不太下去,和凡間真的有很大不同,不過也有那種走高端定製路線的,譬如賣的不是菜肴,而是酒。
玄天宗宗門之外,就有一個出了名的酒樓,叫做醉仙樓,其最負盛名的便是醉仙酒,據說喝了醉仙酒,輕則醉半年一年,重則會醉上個七八年十幾年,也因為用材特殊,充滿了靈氣,有醒來之後修為境界提升個兩層三層的,也有提升一整個大境界的。
傳說玄天宗劍宗的段雲浩就是喝了醉仙酒,睡了整整十五年,而後境界從元嬰大圓滿提升到出竅中期。
當然這也隻是傳說,段雲浩如今也是個大乘期,臨門一腳便飛升了,除卻那些宗主,誰也不知道段雲浩喝醉十五年的事情是否確有其事。
薑漾羽聽著白玉良他們說著段雲浩的事跡,又見他們臉上都是一種很崇拜的神情,不禁有些走神。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段雲浩在玄天宗上下都有不少的粉絲迷弟。
薑漾羽想到段雲浩在原著裡的未來,不僅有些唏噓。
在原著之中,玄光入魔化為魔龍,肆意掠奪玄天宗的靈脈,更是殺死了眾多弟子,這世間唯一一隻龍,入魔之後,天地都不容,降下的天劫乃是最嚴重的九重天劫,隻是玄光在這樣的天劫底下活了下來,扛過天劫的魔龍,實力更是大漲,殺大乘修士就跟砍菜一樣,隻有劍修段雲浩能與他一戰。
隻是段雲浩最後都未能斬殺魔龍,不僅如此,他本人與魔龍兩敗俱傷,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連修為都被廢了,一代劍仙變成了一個傻子,被女主薑娉圈養,甚至還愛上了薑娉,成為了女主的後宮之一。
薑漾羽對薑娉沒太大的惡感,他也沒有想過與她作對,隻是想起這修真界能力不錯的男人,都會成為她的裙下臣,就有些微妙的不爽。
他看書的時候對段雲浩挺有好感的,這種好感是一種對優秀同類的認同,原先的段雲浩是完全謝絕情情愛愛,心裡隻有大道,隻有劍,宗門徒弟在他心裡都隻占有很少的一個部分,然而失憶後,他忘記了自己的道,眼裡隻有薑娉,薑娉怕他拿起劍,又忘記她,因而不準他碰劍,他竟也答應了。
薑漾羽總想著,要是段雲浩恢複記憶,沒準會爆錘女主呢,結果到最後,段雲浩都沒有恢複記憶,一代劍仙成為女主的附庸。
光是想想代入感便來的猝不及防,薑漾羽已經氣到扣掉了桌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