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隻是台燈在旁邊打光,江絕的側麵也好看的如同日係寫真。
他的五官柔和而輪廓漂亮,沒有整容臉那樣突兀的線條,吸引人的更多是由內而外的氣質。
溫潤,純粹,又蘊含著無聲的力量。
戚麟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乾咳了一聲翻了翻課本,接過了手機。
他挑中的是經典話劇《戀愛的犀牛》其中的一段。
如今的電影很少有長篇的獨白,相比而言還是話劇更好用來單獨練習。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一眼望去滿街都是美女,高樓和街道也變幻了能通常的形狀,像在電影裡。”
戚麟專心看著每一個字,下意識地用了低沉又略有些沙啞的聲線。
“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著某種清香的味道,有點濕乎乎的,奇怪的氣息。”
他頓了一下,試圖表達出略有些沮喪和溫柔的感覺。
“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在哭。“
“事情就在那時候發生了。”
他對這種練習其實是有信心的。
藝考之前曾經加班加點的補過課,加之自己當了多年的歌手,無論肺活量還是氣息控製都會比常人好很多,起碼不會有那種生活化的散亂感。
每個字要咬準音節,每個平仄要用氣息頂全,再加入一些情緒……
江絕在旁邊聽著這幾句台詞,突然想起了浴室裡殘留的月桂香氣。
一點點的甜味,有些像糕點,陡一回憶有點餓。
他回過神來,接過手機,讓戚麟的聲音被再次播放。
沒有雜音,沒有咽口水的聲音,顯然是之前被專業訓練過的。
比他預料中的要好很多。
“我覺得好尷尬啊。”戚麟坐在旁邊不自在道:“但是字句腔調感覺沒問題啊。”
江絕又放了一遍錄音,專心聽完了前後,這才開口道:“你發現沒有,人們從來不會把電視裡的台詞當成家裡有人在閒談。”
原因是,電視劇裡的聲音,無論是咆哮、訴說、質問、哀求,都氣息充足,幾乎是讓每個字穿透性地在觀眾耳邊綻開。
“是中氣不足嗎?”戚麟意識到了什麼,他站起來開始深呼吸調整氣息,對著手機再次開始獨白。
“——你是不同的,惟一的,柔軟的,乾淨的,天空一樣的,我的明明,我怎麼樣才能讓你明白?”
他試圖把情景代入到那種暗戀的忐忑感中,讓自己的情緒進一步的貼合人物。
誠摯,緩慢,又帶著幾分凝重。
少年的聲音被增加了有遞進層次的質感,微微哀求的意味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江絕眨了眨眼,肯定道:“是這麼個意思。”
甚至不用手機再次確認,他都感覺到這男孩子的悟性和天賦。
剛才還一臉深情款款的戚麟湊前一步,笑的有些小得意,指了指胸口道:“這個是橫膈膜呼吸法,我聲樂老師以前說過,唱歌和練台詞有共同之處的。”
沒想到這江老師不為所動,顯然連誇獎都沒打算給,直接拿起筆給他勾了幾頁,轉身唰唰寫下幾行字。
那動作叫一個乾淨利落,簡直跟大夫開處方似的。
“從今天開始,這幾個角色都過一遍,每晚自己對著錄音機練,練到什麼效果我已經教給你了。”
言下的意思顯然是,你先自己練吧,我窩回去看書了。
幾個角色從貼合他形象的大男孩到狡詐小氣的商販,從狐假虎威的縣太爺到小心翼翼的備胎男,勾的不僅毫無聯係,而且一個比一個難度高。
“哎江哥——江哥你就準備下課了嗎!”戚麟生怕他就這麼撤了,忙不迭道:“你能不能跟我講講這個電影劇本的事情,我還能怎麼準備啊?”
老江雖然是個話劇演員,可怎麼著也懂點行,萬一能多指點幾句呢。
江絕隻感覺自己每次想溜回去看書的時候都被他跟薅住一隻貓似的抓住,眼睛平直的看向自己肩頭的那隻爪子,簡短道:“我是九六年十二月出生的。”
“那你比我小哎小江老師,我是七月生的!”戚麟更肆無忌憚地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蠱惑般的再次念叨道:“多講一點好不好?好嘛好嘛。”
他雖然台詞說的不熟,可平時裡放放電給粉絲發發福利還是得心應手的。
江絕隻感覺他的指尖掠過自己的耳垂和脖間,呼吸亂了一寸,直接往後挪了一小步。
他看了眼挺拔頎長的這位舍友,決定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