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試鏡結果的每一天, 好像都在等高考成績和錄取通知書。
雖然現在都三試了, 而且郵箱也是正確的, 但戚麟已經養成了隔一個小時就刷新下郵箱的習慣, 想第一時間看到那封讓人放心的通知。
他甚至有些神經質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填錯了郵箱, 或者手機沒有開聲音提醒。
是不是自己在對戲的時候表現的不夠好?之前確實出戲了幾秒鐘,不, 不會真的讓久久拿到這個位置吧?
戚麟就這麼眼巴巴的等了六七天,中間為了緩解心情還去看了眼江絕演的新話劇, 然後繼續刷郵箱——
七天了, 還是沒有。
等到第八天的時候,白憑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我今天剛好出差回來,一起去喝杯咖啡怎麼樣?”
戚麟差點以為是三試通過了, 看到這個消息又緊張了幾分。
不會是挽尊然後再淘汰吧……
他快速地回複了個好, 然後催著助理開車過來,接他去那個指定的咖啡店裡。
現在因為還是工作日, 店裡的人並不多,駐唱的女歌手抱著吉他哼著悠閒的歌, 氣氛放鬆而舒適。
白憑幫他點了一杯藍山, 自己則要了杯純牛奶。
戚麟在坐下時看見那一杯牛奶,眉毛跳了一下。
然而他並沒有和他談論有關三試的事情,反而開始聊這部的創作過程, 以及劇本和的區彆。
戚麟按下心裡的浮躁, 聽著白憑抿著冒著泡泡的牛奶講著相關的設定, 漸漸地開始跟他提問題。
有很多深入的東西, 他確實很不理解。
比如,為什麼雲燁在決戰之際會恐懼——它明明之前繼承了先龍藏在碧海之下的龍珠,不僅力量全然恢複,而且還頓悟了更強大的仙術。
再比如,為什麼玄幽這個角色……在劇情裡這麼聖母。
他對人不設防,雖然知道世間有善有惡,卻總是以最善的一麵來揣度彆人。
所以在故事的後半程裡,被他逐漸醫好的雲燁幾乎全程都在明裡暗裡保護著他。
其實這兩個角色,和現實中他和江絕的性格,都不太貼合。
江絕在戲裡成了心狠手辣甚至濫殺無辜的邪龍,而他卻變得單純仁慈,如同神父一樣想要救贖天下的所有人。
這樣溫厚而清澈的性子,能成為最後的贏家,他自己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其實,探討的還是不同角色,對力量這個東西的定義和運用。”白憑喝著熱牛奶慢悠悠道:“從雲燁記事起,它就一直被力量所傷,被力量折辱,所以當它恢複力量以後,第一反應就是去傷害和報複回去。”
但作為天生的巫祝,玄幽從記事起,就被族人引導和教育著,跟著老巫祝們到處行醫遊走,見證著天下皆苦。
所以他們最後的選擇和結局也不一樣。
戚麟不知不覺地和他聊了一個下午,等反應過來時間過了很久的時候,搶先起來去前台買了單。
他在付賬的時候,下意識地想問問三試的結果,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哪怕沒有過,公司那邊應該也會通知的吧。
白憑是開車過來的,剛好順路把他載回學校,一路又閒聊了些彆的。
直到下車之前,白憑隨手拿了顆檸檬糖,遞給了他:“這是附加的獎勵。”
“——什麼的獎勵?”戚麟茫然道。
“你通過四試了。”白憑笑了起來:“提的幾個問題都非常不錯,是有認真思考過的。”
戚麟愣了一下,接著那顆糖大腦一片空白:“四試——四試?!”
“在你之前,我去麵試了三個人。”白憑笑眯眯道:“三個人都試圖跟我套近乎刷好感,就一個人問了點劇本相關的東西,而且很膚淺。”
一個好的演員,如果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隻能跟著劇本當個念台詞的機器,真的有些失敗。
戚麟直到下車目送著白導遠去,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剝了糖紙,嘗著酸甜的味道,任由其他路人注視著自己。
沒過多久,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一定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林久光壓低了聲音道:“剛才,就在剛才,江皇約我喝咖啡了——是江皇哎!!!”
“然後呢?”戚麟有種不祥的預感。
白憑剛給他發了個特等獎,彆是開玩笑吧。
他的心臟最近被考驗太多次了。
“然後……她說我通過四試了!!!”林久光直接歡呼出來。
戚麟差點沒站穩,努力保持著語氣道:“真的?那恭喜啊。”
“我要演畫畫的那個神仙了哎!!”林久光揚高了嗓門道:“雖然不是男主角,但是可以去劇組找你們打拖拉機炸金花了,有沒有很棒棒!”
你這小鬼說話能一口氣說完嗎?!
戚麟終於緩了一口氣,把狂跳的心臟又摁了下去。
“我們大概不會玩炸金花,以及任何撲克。”
他頓了一下,還是頗為好心的補充了一句:“還有,不要和江皇,白導,以及江絕中的任何一個人,玩這種遊戲。”
“麻將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