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汲汲真的拿水袋裝了隻非常活潑的鱔魚回來。
林久光在魏風和江絕的注視下, 簡直是忍著暴風哭泣閉著眼把手往裡深。
他那隻手一探進塑料袋裡, 就跟馬上要拿去喂鱷魚一樣抖得厲害。
“它不會咬你的。”江絕試圖緩解他的情緒:“就捏起來感受一下?”
這條鱔魚回頭就拿去給工作室改善夥食了。
汲汲還特彆善解人意的在水產品市場買了好幾條大鰻魚, 魏風已經拎去後廚了。
“它會動它會動它會動啊!!!”林久光愣是水都沒碰到就開始嚎,剛好那鱔魚突然彈了起來,一尾巴就劈在他的手背上。
“江絕它咬我它咬我!!!”
林久光在碰到的那一瞬間簡直是彈到半空中, 不由分說就跑了老遠, 躲在彪壯的攝影師身後。
江絕也沒為難他, 把濕紙巾遞了過去。
林久光在那一秒鐘裡連自己葬禮上要放什麼歌燒誰寫的劇本都想好了,此刻接了濕巾還是緩不過神來,一邊擦手一邊嘟噥著‘我真討厭方法派’。
“然而方法派見效快啊。”江絕眉毛一挑, 重新站到鏡頭前。
“再來一條試試看?”
門在打開的一瞬間, 還沒有等坐著的醫生開口說話,那小青年就啪的一聲猛地關上門,一副被追殺後驚魂未定的感覺,連和醫生四目相對時的都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後者揚起眉毛, 搖了搖手中的鋼筆。
門外隱約能聽見那隻雉雞精踩著高跟鞋的聲音, 岑安幾乎被嚇得說話都不利索。
“嗨嗨嗨我能做你辦公桌上的一棵盆栽嗎?“
他生怕這大魔王不肯收下自己, 努力挺起單薄的小胸脯,試圖證明著自己的價值:“你你你舔我一口都能多活一百年!我沒騙你!”
葉肅看了他幾秒鐘, 隱約認出來這青年的本體, 漠不關心的拿著手機開始回短信:“第一, 我不叫嗨嗨嗨你你你。”
他的聲音冰冷乾淨, 就仿佛是被冰雪浸過一樣。
“第二, 我已經是不死之身了。”
“沒掛號就出去, 下一位。”
沒等岑安張口,他身後被關好的門直接自動開鎖,像是被無形的手馬上就要擰開了。
“你不能放我出去!”岑安急的臉都白了:“你缺保姆嗎!我洗衣服拖地養花什麼都會!”
葉肅眨了下眼,似乎聽進去了。
“而且我還認識好多妖精——他們來追殺我,你都可以把他們吃掉!”
我就是你的人形智能購物車啊葉先生!
江絕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來。
他一站起來,那小青年就慌的想往牆後頭躲:“你想對我做什麼!”
“導演——”江絕扭過頭看向魏風:“感覺出來了嗎?”
“出來了!是這麼個意思!”魏風豎起大拇指:“乾得漂亮!”
“我在想,這狐狸身上,是不是該噴點香水啊。”江絕聞著自己白大褂上的消毒水氣味,皺眉道:“動物應該不喜歡這種刺鼻的味道。”
狐狸不是臭鼬,身上沒那種厚重的臭氣。
但是同樣的,狐狸也有體味,更類似於香料那樣混雜而奇異的味道。
江絕把白大褂脫了下來,又聞了聞上麵的消毒水味道,還是感覺很出戲。
在他思考味道的時候,林久光默默地出了鏡頭,試圖再去摸一摸那隻鱔魚。
他總感覺,自己以後找不到這種狀態,或者拍哭戲嚎半天都哭不出來的時候,似乎可以找助理也買一隻在旁邊候著。
方法派還是有點東西的嗯。
戚麟今天休息,在宿舍裡彈了一天的吉他,成功疼得嗷嗷叫。
他指尖之前磨的那些厚繭在這幾個月裡已經淡了很多,現在再按弦都疼得直皺眉。
江絕開門的時候,特意給他帶了一份晚飯,是小牛排沙拉。
以及一杯鮮果汁。
“絕——”他揉著指尖看向門口,第一時間嗅了嗅空氣,露出警戒的表情:“你怎麼噴香水了?”
江絕眨了眨眼,重複道:“我噴了?”
“你噴了。”戚麟迅速站了起來,連懷裡的吉他都沒放就湊過去聞:“玫瑰後調,而且不是男香。”
他後退了一大步,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他:“你居然想靠一碗沙拉就把我糊弄過去。”
江絕哭笑不得,把東西遞給他:“所以吃不吃?”
戚麟非常老實地接了,擰開鮮果汁喝了兩口,眼睛仍然停留在他的領口上。
“所以是誰撲到你懷裡了?”
“不是誰,我自己噴的。”江絕也低頭聞了聞:“還可以嗎?”
他們開始坐下來談論和劇本有關的事情,以及林久光真的被鱔魚咬了一口。
窗外暮色西沉,樓下可以看見一串的路燈如星軌一般鋪開。
戚麟忍不住給他提有關香水的建議,還打算哪天和他一起去工作室裡看看。
“所以,你現在算半個編劇了嗎?”
“嗯,”江絕點了點頭:“感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