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鼎知道他兒子有時候膽子挺大的, 但是沒想到能膽子大到這種地步。
江隼真的撂下他們兩不管,一路去丞相府裡割雜草喂豬,戚麟就追在他的身後,字正腔圓的念劇本和台詞。
江隼把豬喂完又返回雞欄裡收雞蛋, 戚麟已經念到第三幕戲, 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戚鼎在他們兩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心想這老江的暴脾氣要是掄起鐵鏟來削人, 他還不一定比兒子跑得快。
一開始江隼還作勢要趕他走,後來就默不作聲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等第四幕也念完了,他羊圈裡的屎也鏟完了。
胡子拉碴的江隼把鐵鏟往旁邊一扔,就頗有些要乾架的意思。
戚麟縮在旁邊, 還試圖讀下去:“第五幕——”
“戚麟。”江隼盯著他的眼睛, 一臉煩躁不加掩飾:“你不覺得自己煩啊?”
戚麟頓了幾秒鐘, 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江隼沒接他的話,開口問道:“那個女主廚誰來演?”
戚麟愣了下,隱約感覺有戲:“還沒選出來……”
“這個本子不能這麼改,”江隼往前邁了兩大步,拿了他手裡的本子就訓了起來:“這台詞說的是人話嗎?你爸沒教你把本子給胡編重新修一遍?”
戚麟露出笑容來, 又不敢笑的太明顯,還是小小聲道:“這就是胡編修完之後的。”
江隼嗤了一聲, 在路燈下看著本子道:“給我訂一班飛機, 今天晚上回時都。”
“哈?”
“還愣著乾嘛, ”戚鼎拍了這小子一巴掌, 順便扭頭看向江導:“您家的豬不要了?”
“豬什麼豬!我看你像豬!”
戚麟還就真的把這個局給組起來了。
出品人除了他和拉斐爾,戚鼎還拉了兩個信得過的老朋友,資金說大不大,但足夠支付一線演員的費用。
攝影和燈光團隊都由江導自己的人來,水準一如既往的高。
不僅如此,他們在國外拍戲的時候,幾乎每個國家都可以在拉斐爾的餐廳免費取景,各種廚子好友也紛紛表示願意客串一下。
江絕在電話裡聽說了這個消息,給他推薦了一位自己的好友——金慶兒。
這個女演員,在從前讀高中的時候,就和他一起在時都大劇院一起演過半年多的《秘密花園》,她在十九歲的時候憑借一部《白燭秋夜》拿下了柏林電影節的大獎,如今已經小有名氣了。
像這樣的實力派演員,一般都有固定跟的導演和團隊,檔期不一定跟的過來。
然而金慶兒跟江絕通過電話之後,相當給麵子的去了SPF試鏡,一眼就被江隼相中了。
她高挑,白皙,看著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可一走進鏡頭裡,從氣場到眼神都說變就變,哪怕隻是臨場看了十分鐘的劇本,也能快速找準角色的特點。
這一看就是從小演戲長大的。
戚麟自己這時候才隱約感覺到做金主的好處。
自己塞錢把自己扔進劇組,還能順利的跟各種大神一起做同事,也真是不容易啊。
他那天真以為自己要被鐵鏟削腦袋了。
江絕來到時都郊區的魏風工作室裡,再去看了一次偌大的棚區。
這廠子租的足夠大,以至於兩個情景全都搭的頗為清晰——
作為工作區的醫院,自然不可能建一棟樓出來。
手術室、問診室、辦公室,全都半開放式的全部搭建裝修好。
上下樓的樓梯被裝修了兩層,如同積木方塊般在灰白的工廠裡亮了兩格。
電梯不用特意造一個出來,弄個一樣效果的開關的門就可以了。
攝像頭拍的是他們在醫院裡進進出出,實際上是原地進出,動的隻有電梯門口的電子屏。
而公寓也被拆開,用了一整層來進行構建。
公寓門口其實被裝修在了相隔四百米的地方,真正拍起來的時候隻是在一個又一個布景裡轉移,可隻要剪輯到位,就好像真的找了這麼一間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