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後一期《食光旅行》的錄製結束, 前麵幾期也陸續放映出來,全網一片好評, 熱搜也是連著上了幾次。
迷妹們嚶嚶嚶著問什麼時候出第二期,更有人專門因為這個節目把那五個國家都飛了一遍。
不過戚麟和江絕暫時沒空理會這些——
他們的婚期是越來越近了。
關於他們兩結婚這事,家裡其實還沒想好怎麼跟老人說,然而現在確實是個信息流通速度過快的時代, 老人哪怕在鄉下還是國外呆著, 都能瞅見他們兩的好多事兒。
戚麟這邊的外公外婆是第一批知道情況的。
沒辦法,電視上在放綜藝和各種報道, 偶爾還展映他們兩演的這電影。
江絕那邊的爺爺奶奶也頗為時髦, 不光大方表示結婚是好事, 還送了一堆珠寶首飾。
後來家裡人索性把工作都做了一遍, 三代人聚了好幾次。
江絕性子內向, 但為人溫潤有禮, 從小看著就是個好孩子, 哪怕不怎麼會攀談,也非常受家裡長輩喜歡。
戚麟則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老爺爺老太太們確實也有人頗為擔心,可時間處久了,反而跟親家們玩得其樂融融,還組團去國外旅遊。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自己不後悔就好!”
婚禮的最終地點定在了奧地利的維也納,他們在父母的陪伴下去好幾個國家拍了一整套的寫真。
這事兒本來應該說頗為浪漫和驚喜,可是介於職業的關係, 兩個人反而都是速戰速決的性子。
戚麟自然不必說, 他從十三歲出道起, 就日常拍各個雜誌的采訪圖封麵賞,大一那會兒能半睡半醒地一個小時換十幾套衣服瘋狂連拍。
江絕一開始還不太熟練,後來出道時間久了,也跟著戚麟學會擺各種POSE。
白憑和江煙止在旁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定點!再來一個!抬下巴!”
白憑表示攝影團隊的器材相當好,他又有點手癢了。
還真就臨時起興去拍了好些個鏡頭,小孩兒們底子好連圖都不用修,生圖在戚麟微博放了六張,權當是粉絲福利了。
如果真辦個盛大的婚禮,光是戚鼎的人脈,加上江煙止的一眾師兄師弟師姐妹,恐怕教堂都裝不下。
他們兩家人一合計,決定還是辦個小眾又彆致的婚禮,時間則定在領證之後的春天。
那時候冰雪消融,春暖花開,是個結婚的好時候。
不宴請媒體,不公開報道,也不用把名流們都喚來充門麵。
最親近的朋友和家人都叫上,看著他們兩人一起交換戒指,就足夠了。
戚麟沉迷於試吃各種婚禮蛋糕,還試圖喂江絕幾口。
“這個香草味配可可碎的炒雞好吃!”
“江絕——紅絲絨蛋糕!還有這款!覆盆子配白巧克力!”
吳秋一在旁邊看的頗為唏噓:“老戚啊,我感覺咱兩結婚也沒多久,怎麼孩子轉頭就到了結婚的時候?”
“還年輕著呢,不虛。”戚鼎麵不改色道:“都怪戚麟躥太快了。”
戚麟:……?
等婚禮和婚紗照的準備工作做完,似乎也沒有太多要忙的東西。
時國在2019年通過了同性戀婚姻法,於2020年1月1日正式起效,他們打算在起效的當天去領證,成為曆史的第一批見證者。
國外已經大規模地推廣了同性戀婚姻,這也是不可抵擋的潮流——就如同女性不斷擁有工作權、繼承權和選舉權一樣。
也趁著大部分的事宜都搞定了,戚鼎去了趟國外,回來時把他們兩人都單獨叫去了書房。
“是這樣的。”戚鼎拿了本小冊子,上麵寫的都是英文。
“我知道,你們兩考慮過領養一個孩子,或者怎樣,”他示意他們翻到某一頁,看上麵實驗室的數據:“但我的建議是……不要急,再等等。”
這小冊子上麵,竟然是有關生殖輔助的內容。
早在2004年前後,日本就完成了一對母老鼠的繁殖,生下來的小老鼠不僅活潑健康,而且還可以繁育後代。
後來美國那邊技術發展,連公老鼠也可以完成同性繁育——他科學家分彆取用了兩隻公老鼠的精子和皮膚細胞,在不借助母老鼠的情況下就完成了受精卵的培養。
“這是IUCI研究基地那邊傳來的喜訊,”戚鼎幫忙翻到另一頁,照片上一對黑人夫夫抱著小嬰兒,笑的特彆開心:“今年已經有成功生育的好幾例案例了。”
“也就是說——”戚麟驚訝道:“可以用我或者江絕的皮膚細胞培養出卵子來?!”
江絕怔了半天,握緊了戚麟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且基因也可以被傳承。”戚鼎指了指照片上黑人夫夫旁邊的一個不明物品:“這是還沒有公開技術、也沒有公開報道過的人造子宮,但已經通過國際專業組織的審核了,效果也比在母體孕育還要安全。”
這兩樣技術暫時都費用比較高昂,但他們老戚家和老白家也不缺錢。
戚麟湊過去看仔細了,咦了一聲道:“絕絕,你看這玩意兒……像不像電飯煲?”
確實很像……一口半透明的鍋。
戚鼎黑著臉咳了一聲,嚴肅道:“這個裝置可以靈活監控胎兒的發育,模擬羊水和配比營養素也很到位,想預約都要自己寫申請書的。”
江絕抬起頭來,看向戚麟:“我們寫一個嗎?”
“我們確定要這麼早就生小孩兒嗎……”戚麟失笑道:“當奶爸很辛苦的啦。”
“最好謹慎一點,排隊可能都要排三四年,畢竟許多政要和富商也有類似的需求。”戚鼎敲了敲桌子,把相關的資料遞到了他們的手中。
江絕看著照片裡那對抱著孩子的黑人夫夫,忽然腦補自己和戚麟圍在電飯鍋旁邊等小孩兒煮好了出來的那一刻。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把某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這個基地是老江、老白和我一起去的。”戚鼎點了根煙,不緊不慢道:“也不是家裡有皇位要繼承,非生個孩子不可。”
“我們更希望的是,你們兩人既能長久相愛,也可以共同撫養生命的延續。”
然後看著孩子一點點的長大、成人,擁有自己的職業和驕傲。
正如他們這些做父母的一樣。
“嗯。”戚麟起身抱了抱他:“爸,你們都超級好。”
眼瞅著十一月到來,天上下起紛紛揚揚的小雪。
戚麟和江絕穿著同款的羽絨服,戴著黑白撞色的圍巾帽子,又去了一趟時戲院。
如今的他們早已公開許久,在路上可以大大方方的牽著手。
江絕怕冷,戚麟便脫了手套,右手把他的手捂在自己口袋裡。
兩人走了一路,不知不覺也白雪滿頭。
時戲院還是老樣子,和他們第一次來時沒什麼區彆。
有年輕的小偶像過來就讀,他走到哪食堂就有迷妹們舉著手機跟到哪兒。
編劇係和導演係的學生們簡直一刻不停著,哈著冷氣抱著熱水瓶也要一塊兒聊本子。
天氣頗冷,還有好些人在操場上跑圈,甚至嘴裡都在念台詞。
江絕靠著戚麟一路走過去,偶爾會碰到認出他們來的學生,也隻一塊微笑致意。
他們去了辦公樓,探望剛剛下課的秦老師。
哪怕如今看見她,也會想起來當初拍《無風》的時候,那天試圖把白爹偽造成屍體的半夜,以及她坐在屍體旁邊麵無表情喝下午茶的那個場景。
心理素質好還是秦老師厲害啊。
這四五年一過,秦以竹還是老樣子,似乎連皺紋都沒長。
老妖婆的傳說依舊在時戲院雷打不動,而且好些其他係的學生都怕她。
“明年元旦結婚?”秦以竹給他們兩倒了杯茶,慢悠悠道:“婚禮請帖我收到了——陳沉居然也去。”
“嗯,我媽說您搞不好要削她。”江絕忍住笑道。
“魏導收到請帖的時候,感動的眼睛都紅了。”戚麟小聲道:“我本來還覺得他是挺糙的人,沒想到心思這麼細膩。”
“他當年在這兒讀書的時候就這樣。”秦以竹揮了揮手道。
他們開始聊現在的新生,聊嶄新的一代零零後——
2020年,最小的零零後都十歲了,最大的零零後也快大學畢業了。
時間真是匆匆。
“新來的學生們都還算上進,基本功也還算紮實。”秦以竹看著窗外的飛雪,慢悠悠道:“可惜記得嚴老的人越來越少,再過個幾十年,恐怕後生們都沒印象了。”
“對了,”她想起了什麼,又看向他們道:“學校為嚴老修了一個銅像,位置就在你們兩以前住的公寓南邊,有空的話可以過去看看他,順便掃個雪。”
江絕認真的應了,又陪她聊了會兒時劇院的事情。
等上課鈴響,秦老師拎著教案離開,他們兩才又繼續往宿舍的方向走。
銅像很好找,就在樹林的中心。
那位老人坐在長椅上,靜靜地凝望著整個校園,不聲不響。
奇異的是,他身上並沒有太多積雪,顯然是已經被人用乾毛巾擦過了。
不僅如此,老爺子的脖子上還被學生係了條圍巾,仿佛有人在陪伴著他一樣。
“看來,還是有人記得的。”戚麟失笑道:“圍巾還挺好看。”
江絕走上前去,看著那頗為熟悉的臉龐,不聲不響地鞠了個躬。
戚麟跟著鞠躬,聲音放輕了些。
“至少我們會一直記得的。”
“嗯。”
-2-
臨著小兩口結婚的時間越來越近,父母們也準備好了不同的禮物。
婚姻,不是誰嫁給誰,然後成為誰的附庸品。
而是兩個獨立的人,準備好建立一個新的家庭。
江煙止送給江絕的,是一隻懷表。
寶石藍的表麵,秒針上都嵌著細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