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問靜一臉的無所謂,道:“那就讓官員也是三年一換好了,皇帝都能換,官員不能換?若是某個官員不是忠於朝廷,不是忠於司馬家,而是忠於某個人,那就換掉好了,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找不到嗎?”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用力點頭,皇帝都換了,憑什麼大臣不能換?能夠做事的就留下繼續做事,隻會拍馬屁的人換了也無妨。
司馬炎插嘴道:“若是有人當了皇帝之後反悔,不想讓出皇帝位置了,利用手中的權力清洗皇族清洗朝廷重臣呢,這天下不是立刻大亂了?”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用力的點頭,心情很是複雜,既期盼不讓彆人有機會耍賴,又期盼自己有機會耍賴。
胡問靜淡定極了,胡某前知五百年,後知一千七百年,難道抄襲一個製度都抄不齊全?慢慢地道:“那就增加皇族監督皇帝的力量,若是皇帝敢耍小心眼,立刻就廢帝。”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大驚失色,傀儡皇帝?
胡問靜笑道:“若是限製皇帝的權力,諸位司馬家的賢能誰做了皇帝都不爽,沒有權力的皇帝就是傀儡,誰想做傀儡皇帝?大縉的天下豈不是要完蛋?諸位都是賢能怎麼會自毀長城?胡某的辦法是限製皇帝的兵權。”
“大縉律法規定,藩國內有兩萬戶以上者,藩王可以有上、中、下三軍共五千人;有一萬戶者可有上、下兩軍共三千人;五千戶以下者可有一軍一千五百人。”
“洛陽可設隻歸屬帝皇指揮的禁軍一萬五千人,如此,帝皇的兵力在諸王之上,享受帝皇的威嚴,而諸王也不用懼怕帝皇耍賴,區區一萬五千人的兵力隻要天下共擊之,三個藩王就能與帝皇旗鼓相當了。”
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用力點頭,隻覺這個辦法真是好,哪個混賬王八蛋敢占據帝位不下來或者動什麼手腳,立刻就乾他丫的。
司馬炎震驚的看著胡問靜,若是帝皇隻有一萬五千人,這中央軍是不是廢了?那麼平叛呢,剿滅四方的敵國呢,統統都靠地方?這是不是要加大地方的軍隊的實力?這不是與司馬家執行到現在分封諸王鎮守天下的策略背道而馳嗎?
賈充悄悄的提醒司馬炎,天下都不是你的了,操心乾什麼?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熱切的討論著皇帝輪流做的愉快未來,誰都沒心思管中央軍是不是存在,這種小事情等決定了誰做皇帝再說,現在誰有空想這種小事情。
有人忽然張大了嘴,道:“若是皇室成員一人一票選舉皇帝,豈不是人口越多越是有機會?”然後後悔極了,以後要努力多生兒子。
有人堅決的反對道:“皇室成員何來男女的區彆?公主也是皇室成員,公主也有投票權!”家中有一大堆女兒就是沒有幾個兒子,若是隻有兒子有選舉權他何年何月才有資格當皇帝?
有人眼睛發光:“兒子算,女兒算,老婆算不算?”一大群人堅決反對,頂多原配算,其餘小妾一律不能算,有幾個子女靠天意,有幾個小妾完全看想不想了,若是不限製小妾的投票權,那麼很快所有王侯都會有一萬個小妾。
有人皺眉,僅僅靠家庭人口推選肯定沒什麼大用,司馬家若是把女性成員也算上隻怕分分鐘突破千人,總有很多人真心為了司馬家的天下考慮選舉賢能,總有很多人發現自己沒希望當皇帝之後為了惡心競選對手將票投給他人,考慮到皇室之間不是互相都認識的,也就幾個最出名的大家都知道,搞不好選舉之下就是名聲最好、所有皇室都聽說過的司馬攸當選皇帝了。
胡問靜冷笑著,在幾十人中找到了司馬攸,直接否決:“逼宮篡位之人何德何能可以當皇帝?”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大力支持,司馬攸若是敢參與皇帝選舉,就不怕被人指著鼻子大罵亂臣賊子嗎?這麼臭的名聲老實的回家種地去吧。
司馬攸冷笑了:“這裡有一個算一個,大家都是亂臣賊子,本王沒有資格當皇帝,誰有資格當皇帝?”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堅決否認:“我們沒有參與逼宮和篡位,你才逼宮和篡位,你全家都逼宮和篡位!”
胡問靜轉頭看司馬炎,眼神古怪。
司馬炎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懂得胡問靜的計劃,冷冷的看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道:“你們都沒有逼宮,那麼是誰逼宮?”他詭異的笑著:“司馬家有一兩百個男丁有資格做皇帝,你們以為你們不承認,其他人就會不知道了?隻怕你們辛苦了許久卻為他人做嫁衣。”
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都沉默了,逼司馬炎遜位必須有個替死鬼,但是誰做替死鬼是個巨大的問題。
有人道:“是司馬瑋逼宮,與我們何乾?”一群人點頭,就是這樣。
司馬炎笑了:“司馬瑋已經死了,朕就是不退位。”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怒了,要不是這裡看到司馬炎的人太多,真想砍死了司馬炎。
有人微笑著看著司馬亮司馬乾司馬彤司馬倫:“你們幾個絕對不可能成為新皇帝,不如為了司馬家的未來認下了逼司馬炎遜位的惡名。”有人點讚:“你們幾個本來就是挑頭的,也不算冤枉了你們。”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用力點頭,你們是謀逆的罪犯,我們是無辜的為了大縉江山考慮的救駕的忠臣,聽上去就有更多的資格當皇帝,說不定還能將這四個老家夥的子子孫孫都釘在謀逆的恥辱柱上,一百年內剝奪參與皇帝大選的資格。
司馬亮司馬乾司馬彤司馬倫堅決不乾:“胡說八道!我們是來救駕的!”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怒了,不識大體!難道沒人肯認,繼續讓司馬炎當皇帝?看他的模樣就是不肯開開心心的遜位的。
胡問靜舉手:“胡某倒是有一個辦法。”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微笑著看胡問靜,這個女人真是聰明機靈啊。
胡問靜看著眾人,不說話了,眾人急忙招呼太監宮女:“快拿糕點來!”
胡問靜怒了:“P個糕點!胡某要好處!胡某為了諸位出謀劃策,有什麼好處?”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鄙夷的看著胡問靜,又轉頭看司馬炎,你以為的太子肱骨就是這麼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微笑著問道:“你要什麼好處?”
胡問靜道:“胡某要當吏部尚書!胡某要留在京城享福,並州又冷又多胡人,一點點油水都沒有,堂堂東瀛侯想要撈錢竟然要販賣奴隸,這種窮苦的地方白癡才去呢!”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很是理解的看著胡問靜,想要舒服的生活實在太正常了。有人道:“好,我們答應你。”
司馬炎和賈充憤怒的指著胡問靜道:“孽賊!”
胡問靜淡定的看司馬炎和賈充,悠悠的道:“逼宮的名聲太難聽,諸位司馬家的賢能誰都扛不起,誰當了下一個皇帝誰就會被指責為逼宮的亂臣賊子,子孫後代隻怕不太好當皇帝了。”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看看左右的人的神情,果然人人都想著拿“亂臣賊子”四個字打擊競爭對手,一齊點頭:“是,我們都是忠臣。”
司馬炎冷冷的看著眾人,選舉真是奇妙的事情,靠篡位謀取天下的司馬家竟然不敢承擔亂臣賊子的名聲了。
胡問靜道:“所以,必須讓陛下因病退位。”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用力點頭,但是司馬炎不肯配合啊。
胡問靜道:“若是陛下發布詔書,始平王司馬瑋謀逆,陛下受驚,不能理事,將帝位傳給皇太孫呢?”
司馬亮哈哈大笑:“說來說去,你就是司馬炎的忠臣,一心想要給司馬炎的子孫謀取皇位。”其餘人也是皺眉,很是懷疑。
胡問靜仰天大笑,聲音比司馬亮響亮多了:“哈哈哈哈哈哈!蠢貨!”待眾人都盯著她了,這才鄙夷的看著司馬亮,道:“皇太孫司馬遹登基理所當然,誰會懷疑今日皇宮之內發生了什麼?司馬遹今年才五歲,自然需要皇室宗親輔佐,若是幾年後年幼不堪理事,主動退位,眾位皇室宗親公開選舉賢能成為帝皇,任期隻有三年,這品德簡直是比堯舜禹湯還要光耀四方,誰會認為是逼宮?”
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低聲商議,這個過度很是完美啊,一點點醜聞都沒有,今日大殿內幾十個人個個都有護駕救駕以及輔佐幼主的美名,那些不在這裡的皇室宗親三五十年內憑什麼和他們競選皇帝?大殿內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在未來五十年當皇帝的幾率很有可能達到五六成之高。
司馬炎臉上平靜無比,心其實都要跳出嗓子了,打死沒想到峰回路轉,最後的皇位竟然有可能落在皇太孫司馬遹的身上。雖然司馬遹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但是隻要度過了今日的危局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商量了許久,最擔心的就是司馬炎抓住機會翻盤。有人咬牙道:“大軍入京!”
大家手中少則兩三千,多則五千藩國軍隊,今日“護駕”隻是倉促間帶了一些仆役而已,隻要把那些藩國軍隊儘數召喚到了洛陽城外,幾十個王侯的軍隊加起來說不定都破十萬了,司馬炎還能翻P個盤。
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商量已定,微笑著看著司馬炎:“好,就請陛下寫詔書傳位給皇太孫司馬遹。”
胡問靜蹦躂:“我呢?我呢?”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微笑著:“胡並州牧隻管放心,今日胡並州牧救駕有功,朝廷自當重賞。”
胡問靜堅決無比:“胡某對諸位有大功,切記切記,若是過河拆橋,以後誰敢給諸位出力。”
司馬炎和賈充似笑非笑的看著一群司馬家的王侯,這群蠢貨一定上當。
賈南風拉著賈午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臉的得意,見眾人的神情不太對,悄悄的將司馬炎和賈充扯到了一腳,道:“父皇,父親,我已經和妹妹說好了,謐兒過繼給我做兒子,父皇可以把皇位傳給司馬謐。”這“司馬謐”三字重音。
賈午用力點頭,賈南風和她說好了,雖然謐兒過繼給了賈南風,但那隻是給外人看的,自己人的麵前依然叫賈南風為阿姨,叫自己為娘親,賈南風隻是不想把皇位便宜了司馬衷與其他女人生的兒子而已,沒想著奪了自己的兒子。想到自己的兒子當了皇帝的驚喜,賈午完全不在意親兒子名義上成了彆人的兒子,至於丈夫韓壽除了長得漂亮,會哄她開心,其餘P能力都沒有,韓家就算絕後也無妨。
司馬炎默默地看著賈南風和賈午,這賈家的家教真是差得離譜啊。賈充堅決的退開幾步,每次看到兩個女兒發傻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幾步外,胡問靜打量著一群又驚又喜的司馬家的王侯們,抬頭看天,然後慢慢的伸出雙手:“胡某拯救了乾坤,功德蓋世,為什麼沒有立地成聖?”
胡問靜一點都不覺得誇張。歐洲現在是不是原始人時代?懂得用火了嗎?世界曆史學的太差,竟然不記得這個時間歐洲是什麼模樣的了,反正絕對不可能出現國家元首競選製度,今日胡某提前一千多年推出了國家元首競選製度,是不是比帝皇終生製度優秀那是鬼才知道,但八王之亂多半是沒了,沒了八王之亂,哪裡還會有五胡亂華?沒了五胡亂華,這漢人差點被胡人吃光的浩劫自然也沒了,這真的是拯救了千萬人的性命啊,這功德不成聖,誰有資格成聖。“聖光啊聖光,我隻要一道聖光而已!”
胡問靜閉上眼睛,等待一道聖光照射在身上,把她送回二十一世紀。她忽然一驚,急忙將小問竹緊緊的抱在懷裡。大家一起去二十一世紀,姐姐帶著你每天幸幸福福的,有吃不完的零食,有手機玩遊戲,有動漫看,有小朋友陪著玩,不用看到殺人,不用聽見慘叫,每天最慘的就是做不完的作業,上不完的輔導班……
“姐姐,姐姐,我餓了。”小問竹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著。
胡問靜慢慢的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天空,胡某有大功德於世,你忒麼的都不讓胡某回家?那麼就休怪胡某把天捅個窟窿了。
小問竹驚訝的看著胡問靜:“姐姐,你怎麼哭了?”伸手抹掉胡問靜眼角的淚水。
司馬炎轉頭看胡問靜,這是後怕的哭了?胡問靜終究太年輕了。
……
洛陽城中安靜無比,玄武門外的廝殺聲早已消失了,但一支支的軍隊在洛陽街中縱橫往來,來來去去的仿佛沒有儘頭,也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軍隊。
百姓們老老實實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門,對大軍屠城的惶恐卻漸漸的沒了,小孩子也沒了好奇心,再也不趴在門上看熱鬨了。好些人無聊的抱怨著:“早知道平安無事,應該叫些人在家裡玩耍的。”
一群官員和豪門大閥的人在家中卻越發的不安了,不論是有人弑君也好,還是皇帝成功平亂也好,眼看太陽都要下山了,這鬨騰了一天也該有個消息啊,為什麼一點點動靜都沒有?
街上忽然有人敲鑼打鼓:“始平王司馬瑋犯上作亂,聖上已經平定了叛亂!”“平安無事咯!”
洛陽百姓們驚喜的看著屋外,馬蛋啊,鬨了一天才結束,家裡菜都沒買呢。
無數官員和門閥子弟卻急急忙忙的出了門向皇宮直奔,大亂之中沒敢出門,此刻若是不出門去皇宮慰問陛下,隻怕會被陛下記恨。
紫禁城的大門緊閉,一大群衣衫各異,像仆役多過像軍隊的人守衛著紫禁城,生硬的拒絕:“陛下休息了!”
一群官員和門閥子弟看看天色,更加的驚恐了,難道陛下死了?可是又不像啊。難道被挾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