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等胡某的人手到了立馬和你翻舊賬!(2 / 2)

胡問靜已經想好了,芋頭種植期長,存放不容易,賣不出價格,這些對百姓對朝廷都是缺點,可是對她而言不但不是缺點,反而是優點。

“胡某其他本事沒有,996福報的本事大著呢,胡某要讓所有災民發揮百分之一千的主觀能動性,榨乾他們的每一分力量,絕不讓他們空下來。”胡問靜的眼睛冒著綠光,一邊種稻子,一邊種芋頭,芋頭成熟了就天天吃芋頭,吃到吐也必須吃,節省下稻米長期儲存,手裡有糧,以後就算有天災人禍也不至於束手無策活活而死。

一群官員雖然聽不懂胡問靜的用詞,大致意思卻神奇的懂了,不就是比周扒皮還要狠,玩死裡使喚災民種地嗎?一群官員微笑著點頭支持,這與他們無關,隨便胡問靜折騰好了。

……

巴陵城外的災民營地中,蒯家蔡家的施粥棚前擠滿了等待施粥的百姓。

一個老漢慢慢的喝著溫熱的野菜粥,一股暖流溫暖了身體,淚水忍不住的在眼角邊打轉,今年的大水衝垮了一切,還以為要麼賣兒賣女,要麼全家餓死,沒想到竟然有人施粥施藥。他慢慢的跪下,舉起空碗,大聲的叫著:“大善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四周好些百姓跟著跪下,一齊大聲的喊著:“大善人啊,好人一生平安。”聲音傳出老遠。

唐薇竹聽著喊聲,如癡如醉,若不是她,這些百姓會有野菜粥喝嗎?這大善人的稱呼是她應該的。她微微有些不滿,這些百姓太沒文化了,隻會叫什麼大善人,難道就不會稱呼她瀟湘女神嗎?至少也可以稱呼洞庭湖女神啊。她輕輕的拂袖,很是有些惋惜,想要那些不識字的百姓想出一個符合她氣質的稱呼就這麼難?

遠處,幾十個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走了過來,唐薇竹不屑的看著她們,輕輕的玩弄著衣角,那些女人沒了男人就好像沒了主心骨,這也配叫女人?她又有些得意,像她一樣獨立自主的女人實在不多。

幾十個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走近唐薇竹,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唐薇竹一點都不在意,她的絕世姿容哪裡還怕被人看了。她淡淡的道:“為什麼不以工代賑?這是不把我放在眼中嗎?”她明明說得很清楚了是以工代賑的,為什麼變成了簡單的施粥?

幾十個蒯家和蔡家的女子驚愕的看著唐薇竹,有個女子想要說話,卻被人攔住。那為首的女子柔聲道:“唐使者,不是我們違抗使者的命令,而是做不到。”

唐薇竹輕輕的道:“哦?”做不到這種借口也說得出來,這是還想著她們是荊州八大門閥,不願意聽從她的命令?她該好好的敲打一下這些自以為是的女人了。

那為首的女子柔聲道:“這些災民之中青壯婦孺老弱都有,難道讓那些老弱婦孺也去乾活?”唐薇竹笑出了聲:“老弱婦孺當然不用以工代賑。”她盯著那個為首的女子,笑著道:“你呀,怎麼就一點都不開竅呢。”這點小事情都想不到,腦子有病啊。

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死死的盯著唐薇竹,眼睛之中仿佛冒著火。唐薇竹一點都不在意,大家都是門閥貴女,但是不代表蒯家和蔡家的人也像她一樣博學多才,蒯家和蔡家的貴女隻會胭脂口紅而已。

那為首的女子依然柔聲說著:“唐使者不曾去工地,未曾見到那報名疏通河道換取食物的地方有多麼的冷清。原本還有數千災民中原本還有二十五個人報名的,到了下午這二十五個人也不乾了。那搭建水車、平整道路等等以工代賑的地方也是如此。”

唐薇竹皺眉,還有這種事?

那為首的女子歎了口氣:“有人可以白吃白喝,那些需要付出勞力的人自然就不甘心了。有的說自己病了,有的說自己沒力氣,有的說沒有自己照顧,爹娘妻兒就會死了,各種理由和借口層出不窮,就沒有幾個人願意老實乾活的。”

唐薇竹嗬斥道:“官府可以以工代賑,為什麼你們就不可以?”以工代賑又不是她發明的,官府一直有使用以工代賑,為什麼官府可以,她就不可以?胡問靜也在以工代賑,沒看見胡問靜出什麼問題。

那為首的女子認真的道:“因為官府敢殺人,我們不敢。若是那些健壯的災民不肯做工,官府會責打會殺了,若是那些健壯的災民擠在施粥的隊伍中白吃白喝,官府依然會責打會殺了。可是我們不敢。”以前真以為賑災就是施粥,以為以工代賑就是讓青壯勞力平整土地挖水溝疏通河道,沒想到真的操作之後才發現那都是紙上談兵,實際的工作複雜無比,憨厚的百姓分分鐘就變成了死皮賴臉的刁民。

唐薇竹皺眉,原來以工代賑這麼複雜,官方和民間的差距這麼大,她緩緩的道:“那是我錯怪了你們了。”

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看了唐薇竹一眼,眼神詭異無比。

那為首的女子一字一句的道:“你快逃吧。”

唐薇竹一怔。

那為首的女子道:“我們得到了消息,長沙王府衙要捉拿你下獄,我們與你相識一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捕,特意趕來示警。”

唐薇竹臉色大變,瞬間就知道長沙王府衙受到了胡問靜的命令,她厲聲罵著:“堂堂長沙王殿下竟然聽一個小小的刺史的指揮!”又急忙向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行禮:“薇竹多謝諸位搭救,來日必報吃恩情!”匆匆走了。

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看著唐薇竹的背影消失,這才開口道:“便宜了她。”小門小戶的女子竟然敢在蒯家和蔡家麵前囂張跋扈,沒有送她進了大牢,蒯家和蔡家真是太善良了。

那為首的女子嗬斥道:“住嘴!兩虎相爭,我們隻是一隻綿羊,有什麼資格評論老虎?”眾人緩緩的點頭,眼神複雜,荊州刺史也好,長沙王也好,宜都王也好,哪一個是她們得罪的起的?荊州八大門閥以為可以得罪荊州刺史,結果幾乎被滅門了。她們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唐薇竹再囂張跋扈也是宜都王的使者,她們不能因為向胡問靜投降就得罪了宜都王。

“而且,若沒有唐薇竹的指點,我們豈能有今日?”那為首的女子認真的盯著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若不是唐薇竹提出賑災,蒯家和蔡家的遺孀怎麼可能得到一大群災民擁護?她們這幾日乘機雇傭和購買了不少仆役丫鬟,有這些忠心度不錯的仆役丫鬟在就不用擔心原本的那些仆役作亂了。

某個女子重重的點頭,道:“能夠在荊州刺史動手之前了結了與唐薇竹的恩情也是一件好事。”

一群人微笑,若不是唐薇竹沒什麼腦子,事情怎麼會這麼順利?唐薇竹也不想想,若是長沙王或者胡問靜真的下令抓唐薇竹,蒯家和蔡家的遺孀已經是驚弓之鳥,哪裡敢如此明顯的偏向宜都王?事實的真相是根本沒有長沙王府衙的抓人的命令,至少現在沒有,這隻是她們胡編出來嚇走唐薇竹的。等過幾日荊州刺史和長沙王真的要抓唐薇竹了,那她們就能淡定的交代唐薇竹早跑了,繼續兩頭不得罪。

“以後我們的日子就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眾人淒苦的對視,隻怕要做好百年複興的思想準備。

……

洛陽城。

賈充淡淡的看了一眼賈午的雞毛信,隨手將雞毛扯下扔在了地上,然後笑了。胡問靜多半是知道他為什麼大膽的安排賈午在她的身邊了。他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澀。賈南風和賈午都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一代,囂張跋扈、自以為是、把宅鬥當做了一切、不知道民間疾苦、高高在上……所有門閥貴女有的毛病她們幾乎一個都沒有拉下,很多毛病更是遠遠的超過了門閥貴女的普通水平,比如自以為是的天怒人怨了。可是兩個女兒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會出賣同夥。

若是換成了一些狠毒的貴女此刻已經想著如何與胡問靜撇清關係,甚至悄悄的聯絡司馬攸和衛瓘想要乾掉胡問靜了。

賈充微笑著看著地上的雞毛,胡問靜在賈午的信上胡鬨的貼不知所謂的雞毛是告訴他,她已經知道賈午腦殘歸腦殘,但是總算不會陰毒的在她的背後捅刀子。這賈午和賈謐是終於可以安穩的留在荊州了。

賈南風和賈混看著賈午的信,兩人都皺起了眉頭,胡問靜竟然得罪了司馬攸和衛瓘?以前司馬炎當皇帝,司馬衷是指定的太子的時候賈家自然不在乎得罪了司馬攸和衛瓘,一個被皇帝敵視的皇族,一個被奪去了兵權的司空,堂堂太尉、太子妃為什麼要怕得罪了司馬攸和衛瓘?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賈充若不是在朝廷中有大量的黨羽,司馬家的王侯們早就讓賈充致仕了。

賈南風咬著牙罵著:“胡問靜這個蠢貨,腦袋裡除了砍砍殺殺還有什麼?”轉頭看賈充,道:“父親,我去見見司馬攸,他怎麼都要賣我的麵子。”皇太後已經不值錢了,皇帝不是親生的兒子的皇太後更加不值錢,賈南風竟然改掉了自稱本宮的習慣,謙卑的用“我”的稱呼了。

賈混點頭,殺了一個手下而已,皇太後的麵子應該夠了。

賈充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出了書房,賈南風和賈混急忙跟上。

今日下著大雨,雨水將百十步外的景色掩蓋的朦朦朧朧的。賈充順著長廊前進,偶爾有雨水被風刮進了長廊打濕了他的衣襟,他也不怎麼在意,道:“胡問靜說得對,那個蕭明涵就是司馬攸和衛瓘送給胡問靜殺的。”

賈南風和賈混一怔,完全跟不上賈充的思路。

賈充腳步不停,邊走邊道:“賈某位極人臣幾十年,認識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花了一輩子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每一個派係,每一個衙署,每一個職位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不管是明是暗,第一步學會它。不過好多人還沒有走到這一步就已經死了,為什麼?自以為是。”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賈南風和賈混,一道風雨掃入了長廊,打濕了三人的衣衫。“第二步,就是在這個遊戲裡麵把線頭找出來,學會如何不去犯規,懂得如何在線球裡麵玩,這樣才能勉強保持性命。”【注2】

賈充笑了:“蕭明涵太自以為是了,第一步都沒有學會,被人下了套也不知道。”

他轉過了身,繼續慢慢的向前走。賈南風和賈混互相看了一眼,依然沒有理解。

賈充道:“全洛陽都知道蕭明涵視胡問靜為仇敵,衛瓘和司馬攸會不知道嗎?他們會不知道派遣蕭明涵去宜都國後,蕭明涵會竭儘全力對付胡問靜嗎?蕭明涵以為司馬攸和衛瓘看中了他絕不會與胡問靜妥協才派他去針對胡問靜。這個想法太自以為是了。”

“嘿嘿,司馬攸和衛瓘真是心狠手辣。”賈充似笑非笑,轉頭看賈南風和賈混,道:“你們兩個名號,有老夫給你們鋪路,身居高位,但不是做了皇太後,做了將軍就真的是朝廷大臣的,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想透了蕭明涵為什麼會死,你們什麼時候才真正有了進入朝廷為官的資格。”

……

齊王府邸。

司馬攸和衛瓘微微歎氣,他們終於收到了胡問靜屠戮荊州門閥的消息,沒想到胡問靜剛到荊州就敢大刀闊斧的下手。

司馬攸搖頭:“憑白送了胡問靜一子。”若是早知道胡問靜殺了荊州門閥,他何必把蕭明涵送到了宜都國去。

衛瓘點頭,雖然還沒有得到蕭明涵的消息,但是蕭明涵被殺隻是時間問題。

司馬冏坐在邊上,不明白蕭明涵為什麼就肯定要死了,但是他一點點都不在意,蕭明涵算是他的人嗎?這有些不好說,蕭明涵確實替他辦過幾件事,但是卻一件都沒有辦成功。

讓蕭明涵將江東陸家拉下水,蕭明涵信誓旦旦已經成功的誘騙陸機陸雲寫下了犯忌的文章,定然會被司馬炎處罰,結果陸機陸雲依然在洛陽逍遙。

或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手長在陸機陸雲的身上,想要陸機陸雲寫下明晃晃的犯忌文字有些強人所難了,司馬炎的度量又特彆的大,乾掉江東陸家失敗的原因不能全部怪在蕭明涵身上,所以司馬冏又給了蕭明涵一個機會,那就是說動扶風王司馬駿支持司馬攸繼位。

司馬駿一直與司馬攸關係不錯,好幾次站在司馬攸這一邊,這次的說服總是毫無難度了吧?沒想到蕭明涵又辦砸了。

司馬冏從此就看穿了蕭明涵,P個與二十四友混在一起的人才,垃圾而已,沒有公開將蕭明涵掃地出門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麵子,門客嘛,合則聚,不合則散,或許蕭明涵在其他人的手下會散發光芒呢?蕭明涵也知趣的好久沒有找他,這是自動退出了吧。

既然已經不是他的人了,蕭明涵被胡問靜打斷了腿,他憑什麼要為蕭明涵出頭?

所以這蕭明涵被司馬攸和衛瓘派去做事,是生是死,司馬冏一點點都不在意。他更在意朝廷的變化,父王司馬攸是不是有資格成為下一個大縉皇帝?

司馬冏熱切的看著司馬攸和衛瓘,小心的問道:“諸位叔叔伯伯可商量好了如何執政?”

司馬攸和衛瓘一齊看了司馬冏一眼,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完全不懂掩飾自己的野心。

衛瓘搖頭道:“沒有進展。”

司馬家幾十個人搶位置,人人都想當皇帝,哪有這麼多皇位給人搶?皇帝輪流做嫌棄不過癮,讓一個人做皇帝到死又覺得自己沒好處,利益麵前什麼風度都沒了,好幾次發生了鬥毆,真是斯文掃地。

司馬攸笑道:“最後隻怕要采納胡問靜的意見。”想要皇帝萬萬年的終究會向現實妥協,與其一天皇帝都做不了,不如大家輪流做皇帝,好歹可以做幾天皇帝過過癮。還有人想著當了皇帝之後是不是遜位哪裡由得彆人指指點點,一心想要假借輪流之名先登基了,然後再一輩子做皇帝。

司馬冏用力點頭,他就是這麼想的。

司馬攸道:“哪有這麼容易?”已經有人提出了議會製,一個人當皇帝,但是權力有限,其餘人當議員,協助皇帝治理國家。這個意見倒也不是行不通,其實就是一個擴大化的內閣丞相府而已,唯一的區彆就是不以賢能入內閣而是以血統罷了。

衛瓘道:“多半還是要修改的。”司馬攸點頭,要是一群廢物皇族管理朝政,大縉朝隻怕就不那麼穩當了。

司馬冏心中隻是想著,這天下本來就該是父王司馬攸的,也就是他的,憑什麼讓給了其他人?

數日後,胡問靜殺了蕭明涵的消息到了齊王府。

衛瓘和司馬攸長歎一聲:“司馬炎和賈充真是好運氣啊。”沒想到胡問靜的手段竟然這麼老辣,遠遠超出了他們的估計。

……

荊州某地,一輛遮掩的嚴嚴實實的馬車進了到了某個宅院前,輕輕的呼喚了幾聲,宅院的大門打開,馬車上跳下來幾個男子,快步進了院子。

院子中早有一些人等候在那裡。

某個老者長歎道:“想不到我等威風了百十年,竟然也有今日。”

其餘人黯然喟歎,心神俱悲,唯有一個老者厲聲道:“閉嘴!老夫冒險到這裡與你們彙合,難道是想要聽你們哭泣嗎?老夫想要的是胡問靜的腦袋!”

一群人止住了哭泣,一起點頭:“對,我們馬閥劉閥楊閥今日彙聚在此,就是要取了胡問靜的性命!”

一個劉閥的男子笑道:“殺胡問靜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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