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了六月, 天氣炎熱無比,陽光照在身上不過一會就火燙無比。
通往冀州治所信都城的官道上,百十騎慢慢地前進。一個士卒小心地問司馬越:“殿下, 要不要休息一下?”
司馬越搖頭,笑道:“真是奇了,去年冬天這麼冷,今年夏天怎麼就這麼熱了呢?若是把這夏天的太陽挪到了冬天該多好。”幾個士卒聽著這冷得發抖的笑話, 儘心儘力地擠出暢快的大笑。
司馬越的皮膚滾燙,汗水濕透了衣衫, 但是他的心中冰涼一片。司馬柬發出了想要入京的公文後, 司馬越立刻就看出了司馬柬的陰謀, 他後悔無比, 他怎麼就局限在小小的勤王上,沒有想到奪取地盤呢?他也想要奪取徐州啊,徐州以來地理位置不錯, 糧產豐厚,易守難攻,他的封地就在東海國,吞並徐州那真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可是他出手已經遲了, 司馬柬一定已經進入了徐州了。
司馬越後悔之餘, 立即命令弟弟司馬模立刻趕回東海國,立刻吞並青州的其餘郡縣,並儘可能的向南奪取徐州的其餘郡縣, 司馬柬從揚州入徐州,不可能立刻占領徐州全境,能夠搶到幾個郡縣也是好的。
而他自己則立刻輕騎入冀州。若是得了冀州, 可北望幽州,西去並州,同樣是王霸之基。
司馬越仔細地看著官道兩邊的田地,見有幾個老農坐在田埂邊,他勒住了馬,叫道:“老鄉,今年地裡能不能豐收?”儘管莊稼就在眼前,但是他看不懂地裡的收成會如何。
那幾個老農見是穿著華麗衣衫的富貴公子,急忙恭恭敬敬地道:“回老爺的話,隻怕不能。”
司馬越認真地問道:“為何?”
那幾個老農苦笑著:“自太康元年以來,年年夏季大旱,冬季大寒,夏季旱則地裡寸草不生,冬季寒則百姓饑寒交迫。今年自五月以來就沒有下過一滴雨,又是一個大旱,地裡缺水,何來豐收?”
幾個老農唉聲歎氣,這冀州南部的氣候還算不錯的了,多有河流,縱然不下雨總還能人工澆水,辛苦自然是辛苦極了,但是再怎麼也不至於顆粒無收,聽說北麵有幾個郡去年真的是顆粒無收啊,有個彆地方地裡竟然因為乾旱裂開了無數的大口子,拳頭都能放進去。
司馬越默然,乾旱這麼嚴重,連冀州都受到了影響?
有老農咧嘴笑著:“我們這裡還算好的呢,聽說去年胡人那裡好多地方不僅大旱,還鬨蝗災,不僅莊稼全沒了,所有的樹木都吃得精光。”在百姓之中傳得最廣最快的謠言不是誰家的夫妻打起來了,也不是門閥老爺家的狗不叫了,而是某某地鬨出了旱災澇災蝗災,唯恐就蔓延到了自家,影響了自家的收成。
司馬越緩緩地點頭,心裡其實對著幾個老農很是鄙夷。他最近常在田地間巡視,很是了解了一些農事。佃農們既勤快卻又懶惰,既聰明卻又愚蠢。明明大家聯合起來開挖河道,建造水車等等就能改善水利,偏偏所有人都惦記著自己吃虧了,彆人占便宜了,就是不肯動手,一定要官府或者門閥老爺地主老爺梳理河道建造水車,不然寧可走老遠的路去挑水。
司馬越看著眼前憨厚又狡猾的老農們,忽然又想到了集體農莊製,隻有集體農莊製才能消除老實憨厚的農民們的“吃虧占便宜”心理,真正的有力往一處使。
司馬越心中有些恍惚,他起初對胡問靜鄙夷無比,胡問靜竟然不知道對能夠爆發生產力和戰鬥力的集體農莊製度采取保密製度,豫州所有的官員都能拿到一份詳細的工作指導,他甚至沒有花什麼心思就拿到了好幾份副本,在陳留和濮陽順利開始執行集體農莊製,奪取了郡縣內的所有田地,將所有佃農和失地農民儘數編入了農莊,除了將門閥中人發配到農莊中種地教書,他照搬了集體農莊製度的其餘所有東西,養豬,養雞,養兔子,每十日有肉吃,各個生產支隊競爭比賽。
陳留和濮陽的門閥對司馬越還算支持,司馬越的軍中不少人都是陳留和濮陽的門閥中人,司馬氏也是門閥,司馬越需要門閥的支持,怎麼會對門閥趕儘殺絕呢?他“沒收”門閥土地的時候打了白條了,說明白了是“借”,會還的,也將那些門閥中人安排到了陳留濮陽的各個衙署當中,絕不會讓他們受到委屈。用司馬越的言語來說,這是對東海王司馬越的投資,若是司馬越贏了天下,這陳留濮陽的門閥威武不加也,何必在意區區幾年時間的“借農田”。陳留和濮陽的門閥對“借田地”肯定不滿意,但是有了白條和承諾,又深入的進入了司馬越的體係之中,倒是沒有太大的反對,陳留和濮陽的集體農莊製度展開得很是順利。
司馬越又不是傻瓜,他怎麼會將支持自己的門閥逼到了對立麵呢?胡問靜不是也有一些門閥支持嗎?區分對待支持自己的了和不支持自己的人那是所有乾大事者的訣竅。這不處理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嗎?
可隨著其餘各州郡的門閥中人大老遠跑來責問司馬越心中有沒有王法,是不是要做土匪頭子了,還配不配做皇室子弟,司馬越終於知道自己上了胡問靜的大當。
隻要司馬越執行了集體農莊製,不管他采取了多麼溫柔的方式,就是與所有門閥走上了對抗的道路。田地是私人所有,朝廷憑什麼說沒收就沒收?盤古開天辟地創造了田地的時候司馬家的祖宗的祖宗還沒有出生呢,什麼時候輪到司馬家占有天下的田地了?這白條要是有用,世上哪裡還有詐騙?與司馬越捆綁在一起更是不符合大多數門閥的利益,陳留和濮陽兩地的門閥在司馬越的長刀之下,自然隻能老老實實的與司馬越捆綁在一起,但是天下這麼多英雄豪傑,司馬越就一定能夠問鼎天下了?分散投資才符合各個門閥在亂世的利益,將門閥所有田地資源人力捆綁在一個“諸侯”的身上簡直是傻瓜的操作。
司馬越想通了這一點,沉吟了許久。不小心跳進了胡問靜的集體農莊製的大坑,要取消集體農莊製,回到“正途”上嗎?司馬越決定大力推動集體農莊製,冀州的所有城池都將會嚴厲推行集體農莊製,願意獻出田地的門閥可以獲得一定的優待,比如在農莊製中當個管事,但是不願意獻出田地的門閥必須發配去其他城池種地和教書。
司馬越冷笑著,他需要大量的糧食,百姓也需要大量的糧食,民以食為天,若是沒有糧食了,老百姓都不在乎“天”是什麼東西了了,誰還管“天的兒子”?他也是如此,若是打輸了腦袋都保不住了,還在乎門閥的態度乾什麼?
而且,司馬家是靠門閥支持奪取了天下沒錯,但此一時彼一時,司馬家既然當了天子,難道還會太阿倒持,將天下的權柄交給豪門大閥瓜分?司馬家終究要消滅門閥的。
那麼,他何必再與門閥虛與委蛇呢?
司馬越上了馬,繼續向信都城前進。奪取冀州對他而言至關重要,但是胡問靜絕不會坐視他奪取冀州。
“胡問靜會在什麼時候衝出來殺了本王奪取冀州?”司馬越心中冷笑著,他知道胡問靜為什麼不敢占領冀州,不就是劉弘態度曖昧嗎?
司馬越的嘴角浮起了冷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誠不我欺。若是司馬炎沒有死,那麼賈充和胡問靜絕不會急著殺光了輔政議會的三十幾個王侯,賈充和胡問靜很有可能圖謀蜀地,繼而利用司馬炎的開國皇帝的威名與司馬駿密談,取了關中,如此,司馬炎即使駕崩了,賈充胡問靜也有大好局麵,可以淡定地攻略中原諸州,可是司馬炎早早地死了,胡問靜為了壓製京城的亂局又不得不殺了三十幾個王侯,看似終於獲得了朝廷的大權,其實卻是陷入了四麵為敵,西麵關中、西南蜀地、北麵並州,東麵兗州,東南揚州,各地將洛陽牢牢地限製在了中間,哪怕賈充胡問靜智慧過人,卻被局麵限製,想要跨出一步都難上加難。
司馬越看著北麵,這次他親自進入冀州不是為了傳檄而定冀州,而是為了去幽州與劉弘麵談,劉弘到底在想些什麼?作為皇室宗親,司馬越一定要問個清楚。
司馬越看著周圍的農田,胡問靜應該會在他正式奪取了冀州全境的時候開始出兵進攻冀州。對胡問靜而言那個時候會有兩個優點,其一是從“政治”上而言,司馬越統帥冀州是不符合朝廷規矩的,司馬越不過是東海王,憑什麼占領冀州?中央討伐違反法令的藩王自然是絕對正確的,胡問靜可謂師出有名,劉弘因此很有可能會保持沉默。其二是軍事上的,此刻已經是六月了,地裡的莊稼已經開始成熟,胡問靜派兵進攻冀州甚至不需要帶軍糧,直接就可以吃地裡的莊稼。
司馬越冷笑著,胡問靜想的很美,他會讓胡問靜如願嗎?
後方突然有數騎追了上來,司馬越的護衛立刻按住了刀劍。一個護衛凝目望去,鬆了口氣,道:“不妨事,是自己人。”但依然沒有放鬆了防備,手依然按住了劍柄。
那幾騎到了近前,一人大聲地叫著:“殿下,陳留緊急軍情!”
司馬越微笑,是胡問靜出兵陳留?是琅琊王氏出兵陳留?是司馬模在徐州與司馬柬打起來了?還是發現了胡問靜大軍進入冀州的痕跡。他一點都不擔心,陳留和濮陽他有四萬大軍在,雖然屯田製下降低了四萬大軍的戰鬥力,但是比起剛放下鋤頭的農民還是很有優勢的,絕對不怕胡問靜或者琅琊王氏進攻陳留。至於徐州,司馬越也不在乎,無主之地,搶了多少是多少,與司馬柬多少會有些擦槍走火,但是司馬柬難道還會與他打起來,便宜了胡問靜?大家克製一下就沒事了。
若是胡問靜率領大軍或者五百騎騎兵進入冀州追殺他,司馬越更是不在乎了。他隻帶了百餘騎進入冀州,可是斥候四出,完全按照最嚴格的作戰狀態執行偵查,隻要胡問靜出現在十裡之內,立刻就會被他的斥候發現,然後警告的號角四起,再然後……
司馬越看著所有騎兵都是一人三馬的配置,絲毫不怕被胡問靜追上,胡問靜的五百鐵騎的鎧甲再怎麼輕也是有重量的,怎麼可能追得上沒有鎧甲輕騎呢?
那彙報的騎兵遞上了緊急軍情,司馬越悠然打開,然後眼珠子就凸了出來:“琅琊王氏一萬大軍向冀州前進?”
司馬越倒吸一口涼氣,怎麼都沒有想到琅琊王氏竟然徹底撕破了臉公開爭奪天下。他閉上了眼睛,又陡然睜開,惡狠狠地道:“那麼,就與琅琊王氏開戰吧。”
……
冀州某個城池。
百十個仆役正在做小旗幟,每一個五顏六色的小旗幟上都必須寫上“歡迎琅琊王氏”、“琅琊王氏為民造福”之類的標語,這原本不算很難,但是百十個仆役都不識字,隻能拿著鏤空了字體的木板塗抹墨水,而木板每種口號隻有一塊,這工作效率就低了些,大多數仆役其實是坐在那裡發呆。
幾個衣衫華麗之人站在遠處,並不是怎麼介意這些仆役手腳慢,反正琅琊王氏到本城還早著呢,肯定可以做完歡迎的準備。
一個衣衫華麗的人冷笑著:“司馬氏竟然敢背叛我豪門大閥,真是不知死活啊。”另一個人沒有接話,“司馬氏”和“司馬越”差距極大,他還沒有想好投靠琅琊王氏還是投靠其他司馬家的王侯,司馬越作死不代表其他司馬家的王侯作死,更不代表司馬氏的氣數已儘,手握大軍的司馬駿在關中吃瓜看戲呢。
又是一個衣衫華麗之人淡淡地道:“我們且慢動手,隻管看司馬氏和琅琊王氏究竟誰死誰活,然後再做決定。”
其餘幾人這才放心了,司馬越想要用集體農莊製剝奪門閥的田地和財產,徹底乾掉門閥,他們怎麼可能答應?但是反過來因為司馬越腦殘而支持琅琊王氏當皇帝,這中間也缺乏邏輯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琅琊王氏能夠起兵作亂,他們也是豪門大閥,為什麼就不可以?
……
徐州下邳郡某個城池。
司馬模帶著千餘士卒守著城牆,看著城外的千餘敵軍,大聲地笑:“隻有這麼點人也敢攻打城池?讓他來得回不得!”
一群士卒大聲地歡呼,興奮遠遠超過了緊張,白癡都知道沒有五倍的兵力休想攻打下一座城池,與他們人數相等的敵軍若是敢攻城,還沒到城牆前就讓他們先死十分之一的人。
幾個弓箭手堅決搖頭:“十分之一就是一百人,那絕不可能,我們隻有二十個弓箭手,對方到城牆前頂多射三箭,總共能射死十個人就不錯了,但是……”一群弓箭手微笑了,活動右手:“這群人想要爬上城牆就會成為我們的靶子,一人射死二十個都不成問題。”
千餘士卒又是一陣歡呼,完全沒把城外的敵人放在眼中,這麼點人就敢進攻的傻逼根本不用理。
城外,打著“南陽王”旗號的某個將領冷冷地看著城牆上的士卒,心中恨到了極點,一個親信問道:“張將軍,怎麼辦?”那張將軍厲聲道:“還能怎麼辦?準備進攻!”
同樣的人數下,缺乏攻城器械,卻要進攻一個城池會有多大的損失和失敗率,張將軍非常的清楚。可是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開戰。
那張將軍的內心絕望極了,他就是在路上稍微走得慢了一點點,這下邳郡的大半城池就被司馬模搶走了,沒了下邳郡,怎麼取彭城?
那張將軍深呼吸,他知道司馬柬的底線。司馬越的東海國將徐州攔腰切斷成了兩截,司馬柬也沒想過一定就能打下了東海國,然後再打下琅琊郡,一舉占領了徐州全境。司馬柬的底線是傳檄奪取了徐州在東海國以南的所有城池。
然後司馬柬會以彭城為根基,乘著司馬越和琅琊王氏被胡問靜牽製在了兗州,慢悠悠地調動揚州的軍隊,然後兵臨東海國城下,恩威並施,若是司馬越留在東海國的國相腦子清楚,主動投降,那麼就兵不血刃的進入徐州北部,若是東海國相負隅頑抗,那就大軍碾壓空虛的東海國,而後一路大軍攻打琅琊郡,一路大軍繞過琅琊郡奪取徐州其餘郡縣,順勢取了青州,再回師攻打琅琊郡,完成對徐州青州的整體占領,與失去老巢人心惶惶的琅琊王氏和司馬越在彭城或者兗州決戰。
那張將軍眼中冒出了怒火,如此完美的計劃竟然就壞在了他的手中,司馬柬當然不會因此責罰他,打仗沒有必勝的道理,但是他若不能實現司馬柬的底線要求,他在司馬柬的團隊中的位置將會直線下滑。
那張將軍望著遠處的城池,他倒是參與過滅吳之戰的,但是那場戰鬥實在是太輕鬆了,隻是讓他有了一些資曆,絲毫沒有增加他的經驗,他麵對這座城池,明知道司馬模對軍事一竅不通,可是看著司馬模老老實實的關閉城門堅守城池,他沒有想出一點點速戰速決的辦法,隻是大罵著,一個破爛小城池建造城牆乾什麼?
那張將軍隻能黑著臉下令:“來人,圍著這個城池看看有沒有塌陷的城牆,還有,帶一些人去伐木做衝車。”一群手下怔怔地看著他,做衝車?老子倒是知道衝車是什麼模樣的,可是怎麼做啊?老子又不是木匠!
那張將軍臉色更黑了,又罵了許久,不得不道:“來人,回稟殿下,我等在下邳遇到了強敵,司馬模輕率精銳阻擋我軍去路,現已被我軍包圍,請殿下立刻帶領大軍前來取司馬模的狗……人頭。”到了嘴邊的“狗頭”被生生咽了回去司馬模是司馬家的皇室宗親,萬萬不能有一絲的羞辱詞語。
他又一次望著城牆,怎麼都想不明白司馬模怎麼會這麼快就出現在了下邳,按理司馬模不是應該去安定了彭城,然後再來下邳的嗎?何以如此神速。
後方大軍中的司馬柬接到了軍報,慢慢地揉成了一團,司馬模竟然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冷笑著,這是說明司馬越也想要爭奪地盤?
司馬柬心中如火焰般的燃燒,他是大縉朝開國皇帝司馬炎現存的最年長的兒子,他才有資格當大縉朝的皇帝,他占領徐州是勤王,而其餘人敢占領徐州就是造反。
司馬柬冷冷地笑了:“大軍加快速度前進,本王要看看司馬模哪來的膽子作亂?”他傲然笑著,以前他在京城的時候隻是個閒散皇子,手下隻有百十個家丁,唯有以賢德聞名;被杜預牽製的時候鎮南將軍府的士卒軍心搖擺不定,他依然隻能以大度和豁達聞名;如今數萬鎮南將軍府士卒儘數在他的手中,整個揚州他一個人說了算,跺跺腳揚州都要抖一抖,他為什麼還要賢德、大度、豁達?司馬模,司馬越,司馬虓之流敢擋在他的身前,他就砍下他們的腦袋。
……
胡問靜看著地圖,沉吟不語。
賈充和荀勖同樣盯著地圖,歎息道:“沒想到司馬越如此英雄豪傑。”一直覺得司馬越沒什麼本事,沒想到人家是個牛逼人物,同時雙線作戰,在冀州與琅琊王氏開打,在徐州與司馬柬開打,每一處還打得有聲有色不分勝負。
荀勖道:“胡刺史要不要乘機奪取兗州?”此刻兗州肯定空虛了,不打一下有些過意不去,不論是拿下了司馬越的地盤還是拿下了琅琊王氏的地盤,對胡問靜而言都是擴到了優勢。
賈充也支持打兗州,奪取冀州可能與劉弘決裂,打兗州毫無風險,而且也能降低豫州的壓力。
胡問靜死死地盯著地圖,眼珠子亂轉,飛快地將眼前的古代的山水畫地圖瞬間調節成了三維立體三國遊戲地圖,己方的城池上有個小小的紅色旗幟,點擊進去城池錢糧將領士兵人數曆曆在目,然後就憤怒了:“馬蛋啊,胡某為什麼沒有將領?”
一個個城池的士卒不夠也就算了,每個城池抽調幾百幾千人,積沙成塔,彙集在一起也是一隻上萬人的大軍了,可是該死的將領卻少得令人窒息。
荀勖認真地道:“將領都是血與火鍛煉出來的,不拉出打一仗誰知道是不是大將之材。”使勁地瞅胡問靜,你的手下之中什麼白絮周渝不都是這麼訓練出來的嗎?說不定你帶著一群人出去打一仗,發現手下中有好多堪比張良韓信項羽呂布張遼張飛的猛將大將呢。
胡問靜用力拍案幾:“有理,胡某就要打這一仗!贏了,胡某的地盤就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