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有些渾渾噩噩的回到毓慶宮,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康熙的話,要不是弘承福大命大,你的嫡子就沒了!沒了!
胤礽有些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呢?弘承不還是好好的嗎?
而且這些事情瓜爾佳氏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哪怕是半句都不曾提,要不是今天弘承再次被害,還被皇阿瑪和皇祖母給遇到,這瓜爾佳氏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他這件事了?
想到這裡,胤礽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的酸澀,他與瓜爾佳氏明明是夫妻,弘承是他的嫡子,可是瓜爾佳氏卻不肯告訴他,這是為什麼?
說到底還是瓜爾佳氏不信任他。
胤礽腦子裡想著,抬腳邁進了主殿,掃向坐在主位上端著茶杯毫無覺察的瓜爾佳氏,嗓子和堵了棉花一樣有些乾啞。
此時的瓜爾佳氏眼眸微垂,殷紅的嘴唇輕抿茶杯,棕色的茶湯襯得瓜爾佳氏的皮膚白嫩水潤。
胤礽走到了跟前,輕咳一聲。
瓜爾佳氏微微抬眸,看到胤礽露出和往日並無二致的笑容,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對著胤礽福身接過胤礽頭上的帽子交給一旁的從若:“爺,您回來了?”
胤礽與對著瓜爾佳氏微微點頭,便坐了下來,看著瓜爾佳氏一副淡定的模樣,心頭一陣氣惱,口氣有些衝的對著瓜爾佳氏問道:“弘承被人半夜開窗這件事情,你怎麼沒有告訴孤?要不是皇阿瑪告訴孤,孤到現在還會被蒙在鼓裡呢,孤是弘承的阿瑪,難道不能知道嗎?”
瓜爾佳氏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氣急敗壞的胤礽,半晌之後才抿嘴一笑,有些淡然道:“爺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這毓慶宮乃至整個皇宮裡多的是想讓弘承死的人,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的。”
瓜爾佳氏的話,讓胤礽心頭一跳,總感覺瓜爾佳氏話裡有話。
現在李佳氏掌管這毓慶宮的中饋,要是以往的話,李佳氏把這毓慶宮是防範的固若金湯,弘皙小的時候,完全就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弘承出生的短短一個月之內,竟然遇到兩次危險的事情。
想到這裡,胤礽湧上心頭的火氣,漸漸平息了,他緩和了一下臉色,放輕了聲音對瓜爾佳氏道:“你派人通知一下,讓她們都到主殿來,謀害弘承這件事情,孤絕對不會姑息養奸!”
瓜爾佳氏定定的看著胤礽片刻,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就是不知道太子爺是否會舍得他的李佳氏。
想到這裡,瓜爾佳氏對著胤礽微微頷首,轉身對著從若吩咐道:“從若,李側福晉與容通房那裡,你親自跑一趟。”
從若對著瓜爾佳氏微微福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從若離開,瓜爾佳氏微微垂眸,看著自己養護的很好的指甲,慢悠悠的對著胤礽問道:“爺,之前李佳氏送給爺的香囊,不知道爺是否隨身攜帶?”
胤礽沒有想到瓜爾佳氏會突然問起香囊的事情來,他下意識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腰間,掛在腰上的香囊,突然就覺得有些燙手。
瓜爾佳氏看著胤礽的樣子,輕笑了一下,低著頭,紅著眼睛對胤礽道:“那個時候皇阿瑪還沒有回來,爺又是主持朝政,半夜了還跑來看孩子,妾身看著心疼,弘承又沒有真的遇到危險,也就不忍心讓爺在勞神,才沒有開口說這件事情。”
瓜爾佳氏說完,微微的垂首,看著手上的帕子,眼眶周圍染上了一層紅暈。
胤礽明白這是瓜爾佳氏在向他示弱,給他解釋為什麼沒有告訴的弘承的被開窗的事情。
一瞬間他的心底裡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讓胤礽喉嚨有些發乾。
他緩和了片刻,伸手握住了瓜爾佳氏的手有些感動道:“你是孤的嫡福晉,弘承是孤的嫡子,攬月是嫡女,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事情,以後弘承再遇到什麼事情,你要第一個告訴孤,孤還能給你想想辦法,這後宮裡的陰私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不少,你入宮才這麼短的時間,孤擔心你應付不來。”
瓜爾佳氏順勢靠在了胤礽的肩膀上,眼眸微閃仰頭看著胤礽問道:“什麼事情都能告訴爺嗎?”
胤礽看著瓜爾佳氏信任的眸光,心中悵然,攬著瓜爾佳氏的肩膀堅定的道:“是的,都能告訴孤,你解決不了的,孤給你想辦法。”
瓜爾佳氏聽了,微微垂首,臉上帶著一絲猶豫不決,片刻之後下定決心的對著胤礽道:“李佳側福晉之前不是也送給妾身一個香囊嗎?妾身聞著味道還挺喜歡的,就先讓從若收了起來,結果妾身就在慈寧宮早產了,從若有些不放心,把身上帶著的香囊都讓穩婆看了一下,結果一下就說是李佳側福晉送的有問題。”
胤礽聞言,臉上一冷,他知道瓜爾佳氏的意思,她之所以會在慈寧宮早產,就是因為李佳氏送的香囊有問題。
隻是李佳氏從來就不曾說過關於瓜爾佳氏的任何不好,對瓜爾佳氏雖然有的時候不太敬重,在他麵前卻是百般維護,事事提她著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