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王公大臣家的孩子,臨出來的時候,家裡都給了不少的銀子,十二生肖燈,和走馬燈,就吸引了不少的孩子在這裡駐足。
他剛剛走到跟前,還沒有擠進去,就被張廷玉眼見的看到。
張廷玉笑眯眯的對著弘承問道:“阿哥這是想要猜燈謎嗎?每個花燈下麵都有對應的謎題,隻要您猜對,這花燈就是您的了,當然猜不對的話,就給我一兩銀子。”
弘承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張璩嬌就擠了過來,似模似樣的對著弘承福身,聲音歡快的對著弘承問道:“阿哥可還記得我?”
弘承對眼前的小姑娘卻是有些眼熟,一時間也想不到在哪裡見過。
弘承不記得,但是孟德記得,這不就是那個抱了一個貓崽子被老虎追的張廷玉的閨女,叫什麼嬌的人嗎?
孟德見弘承想不起來,小聲的給弘承提醒了一下。
弘承有些恍然大悟,張璩嬌是張廷玉的閨女,是那個在打獵那天紮著丸子頭的姑娘。
想到這裡,他的眼眸朝著周圍掃去,那個讓他印象更為深刻的舒路,好像沒有見到。
見沒有舒路的身影,他掩飾住有些失望的眼神,隻是對著張璩嬌點頭道:“我記得你,丸子頭。”
張璩嬌見弘承還記得她,心中高興,眼眸放光的看著弘承。
張廷玉看著兩人的互動,微微的蹙眉,心裡有些不安,弘承阿哥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家閨女。想到這裡,他伸手拉了一下張璩嬌,對著弘承的眼眸也帶上了一絲的戒備。
弘承沒有看到張廷玉的動作,對於張璩嬌看著他的眸光也是沒有再理會,一副心神全部都放在了花燈下的木牌上麵。
弘暉看了一個,發現有些頭大,這謎題不是一般的難。
‘一棵小樹不太高,小孩爬在半中腰,身穿小綠襖,頭戴紅纓帽。’這是什麼?弘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一個頭緒,轉頭看著弘承的樣子,隻得放棄了,這到手的花燈。
伸手從袋子裡掏出了一兩銀子,遞給了張廷玉。
張廷玉笑眯眯的接下了銀子,對著弘暉笑嗬嗬的道:“謝謝弘暉阿哥。”
弘承拿起了弘暉之前看過的牌子,對著張廷玉道:“這是玉米?”
張廷玉聞言,手上的動作一僵,有些不情不願的把謎題上的花燈遞給了弘承。
弘承笑眯眯的給了弘暉。
對著張廷玉有些漫不經心道:“張大人今天可是賺的缽體滿盈。”
舒路遠遠的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張廷玉的燈籠是她和張璩嬌一起做的,花燈下的謎題是她想的,她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上除了魏長樂,還能有人這麼快的猜出這燈謎。
她看著弘承的眸光發生了變化,眼底帶著探究和迷茫。
張璩嬌最先發現了手裡拿著糖葫蘆的舒路,她高興的衝著舒路揮手道:“表哥,表哥這邊。”
弘承眼眸一縮,他微微的轉頭看著舒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道:舒路,又見麵了。
舒路瞬間回神,她笑著走上前去,對著弘承微微躬身道:“給阿哥請安。”
張廷玉被張璩嬌的叫法,驚住了。舒路怎麼就成了表哥呢?
轉頭再看看弘承阿哥的樣子,好像還蒙在鼓裡,不知道舒路的身份,要是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那就是欺瞞皇上,這是欺君之罪啊,想到這裡張廷玉打了一個冷顫,輕咳了一聲想要開口解釋。
康熙就扶著太後的手走了過來,笑著看著弘承問道:“猜出來了幾個?張廷玉這老狐狸,趁著這個機會騙小孩子的銀子了吧?”
張廷玉被康熙說的老臉一紅,對著康熙行禮。
弘承對著康熙作揖行禮,眼眸中都閃爍著光芒。
康熙慈愛的伸手揉了一下弘承的腦袋,抬手道:“免了,今天都不許行禮,免得饒了興致。”
弘承聽了笑的露出了後槽牙道:“皇爺爺,張大人的花燈很好看,要不我再猜幾個,送給皇爺爺。”
太後駐著拐仗,對著弘承誇獎道:“哎吆,小弘承就是厲害,你把張廷玉的花燈都給贏走,讓張廷玉騙小孩子的銀子。”
一旁的戈琪也笑著對弘承恭維道:“是啊,老祖宗,張大人出的謎題一定不簡單的,弘承弟弟能夠破解一個,已經是不簡單了。”
戈琪是個聰明人,這兩年來也是與大福晉那邊預發的生分了,她在太後身邊儘心儘力的伺候,也是得到了太後的寵愛,更是讓康熙對她有了一個孝順印象。
就這一點,他在將來的婚姻上,康熙就不會過多的為難她,就衝著太後對她也十分上心的份上,就是真的和親,康熙也會給她找個差不多的部落。
戈琪懂得計算自己的得失,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是怎麼得來的,對待太後也是更加的用心。
她心裡也是和明鏡似的,知道康熙寵愛弘承,對於誇獎弘承也是不其餘力。既然能康熙開心,也可以讓太後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康熙的眸光在舒路的臉上掃過,又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張廷玉,勾起嘴角對著他道:“有些事情順其自然的好,咱們還是不要過多的參與,你說呢?”
張廷玉聽了看著弘承,又看了看舒路,立馬明白了康熙的意思。
感情皇上一早就知道了舒路的身份,隻有弘承阿哥自己稀裡糊塗的不知道罷了,現在皇上不準讓他說出來,恐怕是想讓弘承阿哥自己摸索,隻求弘承阿哥早點發現才是。
想到這裡,他對著康熙點頭道:“是,皇上所言極是。”
其實康熙就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思,想要看看有朝一日弘承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小伴讀,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在那個時候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一想到這裡,康熙的心情預發的好了,看著舒路的眼神也是更加的溫柔。
康熙的孫子怎麼也有百兒八十個,而在這麼多的孩子當中,隻有弘承是最得他的心思的,自然他也是最喜歡的弘承,當然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孫子出糗,也算是他的惡趣味之一。
弘承的眼神不自覺的跟著舒路轉動,他雖然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是男朋友,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和舒路親近。
舒路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有種,之前的一切種種並不是在做夢,他卻是經曆了現代的社會,經曆了那個**的社會。也就沒有注意到康熙與張廷玉說話間打的啞謎。
舒路這是第一次與康熙近距離的接觸,她的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
康熙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帝王,他開創了康乾盛世,讓清朝走向了繁榮和富強。當然清政府的**和閉關鎖國,都讓本來淩駕於世界之上的中國,變得落後被動挨打。
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足足有八年的時間了,所有的一切都與她所了解的清朝接軌,唯一與曆史有些出入的就是這個弘承,想到這裡,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弘承。
曆史上就沒有弘承這個人物,要不然的話就憑借著弘承的受寵愛程度,怎麼可能在史書上沒有任何的記載。
弘承不知道舒路想的什麼,隻是看著舒路的臉頰微微的泛紅,一會兒看看康熙,一會兒又蹙眉看他,一時間鬨不懂她到底想的是什麼。
康熙見他在這裡,孩子們都變得有些拘謹,就簡單的囑咐了一下弘承,扶著太後去了彆的地方。
元宵節之後,舒路就被送到了弘承的身邊,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做嶽興阿的小孩。
除了孟德之外,弘承的身邊又多了兩個人,一下子就熱鬨了起來。
唯一的一點就是舒路與嶽興阿兩人有些不對付,相互看不順眼,確切的說是,嶽興阿看著舒路不順眼罷了。
弘承將兩人的矛盾看在眼裡,並沒有加以製止,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果然沒幾天的功夫,就出了問題。
風中夾雜著一股子初春的寒冷,輕輕的拂麵而過,這已經與冬天的冰冷刺骨好了許多。
孟德神情有些慌亂的推門走了進去,他吸了一口氣對著弘承有些平靜道:“主子,嶽興阿與舒路打了起來。”
他雖然知道舒路與嶽興阿兩人之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隻是現在看著弘承阿哥一點不疾不徐的樣子,慌亂的神情也放鬆了幾分。
弘承抬眸掃了一眼孟德,手上的毛筆字並不停歇,最後一個字一氣嗬成,這才把毛筆放在了筆架上對著孟德問道:“誰贏了?”
舒路和嶽興阿來的第一天,弘承就有預感,這兩人絕對有一天會打起來,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按照舒路的脾氣,怎麼也要多忍幾天的,嶽興阿倒是說不定,因為嶽興阿的脾氣暴躁。
他對於舒路還算了解,是張廷玉的親戚,一個三品帶刀侍衛的兒子,再加上舒路比較眼熟,讓弘承有些不自覺的親近,揪著一點,就讓嶽興阿眼紅不已。
而嶽興阿他讓人調查了一下,發現嶽興阿竟然是那個隆科多的嫡子,最主要的曆史上的隆科多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有了這樣的阿瑪,嶽興阿的日子顯然是不好過的。
恐怕嶽興阿現在的脾氣也都是那個隆科多小妾給故意造成的,要是真的想要留下嶽興阿,還需要好生□□一番才行的。
孟德有些著急的走到了弘承的跟前,對著弘承道:“哎吆,我的主子,咱們快去看看吧,回頭給太子爺發現了,這兩人都少不得一頓板子的。”
他心裡著急,要是這件事情被太子爺發現,他擔心弘承阿哥也被牽連其中。
朝廷的局勢他是不懂。
但是今年隆科多倒是得勢,看著阿哥對著舒路上心的樣子,萬一舒路的阿瑪被隆科多穿小鞋。舒路回去之後,不定怎麼挨揍呢,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阿哥自己?
弘承不知道孟德心裡想什麼,隻是看孟德如油鍋上的螞蟻一般有些團團轉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對著孟德道:“擔心什麼?早晚都得有這麼一場,要是能和解,就兩個都留下,和解不了,總是要走一個的。”
他的話,讓孟德著急的臉,一下子怔腫了,感情這是阿哥故意的?那留下來的一定是舒路了?
弘承說完,就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朝著門口走去,對著一旁還沒有回神的孟德道:“還不走?”
孟德瞬間回神,趕緊的跟上了弘承的腳步。
兩人走到院子裡,就看到屈傑已經站在院子裡了。
屈傑看到弘承,對著他躬身道:“阿哥。”
弘承看了兩人的身手問道:“舒路和嶽興阿,那個功夫好點?”
屈傑看著兩人有些保守的回答道:“兩人的歲數都不大,都還有待增長得。”
屈傑這麼說弘承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這是兩人半斤八兩,都差不多了。
弘承卻是看的出來,舒路在讓著嶽興阿,舒路的力道可能趕不上嶽興阿的,但是要單論技巧的話,嶽興阿是絕對比不上的,最主要的是,舒路的拳腳裡麵帶著點說不清的熟悉。
那種熟悉讓弘承有些陷入沉思,這舒路到底是誰?
想到這裡,弘承有些煩躁,他看著兩人開口道:“住手。”
舒路聽到弘承的聲音,率先停下了手,嶽興阿卻是攻勢絲毫的不減,一擊重拳眼看著就要落在舒路的肚子上。
舒路早有準備,她雙手格擋,借著嶽興阿的力道,往後退了幾步。
嶽興阿卻是絲毫不顧弘承的話,打算乘勝追擊。
弘承看著嶽興阿的動作,眼眸微冷,抬眸看向了一旁的屈傑。
屈傑在一旁看的直皺眉頭,嶽興阿真的需要好生□□一番才行,要不然隻能給阿哥惹禍端。
想到這裡,往前走了一步,抬手粘輕比重的卸了嶽興阿的力道,並且對著嶽興阿的肩膀上來了一擊碰撞,強大的力道,讓嶽興阿噔噔的後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嶽興阿本身也是一個能吃苦的人,被屈傑打疼了,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卻並不開口,隻是有些憤恨的看著舒路。
他不明白,明明他就要勝利了,弘承阿哥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阻止,為什麼不能等他勝了之後再開口呢?
弘承微微垂眸看著嶽興阿冷聲道:“我這裡對於不聽我話的,一概都不要,你回去吧。”
嶽興阿聞言,臉色瞬間變了,他看著弘承眼眸裡帶著一抹悔恨,今天的事情是他挑起的,就是為了逼著舒路動手,沒有想到舒路的身手竟然和他不分伯仲。
他隻是想要贏了舒路,讓阿哥知道他拳腳功夫的厲害。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惹惱了阿哥。隻是這是他最後的出路,他絕對不能離開。他要是離開了,一切就都完了。
他對著弘承跪在地上,開口哀求道:“求阿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以後絕對忠誠阿哥,唯阿哥命是從。”
舒路微微蹙眉,要是知道這個結果她就應該繼續動手了,伺候阿哥可不是一個好的差事,尤其是她還是一個女子,現在年紀小還好點,但是等以後年紀大點,女孩子的身子開始發育了,到時候就是她怎麼偽裝都偽裝不了的。
與其到那個時候被發現了,不如現在給嶽興阿求情,讓嶽興阿留下來,他離開的好。
想到這裡,舒路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弘承求情道:“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先動手的,還請阿哥饒了嶽興阿這次。”
嶽興阿沒有想到舒路竟然會給他求情,一時間看著舒路的眼神都變了,心裡感動的不得了。
弘承將兩人的動作收入眼底,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舒路,直接無視兩人的話語,背著手朝著屋裡走去。
屈傑明白弘承的意思,這是兩人剛來,弘承要對兩人來個下馬威,直接收服兩人,不能等以後真的用到他們了,再出問題,恐怕就麻煩的多了。
弘承進屋之後,孟德對著兩人道:“你們好好的跪著反省一下吧,沒事兒打什麼?都是阿哥的伴讀,將來也是阿哥的人,怎麼能不一心呢?現在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裡。”
不等兩人開口,趕緊的跟著弘承進屋伺候去了。
弘承進屋之後,看著孟德道:“怎麼樣了?”
孟德道:“都跪著呢?兩人可是安靜了,也不再是誰也不服氣誰了,嶽興阿對著舒路可是感激的不得了,奴才覺得從此以後兩人絕對不會再打起來了。”
他在心裡覺得還是他們阿哥的手段高啊,要不然就嶽興阿的脾氣,一般人還真的治不了他,沒有想到這嶽興阿也有軟肋,還被他們阿哥給抓住了。
弘承坐在了椅子上,往後一仰頭道:“這人心最是難懂,現如今他們還小,要是再大點,恐怕就知道了,我現在隻是讓他們跪著,等將來真的得罪彆人了,恐怕就真的沒有現在的下場了。尤其是嶽興阿,那個暴躁脾氣,就得給他糾正過來才行。”
舒路雖然脾氣比較溫和,做事也是有理有據,唯一的一點就是脾氣太傲,要是這樣的話,出去之後免不得會得罪人的。
就該趁著這次的機會,好好的治治他們的脾氣才行。
攬月掃了一眼屈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直接無視了,往屋裡跑去,興高采烈的對著弘承開口道:“弘承,皇爺爺說了,等到三月三的時候,就去南巡,還答應帶上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