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看著弘承的樣子有些難過,她抬手拍了一下弘承的手歎息道:“行了,在額娘的麵前,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隻是弘承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瓜爾佳氏這幾年看的很開,她現在身子就不太好,說不得那天病了,就去了,隻是她作為一個母親,是不想讓弘承太過難過的。
太後已經七十多歲了,在她們大清都屬於高壽了。
她可是沒有那個福氣,能夠活到太後的這個歲數。
弘承聞言,對著瓜爾佳氏點了點頭道:“那兒子先告退。”
瓜爾佳氏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對著弘承提點道:“去吧,太後現在有些病糊塗了,說的話當不得真,你不用放在心上。”
弘承微微的躬身應是,就退了出去。
舒路想要跟上,被瓜爾佳氏留了下來。
弘承對著舒路微微的點頭,示意她安心,有了他剛剛說的話,瓜爾佳氏定然不會為難舒路的。
弘承稍微梳洗了一下,就朝著慈寧宮走去。
一進去慈寧宮,就感覺一股子濃鬱的中藥味,他掀開珠簾子,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攬月抬眸看到弘承,一瞬間紅了眼眶,她抿嘴笑著對太後喊道:“老祖宗,弘承回來了看您了。”
太後猶如紙金的臉上,眼眸無力的睜開,眯著一條線,眼眸中的神色帶著茫然,片刻之後,看清了弘承之後,對著弘承無力的抬手。
弘承走了兩步,來到了太後的身邊。
攬月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給弘承讓開了位置,她知道太後盼著弘承回來,是想要給戈琪求情,戈琪的歲數也不小了,到現在都沒能找到合適的人
家。
太後有意想要她嫁一個合適的人,隻是沒有想到她自己的身子就率先堅持不住了。
康熙和胤礽兩人雖然也很好說話,但是相對來說能給戈琪最為長久的保障的,隻有弘承她的哥哥。
想到這裡攬月臉上的神色慢慢的有些變化,太後為戈琪做這麼多,還不是不想戈琪去和親,她是太子的嫡女,難道也是逃離不開和親的命運嗎?
弘承抓住了太後有些枯瘦如材的手掌,對著太後有些凝噎道:“我回來了,老祖宗。”
太後顫顫抖抖的開口道:“回來就好,哀家從知道你去了閩南,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一直擔心你年紀小不懂事,萬一有個閃失該怎麼辦?好在你平安的回來了。”
說到這裡她停下,微微大口的喘息,眼睛也慢慢的明亮了起來。
“弘承你是皇上的嫡孫,又是太子的嫡子,哀家有件事情想要求你,戈琪自小生活在哀家的身邊,要是一定要和親的話,你就讓戈琪嫁到博爾吉特去,她在那裡,多少也是有個著落。”
太後覺得她在看到弘承的一瞬間,心裡腦子裡都清明了起來。
弘承沒來那會兒,她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弘承幫戈琪尋找一個合適的人,不想戈琪和親。
想把戈琪留在京城。
現在看到了弘承,她腦海裡恢複了清明。
她人都死了,戈琪還留京城乾什麼,到時候誰來護著她?就胤褆已經被圈禁的一個人,還能給戈琪找個什麼樣的人家呢?
倒不如讓戈琪走的遠一點,大福晉的手沒有那麼長,戈琪還能好過點。
攬月也沒有想到,太後念叨了幾天的事情,在弘承來了以後,就改口了。
她雖然不太理解,但是也知道,這是對戈琪最好的結果。
戈琪端著藥從外麵走來,走到了弘承的跟前,對著弘承抿嘴露齒一笑:“弘承,你回來了?彆聽老祖宗亂說,我怎麼都可以,你也不用為難。”
說罷,拿起毛巾給太後擦了一下嘴,神色溫柔的開口道:“老祖宗,你該吃藥了,為了戈琪,您也不能這麼的放棄,要不然你讓戈琪怎麼辦?”
戈琪知道,對弘承要求的多了,就是為難他,她阿瑪做下的事情,她可是記著呢,哪裡能說忘記
就忘記了?
太後抬手抓住了戈琪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她開口道:“哀家也想活著看你出嫁,隻是看樣子等不及了。”
說完配合著戈琪的手,一口一口把藥咽進了肚子裡。
戈琪伺候太後用了藥之後,就拿起帕子給太後擦了擦嘴。
弘承看著這樣的戈琪,對著太後保證道:“老祖宗安心就是,戈琪姐姐要是真的免不得造走和親的老路的話,就讓戈琪姐姐嫁到博爾吉特去,這事情我會和皇爺爺和阿瑪商議,定然給老祖宗一個滿意的答複。”
太後聞言,這才露出一抹一抹笑容,她看著一旁的攬月,招了招手道:“攬月,你是太子的嫡女,不用哀家操心,太子,弘承,都會為你謀劃。”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有些茫然:“有弘承在他定然不會讓你和親,隻是弘承不能確定要給你找個什麼樣的人,之前太子妃說過想看看來年的科舉,給你找個合適的人。”
“哀家卻認為這個不太靠譜,咱們旗人大多不擅長科舉,想皇上,太子和弘承這樣的讀書讀的很好的不多,就是弘承去參加科舉,也不一定能的狀元及第,加上皇上雖然說促進滿漢關係,但是要是讓他的嫡孫女嫁給一個漢人,他恐怕也是不樂意的,你要想過的好,還是把目光放在弘承的身邊才行。”
弘承不知道攬月懂不懂,但是他是聽懂了,他身邊最合適的就是嶽興阿。
父親隆科多。
彆看隆科多寵妾滅妻,做的不地道,但是他們家卻是上三旗的人,這地位是彆人無法比擬的。
還有一點就是嶽興阿因為有他阿瑪前車之鑒,絕對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再加上有弘承在,又與攬月相熟,簡直就沒有比嶽興阿再合適的人了。
攬月抬眸看了一眼弘承,臉上的神色微微的羞澀,片刻以後對著太後福身道:“是,攬月謝謝老祖宗的提點。”
太後看著攬月的眼眸,帶著慈愛,說寫一段話顯然讓太後比較傷神,一會兒的功夫,就閉上了眼眸,睡了過去。
戈琪看著太後的樣子,小心的給太後掖了一下被角,對著弘承神色溫和道:“老祖宗最近都糊塗了,你彆當真。”
戈琪覺得弘承隻是聽聽,
在來之前太子妃應該也給他說了,她一個大阿哥的嫡女,怎麼可能會讓太子的嫡子勞神呢?
就是她自己,她也沒有那麼的大度,說原諒就能原諒她阿瑪和額娘的。
弘承對著戈琪道:“我答應也是有原因的,這幾年皇爺爺有意的疏遠博爾吉特,老祖宗正好有這個意思,你過去也好,促進大清與博爾吉特的關係,這也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弘承說完,就扯了一下攬月,示意她跟著他走。
弘承和攬月抬腳邁出門檻。
戈琪的臉上浮現出來一抹羨慕。
她曾經甚至嫉妒攬月,嫉妒她這麼好的命,一樣的嫡女,卻有著不同的人生。
隻是後來她連嫉妒都嫉妒不來了,攬月十分的天真,對她對太後都好的不得了。
她對太後還抱著目的。
攬月卻是不參合任何的雜質的好,任何好的東西都來給她分享,這讓她對攬月再也提不起嫉妒的情緒來。
嶽興阿太後給她分析過,是最適合攬月的人。
隻是攬月好像有些不開竅,不懂這個。
想到這裡,她搖頭有些苦笑,就這樣吧,草原上的生活,定然比京城要自在多了。
這都是她的老祖宗給她的。
弘承走到外麵,對著攬月問道:“老祖宗的話你聽懂了嗎?”
他看攬月剛剛的樣子,猜測她聽懂了的。
果然,攬月聞言,有些羞澀,衝著弘承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道:“懂了。”
她沒有想到弘承把她叫出來竟然是說這個問題,一時間垂眸看著地麵,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弘承見攬月這樣,微微的開口道:“那你願意嗎?”
攬月聞言,臉上有些通紅,她抬眸看了一眼弘承,微弱的點了點頭。
弘承看著攬月的樣子,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加把勁。”
攬月被弘承的話說的一頭霧水。
但是弘承卻想的是,隆科多不是寵妾滅妻嗎?
這小妾在隆科多的府上盤亙多年,定然也會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隻要抓到把柄,那小妾還能不安分嗎?
而且現在嶽興阿在他手下呆了這麼多年,他也該給他一些幫助了。
想到心裡弘承抬手揉了一下攬月頭上梳的整齊的發鬢,笑著開口道:“行了,快回去吧,多陪陪老祖宗。我還要去皇爺爺那裡一趟。”
他話音剛剛落下,戈琪的哭聲就從屋裡傳了出來。
弘承臉色一白,就朝著屋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