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回禦書房後,李太醫便已經在一旁恭敬等著。
“淑妃身子如何?”季淮坐在龍椅上,目光望向李太醫。
“回皇上,臣今日給淑妃娘娘把脈,看那脈象....”李太醫拱手行禮,說著頓了頓,又接著道,“好似,好似是喜脈,隻是月份太小,臣隻有一半把握,不敢確定。”
皇上曾與他說過,淑妃不可有孕,也曾問過避孕之法,眼下淑妃卻可能有孕,他自然不敢當眾說。
季淮眉頭緊蹙,眼底深思。
李太醫見此,神色也複雜,硬著頭皮出言,“淑妃娘娘這個月的月事還未來,也可偽造成來月事之像。”
話落,他沒敢抬頭,心底有在發抖,這可是殘害皇子,幕後指使者還是皇上,他也是惶恐不安。
當今聖上比先帝冷靜克製,一心治理朝綱,宋家樹大招風,勢必是要被打壓,宋婉其實也是可伶人。
“如何偽造?”季淮眉頭不悅皺起。
李太醫把頭埋得更低,以為他是因淑妃可能有孕而心情煩躁,抱拳諾諾道,“臣可以在治療中暑的藥方裡加上幾味藥,便像來月事般,淑妃娘娘應不會懷疑。”
而且,以後都不會知道這個孩子已經無聲息流掉了。
他說完,沒再說話,等著上麵的人發話。
皇上的命令,決定淑妃肚子裡的孩子去留。
站在一邊的元海公公也不敢說話,屏著呼吸,等候皇上下命令。
天子愛一個女人的方式,不取決於多少寵愛,多少賞賜,孩子才是衡量的標準,若是孩子都不能生,這寵愛,也不過徒有虛名罷了。
季淮的手放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著,挑著眉眼,在兩人緊繃著神經下緩緩開口,“若是淑妃真有孕了,這一胎,必須平安生下。”
聞言,李太醫和元海公公皆抬頭,眼底詫異,尤其是李太醫,還有點覺得自己聽錯了,以往皇上可說過淑妃不可有孕。
“朕要的是兩人平安,一個都不準出差錯。”季淮薄唇輕啟,聲線微沉。
李太醫連忙拱手保證,“臣遵旨,必當竭儘所能,護娘娘周全。”
“今後請平安脈頻繁些,等確定了告訴她便是。”季淮說著,已經伸手拿過周折,低頭看起來。
“是。”
“退下吧。”
“臣告退。”
等李太醫一走,屋內隻剩元海公公,他走過去研墨,笑著道,“若是淑妃娘娘有了龍胎,這宮內也能熱鬨些,奴才也盼望著娘娘懷上。”
看來淑妃這寵愛,還真是實打實的,待在天子身邊久了,察言觀色見機行事是必須的。
季淮在周折上寫下批閱,邊寫還邊道,“真懷上了,她多些來折騰朕,也就熱鬨了。”
話雖這麼說,元海瞧著自己主子,臉上可沒半點不悅,心情甚佳。
“淑妃娘娘還是以皇上為重,方才送過去的賞賜,據說娘娘已經把茶葉取出,等晚上給皇上泡茶喝。”元海公公可不會覺得他對淑妃有想法,還誇讚道,“奴才還聽聞娘娘茶藝甚好,以往先皇都誇讚過。”
“先皇隨口誇讚罷了。”季淮不以為然。
元海公公乍一聽,還有些遲疑,對方又繼續開口,“淑妃這性子,磨人得很,若是真懷上,朕就晉封她為貴妃算了,免得又說朕虧待了她。”
語氣不急不緩,若是認為安撫了事就大錯特錯,元海公公萬分震驚,心底都給淑妃跪下了。
懷上便要封貴妃,還不知是公主還是皇子,能不能平安生下還是一回事,先皇還在的時候,極其寵愛香嬪,逾越的事沒少做,和這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