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淼對丁希一直都很大方,知道她演技不好,也是下了血本,說是假血,其實看著和真血沒區彆,而且還無毒無害。
季淮又太聰明,一眼就瞅出了那是什麼玩意兒。
隻見他微彎著身子,手肘抵著膝蓋,伸手扶額,唇畔露出一絲無奈的淺笑,又抬頭看她,語調低緩,“真這麼怕我?”
“我....”丁希欲哭無淚,連撿起那顆膠囊的勇氣都沒了。
她不怕他,要是怕怎麼會來?
“你放心,我肯定不敢胡來。看你這架勢,我要是胡來,你不會放過我。”季淮說著爬向自己的床,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這回換我怕你了。”
“我沒有彆的意思。”丁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好像真的過分了,可她也沒想到會被他看到,她發誓沒想過要這麼騙他。
季淮躺下之後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張床,“一人一張床,互不打擾。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
他沒再說話,丁希默默合上行李箱,爬上了另一張床。
房間很大,兩張都是一米五的床,一個人睡很寬敞。
她睡著睡著,側身看向季淮那頭,他平平穩穩躺著,不知道有沒有睡,她把手墊在腦袋下,對那頭輕聲說,“你睡了嗎?”
聞言,季淮側頭,“沒。”
丁希:“聊會天吧?我睡不著。”
“閉眼就睡著了。”季淮這麼跟她說,情緒也琢磨不透。
“我睡不著。”她再次重複。
季淮又重重呼了口氣:“為什麼睡不著?怕我半夜爬過去嗎?”
“沒有。”她努了努嘴,搖著頭否認。
他漆黑的眸子望向她,認認真真說,“性.欲是本能,但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彆,就是人會克製。”
“你生氣了嗎?”她不知道該怎麼哄他,好好的旅行被她搞成這樣,她也氣她自己。
季淮:“我沒生氣。”
他真沒生氣,丁希肯定想不到這個,多半是徐淼淼支的招。上一世他也帶她來這裡玩,如同徐淼淼所想,他有目的性,也的確得逞了。
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血氣方剛,腦子裡沒點黃色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執念和好奇。但現在他看得沒那麼重要。
“你都不怎麼理我了。”丁希話語透露著委屈難過。
鬨得這麼不愉快,她怎麼睡得著?
“我怎麼理你?”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好言好語哄她,“我們在一個房間,大半夜我怎麼理你?到時候你肯定又該鬨我,真當我無欲無求啊?萬一我又過分一點點,你會把我當流氓。”
兩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上次。他態度略微強硬,她又哭又鬨,抵死掙紮,畫麵真的挺不美好。
見丁希還有點糾結,他也怕她多想失眠,於是又說,“我隻是想帶你出來走走,原本也不想開一間房,看不見了倒心無雜念。兩個人在一起能做的事很多,不執著於這一件。”
“除非是你想,不然我不會,我尊重你。”
....
丁希聽到他後麵說的那句話,窘迫得把頭埋在了枕頭裡。
說什麼不重要,重點是他的語氣和神情,好似就在說:是你想得齷齪了,你彆睡我就好。
他的話起了安撫作用,丁希一顆心放了下來,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打聊了幾句,她的眼皮愈發沉重,慢慢合上了。
沒一會,平穩均勻的氣息傳來。
季淮沒有睡意,側身看了她一會,掀開被子起身,走過去幫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這才回來重新躺下。
清晨。
天剛亮,季淮就已經起身。
他作息規律,有生理鐘,到點就自然醒。直挺起身,掀開被子下床,順手又把散亂的被子鋪好,去洗手間洗漱了。
丁希還沒醒,他儘量放輕聲音。
出來時,她迷迷糊糊起床,惺忪著眼,靠在床頭。
“醒了?”他走到窗邊,伸手拉開窗簾,暖陽從窗口照射進來。
屋內原本漆黑一片,突然迎來強光,丁希抬手遮住眼,下一秒又意識到自己這幅邋遢的樣子會被他看到,趕緊下床去洗漱。
季淮動作快而利落,等她洗漱出來,他已經換好衣服,
“等我一下,馬上就好。”她加快動作,手忙腳亂起來。
“不著急,慢慢來。”季淮走過去拿了桌子上的礦泉水,旋開遞到她嘴邊,“喝點。”
她就勢喝了幾口,繼續化妝。
季淮走到一邊的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她,也喝了半瓶水。
他早起都會喝上一杯溫開水,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醫院消費貴,照顧好身體就是最大的節省。
身體好能省一大筆錢,所以他格外注重健康。
丁希皮膚底子本就很好,隻需要畫個淡妝。十分鐘後,她合上口紅,笑著對他道,“好了,我們走吧。”
話落,她站起身,看向季淮那頭,隨後又看向自己這頭,又是一臉不好意思。
他睡的那頭,什麼都收拾得整整齊齊,被子平整,就連他換上的睡衣,也被他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背包旁。
反觀她,起床沒有疊被子的習慣,化妝品被她放了半個桌子,行李箱也被她翻得有些亂。她不算邋遢,可是和他比起來就不行了。
季淮很自律又愛乾淨。
她收拾好化妝品,小心翼翼問他,“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嫌棄你做什麼?”季淮伸手拉她往外走。
“我沒你那麼整潔愛乾淨。”她低聲說。喜歡一個人,總是時刻怕自己不夠好。
兩人已經走到電梯,季淮按了下樓鍵,“我隻要求我自己,對你沒有要求。”
電梯沒人,丁希抬手去抱他,“我要是把家弄得很亂呢?”
季淮思索片刻,“你為什麼要弄得很亂?”
“沒有為什麼。”她搖頭。
季淮:“那就收拾。”
丁希試探性問:“誰來收拾?”
季淮頓了頓,繼而出口,“你應該會讓我來收拾。”
“你會收拾嗎?”她眉宇間染上兩分笑意。倒不是一定會發生這事兒,但是她就想知道他會怎麼做。
“我為什麼不收拾?”他挑眉反問,似乎沒當回事,覺得本該如此。
丁希嘴邊的弧度愈發擴大,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季淮真覺得女人很容易滿足,說上幾句可能都不會實現的話,就能討她們的歡心,不似他,得真真切切得到回報。
兩人去鎮上吃了個早點,這才出發去景區。
因電視取景紅了,原本人煙稀少的小鎮這段時間十分熱鬨,到處是各地的遊客。
距離小鎮十公裡不到的地方,有一個國家AAAAA級旅遊區:徐江風景名勝區。
該景區共有七個景點,是一處以溶洞景觀為主體的風景名勝區,大大小小的溶洞具有上百個,十分奇特又令人震撼。
丁希進去時,也不曾想到溶洞裡頭竟如此壯觀,絢爛的色彩照射在千姿百態的石筍上,呈現出了彆樣的一番風景。
初此之外,還有形狀各異的鐘乳石,大小不一的石柱,錯落有致的邊石湖群.....
丁希被奇觀吸引,走走停停在拍照,恨不得把每一處都拍下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實在令人折服。
“小心點,得看著點路。”季淮在她身邊,時不時提醒。
洞內台階陡峭,道路狹窄,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磕到碰到,有些地方得彎腰才能走過去,有些地方得側著身子。
而且,攀爬也十分費力。
在洞內兩個小時,丁希已經腿腳發軟,但距離走出去還有一段距離。
到了寬敞一點的地方,有人在賣小吃和零食,價格自然比外麵貴上幾倍。季淮從背包裡給她拿了礦泉水還有一包薯片。
“什麼時候買的水?”她詫異。
季淮:“從賓館拿的。”
賓館裡頭的水都是免費提供,不拿白不拿。
“幸好你拿了,我渴死了。”丁希喝了兩口,把水遞給他,啃著薯片,時不時往他嘴裡也塞上一片。
好些上了年紀的人已經累得不行,直接坐在地上,也有些人坐上了抬轎,讓人抬著下去。
丁希靠在季淮身上,把身體的重量交付給他,短暫休息休息。
他伸手扶住她纖細的腰,給她一個支撐力。
丁希看著裡頭隻剩下兩片薯片,給他喂了一片,剩下的一片給自己,一片把薯片往嘴裡送,一邊歪著頭側著身子,正準備懶洋洋往他懷裡靠。
“唔...”
薯片還沒塞到嘴裡,她身子突然猛地往前傾,被人撞了胳膊,險些沒往前栽去。
她還沒驚呼出聲,後頭那個長得賊眉鼠眼、脖子上戴著大銀鏈的男人率先就開口罵,“擋什麼道呢?不知道往前走啊?”
季淮第一時間伸手扶住她,看到丁希疼得直皺眉,又看到對方正悄咪咪藏起手機,周身氣息頓時陰冷下來,犀利深沉的眸光掃過去,語氣冰寒:“長眼睛不看路,留著做什麼?挖掉算了。”
道路接近兩米寬,他們站在邊緣,誰擋道了?
“說什麼呢?”那男人見他們隻有兩個人,而他有同伴,頓時硬氣不少,“你說誰不長眼睛?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丁希揉了揉被撞的胳膊,伸手了拉住季淮,怕他惹禍上身,低聲道,“算了,彆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