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要登機的時候,施韻聽到酒店的外頭傳來下雨聲。
“轟隆”一聲,把她嚇得身子縮起來,汗毛跟著豎起,拿著手機的手都在抖,哽咽聲又細又小,還有些顫抖,“打雷了,嗚嗚嗚”
好大的雷聲,她害怕。
季淮說的安慰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等他上了飛機掛斷電話,施韻飛快縮到了被子裡,身子卷成一團。
張小香來敲過門,她也沒開,告訴對方自己要接著睡一會。
實際上,她壓根不敢睡,聽著門外的雷聲,越發往被子裡鑽,最近又是雷雨天氣,天空上劃過一道道白色的閃電,雷聲震耳欲聾。
不知道過了多久,施韻眼皮沉重,漸漸又睡著,再次醒來,隻覺得口乾舌燥,身子還是比較難受。
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拿體溫計一量,382,還是有點低燒。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她大半天沒吃東西,肚子咕咕叫,強撐著起身,頭重腳輕,身子軟綿綿,腳跟踩在棉花上似的,精神不振。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還因為拿不穩水壺而將水撒得滿桌子,癟了癟嘴,嘟囔道,“連你也欺負我。”
因為實在口渴,她又重新提起水壺,認真給自己倒水,另一隻手摁著餓扁的肚子。
“扣扣扣。”房門被輕敲。
“等等。”
許是她說話太小聲,外頭人沒聽到,又輕輕再敲。
施韻就沒再端起水杯,小步小步往門口走,渾身乏力,扭動門把都感覺費勁無比,慢慢拉開門。
她剛抬起頭,像是被定住般,眼底茫然。
“不是想我了嗎?”門外的人垂眸看她,眼尾上翹,嗓音裡噙滿了細碎的溫柔,目光落在她身上,提心吊膽觀察著她的神色。
施韻又往前一小步,纖細的白皙的手抬起來,小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臉“熱的。”
季淮反手抓住她的手指,還沒等他說話,施韻眼眶突然通紅,晶瑩的淚水在裡頭打轉,肩膀劇烈聳動,抽噎著“你怎麼來了?”
“我也想你,所以就來了。”
“我又發燒了。”
她上前要抱他,在他摟住的時候還要張開腿往他身上蹦,季淮輕輕一提,她的雙腿就纏住他的勁腰,雙手圈著他的脖頸,來個考拉抱。
“還沒吃點東西嗎?”季淮鬆了一口氣,說著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米飯都涼了,難以下咽,我不吃。”她聳拉小腦袋,把頭趴在他肩上,手腳纏得更緊。粘人精的本質發揮到極致,沾上了就不下來。
“涼了就彆吃。”季淮抱著她往裡走,順手把門關上,兩人說話的聲音被隔絕。
張小香就站在走廊不遠處,她原本想過來看看施韻,正好撞到施韻往那個男人身上蹦,嬌滴滴的語氣不斷傳來。
那個男人聲線醇厚,身穿黑色西裝,人高腿長,寬背窄腰,渾身都透露著不是尋常人的氣質。
沒看到正麵,但第六感告訴她就是這個男人,施韻背後的男人。
房間內。
季淮也沒把施韻放下來,瞥了眼撒了一桌子的水漬,她很快解釋,“我的手都沒力氣,水壺都拿不穩,全撒了。都欺負我,隻有季先生心疼我。”
“生病就彆一個人待著。”季淮端起那杯水,坐在床邊,把水遞到她嘴邊。
施韻繼續坐在他身上,“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有你啊。”
他無聲歎氣,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頭疼不疼?”
“疼。”她委屈。
“哪疼?”他下意識追問。
施韻“都疼。”
“這?還是這?”季淮摁了她兩邊的太陽穴,又往後移了移,神色變了再變。
他不清楚施韻是如何突然恢複記憶,來的路上也是心亂如麻,神經不斷緊繃著,生怕來了以後一場空,她如果恢複記憶,他好日子就到了。
現在看來沒有。
施韻緊擰著眉頭“我感覺不出來,這一片都脹脹的。”
季淮也沒再說什麼,門鈴在一起響起時,他說道“我讓人送了點吃的,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他說著要起身,施韻在他懷裡扭動,雙腳又纏著他,手也不放開,聲音拖著,“我沒有力氣了,很難受。”
“吃完藥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季淮親了親她額頭,抱著她起身,走到房門前要打開門。
“等一下。”施韻似乎感覺到不太妥,被人看到不好。
還沒等她想好,季淮就已經打開門,伸手接過餐食,她臉頰一下更紅了,幸好是背對著,人家看不清她的臉,又把頭緊緊埋在他的脖頸裡。
季淮走到桌子上坐下,她又坐直身子,有模有樣說,“以後我要是火了,被狗仔拍到,標題肯定這麼寫施韻深夜密會某男子,舉止親密。”
他輕輕笑出聲,正在解開袋子,把盒子一個個拿出來,“然後呢?。”
她還在生病,他就點了一份粥還有幾個清淡的菜。
“大家就扒啊扒,扒啊扒,某男子是誰呢?”她佯裝思考,盯著季淮清雋的臉,“因為某男子長得太帥,很快就給扒出來。”
季淮摸了摸她的臉“臉色這麼差,都沒血色。也瘦了不少,在這邊挑食了?”
“你快繼續問。”她環著他脖子,輕輕晃了晃,尾音輕揚,“你要問扒出來後呢?你要假裝好奇。”
他想了想“扒出來後我就和你一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