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固定職業,但也還行。”羅雨舒覺得蔡珍和季建輝樸素,脾氣好,這就很難得,他們還會為季淮傾儘所有,日子總歸不會過得太差。
“你還是要好好考慮,讀了個大學,就這麼稀裡糊塗嫁了。”羅母不是很滿意,“他家不是曲州那邊嗎?那邊彩禮三五十萬,他父母應該有這個準備。”
“我們這邊也有三十萬的。”羅蘭插話,“我要三十萬加一套房子,其他更不能少。”
羅母知道她幾斤幾兩,勸說:“你不要這麼為難人,好好過日子就行。”
她隻希望羅蘭趕緊嫁出去,但對羅雨舒不一樣,就類似於,她認為小女兒讀了個大學,價值高,拿點彩禮不過分。
以後羅宏娶媳婦,也得給彩禮。她也不要多,給個二十萬,她留個大幾萬,這不過分吧?
羅父倒沒她那麼多的彎彎繞繞,隻是問:“他家買房了嗎?”
羅雨舒搖頭:“房子這麼貴,我們.....”
“沒房子你嫁什麼?”羅蘭笑著打斷,嘲諷道,“你去扶貧嗎?好歹也讀了個大學,你真是讀傻了!”
羅雨舒挺不爽她這麼說季淮,瞥了她一眼,淡淡說:“你這麼聰明,給我做個示範?也讓我學一學。”
羅蘭還真當真了,男人上門提親,她的要求就是買一套房,房子加名,彩禮三十萬。
嫁妝?
人都嫁過去了,還要什麼嫁妝?
羅母倒是連忙補話,能帶過去幾樣家電,他們出錢,這個彩禮....結果彩禮還沒協調好,雙方聊崩了。
這個年過得雞飛狗跳。
羅蘭在家裡破口大罵,緊接著瘋瘋癲癲,隨後痛哭懊悔,最後又自己去找羅母,讓對方去找那家人說和。
雖說那個男人比不上一些大學生租客,但是大學生租客都被她騷擾得跑了幾個,除了那個男人,沒人能和她長期相處。
為了她,羅母隻能硬著頭皮去找人說和,結果那家人不知道從哪打聽她的黑曆史,閉門不見,避之不及。
那個男人也是為了早點結婚了事,才過沒幾天,就和另一個女人定下來。這次沒有彩禮,也沒嫁妝,缺點是那個女人離異,兒子給了前夫,女兒自己帶著。
羅蘭還在上竄下跳,揚言要去搞破壞,得知事情發展的羅雨舒也驚呆了。
她和季淮從校園到現在,談了這麼多年才彼此了解,婚姻這趟旅程,這樣也太草率又輕易。
因為羅蘭的事情,這個年沒人關心她和季淮的事兒,為了躲避家裡沉重的氣氛,她初三就回去了。
*
羅雨舒工作之餘還讀研,經常論文不斷,她除了工作就是在寫論文看論文。
季淮休息的時候,更多也是和她一起待在公寓,一整天都不出去。
他現在就正在查找論文和下載論文,幫她篩選,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鼠標,打開一篇論文,仔細在看,一邊看還一邊說:“再這麼過兩年,我覺得我讀了半個研。”
羅雨舒:“要不要去考一個?”
“算了,沒精力。”他滑動著鼠標,找好論文後,羅雨舒在寫論文,他還要幫她處理一些工作,動作熟練,看著電腦說,“以前是你幫我,現在是我幫你。”
羅雨舒站起身活動活動,又走到他身後,前胸貼他後背,纖細的手臂環著他,臉往前湊,紅唇微揚:“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季淮放開鼠標,拉著她的手:“不,這叫欠的總要還。”
“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呀?”她站直身子,走到他前麵,往他懷裡鑽。
他摟著她,繼續幫她處理工作:“哪有還清不還清?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相互扶持嗎?”
羅雨舒昂頭看他,季淮沒注意到她的動作,目光看著電腦,鼠標又點了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突然又問:“怎麼了?”
她沒忍住,和他說了今年回家的所見所聞,讓她深思。
季淮繼續幫她處理工作:“然後呢?你又胡思亂想了什麼?”
羅雨舒:“你一點都不詫異嗎?”
這種事在她看來多麼不可思議,尤其是她這種和他從校園就一路走出來的人,心思難免單純了些。
“不詫異。”季淮想也沒想說,“就是一樁生意,偏偏裹上什麼婚姻和戀愛的外衣,既然是談生意就談崩的時候。”
羅雨舒:“……”
她居然無法反駁。
“世俗人眼裡最容易的成功,就是有一個家庭,有個妻子,有個孩子,和誰不重要,完成任務就行了。”季淮說完,低頭看她,話鋒一轉,“我知道了,你家要三十萬彩禮。”
“沒有!”羅雨舒連忙否認。
他又笑出聲,重新把目光放在電腦上,沒有糾結這個話題,隻是道:“你胡思亂想就隻想出這個?不相信愛情,震驚三觀,懷疑人性?”
“那倒沒有。”她靠在他胸膛,伸手抱著他的腰,“我要更努力提升自己,不然沒有選擇權,感覺就是匆匆忙忙,彆人推著趕著,很可能自己活得都不清不楚。”
“反思深刻啊。”他說完像是隨口又一說,“以後生的女兒就這麼教育,像她媽媽一樣獨立。”
羅雨舒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跳倏然加快。他總是這麼漫不經心,把她規劃到未來的藍圖裡。
*
年中。
方琴因丈夫調回了老家,女兒也在老家,想回去一家人團圓,她提出離職,並且向王總提議讓季淮當店長。
這段時間以來,他帶來的業績有目共睹,店麵生意蒸蒸日上。
店長的位置季淮當之無愧,他也順利坐了上去,在之後半年裡,在他的帶領下,南關區的業績連續五個月壓在總店頭上。
十一月份,趁著電商這股風,業績比去年好,他還簽了一個大單,拿下了一家酒店的電器供應權。
價格戰他都和王總打了半個月,簽下這一單後,他是直接死死壓住了李盈。
李盈估計是被打壓得不輕,去總部開會時,對季淮是越發針對,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情緒不受控製。
總店地理位置好,人流量大,而且值得信賴,業績長盛不衰,她是一點都沒想到能被那個小破店壓下去。
季淮做的策略,她也在組織人做了,效果非常不理想,王總對她越來越不滿,這段時間她都快抑鬱了。
麵對夾槍帶棒地諷刺,季淮倒是不緊不慢說:“李店長與其罵天罵地,不如想想自己的問題。”
“我能有什麼問題?”李盈當然不承認,冷哼一聲。
季淮笑:“比如,領導能力不行?”
這話一出口,李盈氣炸,聲色俱厲:“你彆以為你乾了點成績,就在這裡.....”
“倚老賣老的人不是我。”季淮也提高聲調打斷她,一字一頓說,“李店長次次開會都在說總店這不好那不行,人流量流失,業績下降就是各種原因,我覺得應該反思反思其他方麵。”
最後那句話,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
李盈臉色一變,當下放下狠話:“行,我能力不行,你能力行,你行你來。”
話落,她就起身走了。
她和王總還有幾個股東有私交,不然她怎麼坐得穩這個位置?季淮算什麼?這一波,她肯定不輸!
鬨了一通後,她也沒去店裡上班,直接回去了。
而她萬萬沒想到,季淮居然被臨時提為總店店長,代替她去“應急”。這下她才急了,隨後又想到店裡一堆破事,繼續忍著沒動靜。
總店的員工半死不活,做事拖拖拉拉,顧客不斷投訴,業績一跌再跌,而且還和她對罵,上個星期才走了兩個,她受夠了。
讓季淮也感受感受。
就這麼過了一天,兩天,三天,股東和王總除了打來電話,說一些有的沒的安撫她,完全沒有實際性舉動。
她問了李靚,對方店裡沒什麼異常,她勉強放下心,這一等,沒想到就是一個月,期間她由硬氣到被搪塞,也徹底慌了起來。
她怕被代替,總店好歹也是老店,在周圍人眼裡可信度高,工資待遇好。她是老員工,再不濟賣賣慘,隻要不出格,王總幾人愛麵子,會讓著她幾分。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她主動回去還被拖著,王總更是直接任命季淮為總店店長,還公開讓他好好努力,帶領總店創出更高的業績。
李盈哪肯?為這事鬨了好久,還找季淮對峙,說他使詐。
季淮看著五官都氣得扭曲的李盈,抬手扶額,十分無奈:“李店長,你這是在玩過家家呢?你找王總去啊,我這還得跟在你後麵收拾爛攤子。”
她胸口劇烈起伏,陰沉著臉:“搶來的東西,遲早遭報應。”
要是找王總能解決,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對方委婉跟她說可以去接管南關區,這邊先讓季淮試試。
季淮這回是真笑了,隨後收斂神色,一點都不惱:“李店長還真把店麵當成自己的東西,從您身上我倒學到了很多。我會吸取您的教訓,爭取做個讓人信服的管理者,當然,首先要學會尊重彆人,反省自己。”
李盈麵如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