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祖宗這話,王熙鳳隻好上門去找姑媽,王二太太扶著額,往外一推:“家是你管家,咱們家業,哪裡會一份禮都湊不出來,我這還疼呢,要是賬上一時不趁手,你先想想辦法。”
她說這話,周瑞家的就識趣的上前給王二太太按摩:“哎呀,太太,你怎麼又疼了,二奶奶,你看看太太這,請了夫了藥都不見好,就是惦記的東西太多了,夫說她要靜養,家這些瑣事就由你來決定就好了,咱們二奶奶的能乾是出了名的……”
堵的胸口發悶的王熙鳳:“……”
她是能從天上變錢嗎?
王熙鳳氣憤的回了自己院子,平兒看她眼眶都紅了,也為她覺得委屈:“二奶奶,現在怎麼辦啊……”她著急起來,“莊子那邊租子也沒那麼快,鋪子那邊之前已經收了。”
王熙鳳:“你問我,我要是有主意,就不會去問了。”
平兒歎氣,隨即勸道:“二奶奶,咱們慢慢想辦法,嫁妝可不能再拿出去了。”她憂心忡忡,雖然二奶奶之前墊出去的東西後來都收回來了,甚至還有盈餘,但是她直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是養成了這個習慣,賬上的銀子又不夠貼補呢?
王熙鳳猶豫了下,“那你說怎麼辦,不添三成?”
老祖宗是能應付的嗎?
平兒也想不到主意:“不如問問二爺?”
王熙鳳冷笑:“他能有什麼辦法,他還要來找我拿錢,他能從哪裡變出錢來?”
一陣沉默後,王熙鳳幽幽的放低了聲音:“你說我們老庫房裡那些笨重的家夥拿出去當了怎麼樣?”
平兒嚇了一跳:“這怎麼行?”
哪家戶會這樣做,會這樣做的,無一不是內囊已儘隻能吃祖產的人家,賈家哪裡至於到了那地步?
王熙鳳恨恨:“怎麼不行,我那嫁妝哪裡夠填補?”她一次兩次還能先拿嫁妝出來,但次數多了,她的嫁妝是肯定不夠填的。
“你讓人心些,不要讓人發現就是了,找那些放在裡麵的,沒人會翻動的,就不會有人知道。”
家的庫房有好幾個,但有的鑰匙在老祖宗那裡,有的鑰匙在太太那裡,她手上也有鑰匙,但是裡麵放的都是一些老家具、老擺設,要說不值錢吧,都是好料子,但是款式不時興了,基拿不出來用了。
要麼就是一些堆放雜物的鑰匙,瓶瓶罐罐,不值幾個錢。
就這鑰匙,還是她生了姐兒才拿到的。
想到這裡,王熙鳳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腹:“怎麼我生了姐兒就沒有消息了。”
平兒不由皺眉:“二奶奶急什麼,姐兒生了還不滿一歲。”
然後又跺了跺腳,實在擔心,勸:“二奶奶,這樣不行的,要是人發現了,那就不得了了。”
王熙鳳:“怕發現,那就找人用彆的材料做個差不多的,回我進去檢查,說是蟲咬了,直接報損,就沒人會發現了。”她越說,越覺得自己這主意好。
她放下手,已經下定了決心:“行了,這事你聽我的,讓信得過的人換身裝扮,挑個日子去庫房,先這一次給過了。”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林如海在回京之後,就特意吩咐了人去注意著賈府的情況。
他這一次,是立功了,卻也是得罪了許多人。
鹽,關乎的不僅僅是鹽商,還有鹽商背後的那些靠山,每一年,鹽商們給出去的孝敬都是一筆天數字。
皇上清理了一波敢作亂的人,還剩下許多。
他們不敢對皇上的決定有意見,但是對他這個“罪魁禍首”,意見可不。
所以皇上他調回來也是有保存他的意。
現在沿海的鹽礦價值會降低很多,倒是在內陸的話,一些好的露天鹽礦價值不改。
更多衝擊的是沿海。
但這涉及到的已經很廣了,所以皇上在知道事情泄露之後才會那麼憤怒,才會調士兵過去強行鎮壓,就是擔心生亂。
有的時候,林如海也會慶幸,慶幸他的判斷沒有錯。
皇上還是想要清理江南鹽政亂狀的。
等再過幾年,皇上年紀越發壽,心態改變,不想動,就遲了。
他就取了個巧,用新的曬鹽法打亂了之前的布局。
他去鹽田上看過,就那麼一個個分隔的鹽田,隻要在前麵個口子,引入海水,在一個個分區的鹽田裡流淌,最後出來的,就是鹽。
還是等的鹽。
天下人都要吃鹽,隻要靠海,掌握了這個方法,就當於掌握了一個金礦。
能源源不斷產生財富的金礦。
天下近海的地區有多?
除了江南,還有北方、南方海域。
海岸線廣,總有合適的地方曬鹽。
有些族之前摻和不進鹽這項巨利裡,現在有了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一窩蜂湧了進來,他在揚州都知道臨海的縣令任命有多頻繁,加上還有皇上的決心,他後麵這才穩當了。
而他一始下江南,是利用了一些賈家的影響力的,隻要他和賈家沒有斷親,在人麵前,他就是賈家的姑爺,和賈家是姻親,兩家互幫互助,這也是一始兩家結親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