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整個初中就全麵迎來暑假了。袁方去了他媽媽那邊過暑假,任楓原本是打算去爺爺家的,但一聽說沈獨清正在搞家教培訓班,他就非要留下來湊熱鬨。他說,他可以去培訓班上搬搬桌子擦擦椅子分發分發試卷什麼的。他不要工資,就想跟在沈獨清身邊玩一玩,啊不,幫幫忙。
沈獨清同意了。
但這裡涉及到一個住宿的問題。上課期間,任楓可以住在學校裡,現在放假了,他在瑞陽市沒有落腳點。沈獨清沒有多猶豫,便說:“你住我家吧。”
除了孟正,這是沈獨清自父母去世後第二次邀請同學上他家。
他以前和班上同學的關係都沒有到那份上,而且他還怕邀請同學到家後,同學看不到他的父母,會不小心問出“你爸爸媽媽去哪裡了”這樣的問題來。這是沈獨清不願意麵對的。可現在,他卻能勇敢地邀請好朋友住到家裡來了。
任楓開心地問:“我和你們睡一起嗎?”
“想得美!我臥室那張床上已經擠了三個人了,睡不下你。”沈獨清沒好氣地說,“另外給你支一張行軍床,你自己一個人睡吧!”行軍床就支在沈獨清的臥室裡。晚上睡覺時攤開,白天時就收起來 ,倒也不礙事。
“四舍五入一下,咱們還是一起睡的嘛!都在同一個房間裡了。”任楓說。
第一天晚上,任楓興奮得睡不著覺。
等沈非濁小朋友睡著以後,任楓忽然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疑問:“你們睡著了嗎?”得知沈獨清和孟正都還沒有睡著,他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們二人開起了臥談會。
學生時代的臥談會,如果大家都故作矜持,沒人敢做第一個掉節操的人,那麼臥談會的話題絕對會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但隻要有一個人鼓起勇氣丟掉了節操,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那麼接下來的話題必然會一個賽一個的掉節操。
任楓忍不住說:“對了,你們有沒有那個啊……”他發育得很好。在他的寢室裡,袁方、周文星、管翔三個人都還沒有過夢-遺的經曆,他卻已經有了。
任楓一直憋著這段經曆沒有和彆人交流過,現在終於憋不住了。
“哪個?”沈獨清問。
“就那個那個啊……”任楓這麼大大咧咧的孩子都不好意思了,但又克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哼哧了半天才說出來,“就是……早上起來洗內褲啊……”
孟正:“……”
該怎麼說呢,孟正確實是這裡唯一的(心理上的)成年人。但鄉下孩子在這方麵普遍發育得比城裡孩子晚,重生前的他是直到高中時才有夢-遺的。這會兒自然沒有。但他不能說自己沒有過啊,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某方麵很弱?他就含糊地說:“哦,那個啊……”這語氣聽上去就像是有過了。
沈獨清原本想假裝聽不懂的,但另外兩人都有了,他如果說自己沒有,這好像顯得他很不合群。男人在這方麵決不能認輸。他就說:“有、有的吧。”
“那你們都夢見什麼了?”任楓饒有興致地問。
沈獨清趕緊去捂沈非濁的耳朵,就算弟弟已經睡著了,耳朵也是要捂的。
見另外兩人沒有回答,任楓決定拋磚引玉,說:“我上次夢見了顧倩倩。”其實也沒夢到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他就是夢見自己在人家女生臉上親了一口。
任楓說,他其實沒有暗戀顧倩倩,就是有一天他從走廊經過,無意間看了顧倩倩一眼,覺得顧倩倩的側臉挺好看的。結果當天晚上就夢見人家女孩子了。
春-夢這東西就是這麼沒節操,你不喜歡一個人都有可能會夢到那個人。
沈獨清含糊地說:“我、我有一次夢見了……在跑步。”
“哈?”任楓驚呆了。
“就、就是兩個人一起跑步啊!”沈獨清不自在地說。
“沒彆的啦?沒牽個手、親個嘴啥的?”
孟正擔心青春期的孩子麵皮薄,怕沈獨清被任楓繼續追問下去會惱羞成怒,趕緊說:“好了好了,我困了。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說話了啊。睡覺!”
“就說一句!班草班草,你還夢見啥了!”任楓追問道。
“沒有你說的那些。還有一次夢見了一起寫卷子來著。”沈獨清有些懊惱地說,“那卷子好難啊,我有兩道大題怎麼都做不出來,急得我團團轉。”
任楓:“???”
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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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一起跑步一起寫卷子,沈獨清怎麼會這麼可愛呢!
黑暗之中,並不知道自己是夢裡另一個主角的孟正,忍笑忍得相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