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獨清沉默片刻,說:“清朝都滅亡多少年了,現在講究男女平等。”我答應賠你一個女伴,但沒答應我跳女步啊,我這個女伴也是可以跳男步的啊!
“強詞奪理!男女平等這個詞語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孟正試圖去摟沈獨清的腰。
沈獨清忍不住往旁邊躲了躲。
孟正卻已經順利抱住了沈獨清的腰,還用力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一瞬間,兩個人的胸部以下的部位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
腹部貼著腹部。大腿根撞上了大腿根。大腿肉貼著大腿肉。這對於沈獨清來說有些過於刺激了。他連忙推開孟正,跑到茶幾旁拿起一瓶礦泉水——出於方便考慮,屋子裡時常備著好幾箱礦泉水——噸噸噸地給自己灌了半瓶進去。
喝點水,冷靜下。
沈獨清用力捏了下礦泉水瓶:“尊師重教!我是老師,你得聽我的。”他想,老虎不發威簡直被當成hellokitty了,他今天非要摟住孟正的腰跳舞不可,否則對不起剛剛受到的驚嚇,也對不起剛剛被灌到肚子裡去的半瓶水!
正好,孟正也是這麼想的。他在心裡嘀咕著,他非要摟著沈獨清的腰不可,這是他的合法福利,是他本該得到的賠償,而且沈獨清炸毛的樣子太好玩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眼中燃燒著熊熊戰意。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生重新湊在了一塊兒,卯足勁兒要往對方的腰上偷襲。你按住了我的左手,我就把右手蹭過去。你按住了我的右手,我就把腳勾過去。
戰況非常激烈。
兩人一邊偷襲,還一邊鬥嘴。
當沈獨清占上風時,孟正就說:“你是女伴!是女伴!”
“女伴怎麼了?”沈獨清義正言辭地說,“難道你不覺得我的想法很有創意嗎?你可以給你們組織部的學長提提意見,乾脆那個特彆演出,就讓男乾事反串女生,讓女乾事反串男生好了,既搞笑又暗喻了男女平等,多有意義啊。”
當孟正占上風時,沈獨清就說:“尊師重教啊!你對我尊重點!”
“彆和我說這個,我今天就想要欺師滅祖。”孟正口出狂言。
待在臥室裡打電話的沈非濁聽到了客廳裡的動靜,舉著電話走了出來。他盯著哥哥們看了好一會兒,專心致誌搞來搞去的哥哥們都沒有發現他出來了。
沈非濁好奇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哥哥們互摸的姿勢瞬間定格。糟糕,被弟弟看到了!
哥哥們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在聊男女平等、尊師重教!”沒錯,我們聊的就是這麼健康和諧有深度的話題!弟弟,讓我們一起積極向上、快樂成長吧!
“那你們為什麼動手動腳的?”沈非濁又問。
哥哥們趕緊分開,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在鍛煉身體!”沒錯,就是在鍛煉身體,絕對沒做什麼怪怪的事情。弟弟,讓我們一起積極向上、快樂成長吧!
“可是……”
“沒有可是!”哥哥們異口同聲地說,“你快回去打電話吧。”
孟正衝著弟弟揮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沈獨清直接走上前把弟弟朝臥室裡帶。沈非濁還想說點什麼,人已經被推進了臥室裡。哥哥在外頭把門關上了。
幼年時的沈獨清氣鼓鼓地寫著日記,因為會寫的字不多,短短的一句話裡頭夾雜著不少漢語拚音。他說:爸爸媽媽真小氣,又背著我在客廳裡跳舞了。
而現在,沈非濁待在臥室裡,在電話裡對著以前的老同學吐槽說:“我哥他們在客廳裡跳舞。哈,還怕我偷看,聯手把我趕走了。真小氣,跳舞還要背著我,虧得我以前經常跳舞給他們看呢……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一瞬間,時光仿佛重合了。褪色的老照片重新染上了鮮豔的色彩,枯萎的老樹慢慢長出了新芽,當年那一抹溫暖的陽光終於也照到了沈非濁的身上。
這隻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但愛就在這些瑣碎的小事中被自然而然地傳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