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往裡掏,得碰到肉了……
餘夢洲插刀入袋,換了更堅固的單麵刀,決心它直接撬出來,痛也是一時的,要是乾固定在裡麵不動,那才是真的完蛋。
“我試著撬一下,”他叮嚀道,“你忍一忍,能痛。”
“我不怕!”軍鋒聲說。
餘夢洲微微一笑,那個笑容轉瞬即逝,快,他的神情便重回凝重。他狠下心,用刀刃深深地挖下去,膿血又急又快,沿著刀身往外溢流,腐爛的腥氣也充斥洞窟,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穩固的支點,發力一撬。
合金刀刃與銅核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馬蹄“嘎吱”一響,軍鋒長長的吸氣,身上的汗瞬間湧出來了。
餘夢洲咬緊牙關,他再用勁一頂,血肉被撕開的淋漓水聲令人無比牙酸,銅核一下出來了半個,餘夢洲急忙抽出刀刃,用手摳著尖刺,個腐臭的怪物緩慢地拽出來。
完全脫落的那一刻,餘夢洲憎惡地皺了眉頭,東西像一個小型的狼牙棒,在馬蹄底部留下了一個中空的巨血窟窿,它比起來,連拔除咒釘的過程都不是那扭曲了。
“好了嗎?”軍鋒小聲。
“快了,”餘夢洲銅核甩到一邊,寬慰地拍拍它的脖頸,“放心吧,你痊愈的。”
除去銅核之後,五根咒釘也挨個落地了,軍鋒被禁錮的時間不長,對於咒釘的反應,倒是沒有它的前輩們那激烈。
“幫我拿一下酒瓶,以嗎?”他轉向法爾刻,魔馬微微頷首,回來時,將含著的酒瓶輕輕放進餘夢洲的手心。
“謝謝。”餘夢洲咬開瓶塞,地獄裡,水是最少見的珍貴資源,好在酒精也有消毒的作用,以稍稍衝洗一下個滿溢膿液的血洞。
深紅的酒液流淌下去,餘夢洲一邊衝,一邊用刀刃撥著裡麵的臟東西,一瓶酒見底,才算是衝得差不多了。
法爾刻在一旁觀察著他,忽然說:“不用省,酒種東西,我們還有多。”
餘夢洲笑了笑,他略略修整了一下蹄子的形狀,塗上一層藥之後,再快要裂成兩半的馬蹄結結實實地包起來。
“除了藥,繃帶也快不夠用了,”他說,“你們找物資的時候,還得注意一下個。”
馬群凝視著餘夢洲的動作,統統忘了要說,寂靜中,唯有魔馬首領低沉的回答聲:“好,我記住了。”
該修第二隻蹄子了,餘夢洲引導軍鋒站好,抬起另一條腿。假如不是他生的力氣,隻怕再來三個人,也撬不動種橫貫蹄麵,並且早已蹄角質長死在一塊的外物。
黏連的聲響中,第二枚銅核也被摳了出來,跟咒釘一塊躺進了垃圾堆。法爾刻負責在旁邊遞酒瓶子,餘夢洲便細致地清潔著傷處,一瓶酒倒空之後,再拿不用的布料,吸乾殘存的酒水膿液,將蹄底的窟窿抹乾淨。
待到剩餘的兩隻也修完,軍鋒還在一陣陣地發顫,身上出的汗,已然彙聚成了一道道鮮紅的小溪,以至鬃毛也被沾得濕漉漉的。它垂著頭,一改平日裡的吵鬨,不曾叫喚過一聲,也不曾挪動一下。
餘夢洲心疼它,不住地摸著它的肚皮耆甲部位,小聲地哄它、誇它,軍鋒回過頭,哼哼唧唧地蹭著他的肩膀。
“真乖,真乖……”餘夢洲貼了貼魔馬的麵頰,“去休息吧,快你好的。”
軍鋒舒服地打著小呼嚕,還想多蹭一,血屠夫立刻抓緊機,搶在以太之前,對餘夢洲聲宣布:“我回來了!”
以太隆隆低吼,血屠夫在心裡發出得意的笑聲,才不管它有多惱火。
“啊,”餘夢洲驚訝地轉過臉,“怎樣,你有沒有受傷?”
“我……”
血屠夫正欲回答,聽以太後方幽幽地說:“第一個解除了咒釘的魔馬,怎在戰場上受傷呢?儘管我們有能落敗,是,它跟我們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餘夢洲望著以太,隻到魔馬將頭固執地撇向幽暗的角落,不肯讓自己清它的神情。
血屠夫愣住了,又是什以退為進的招數?
“沒關係的!”餘夢洲拍拍軍鋒的腦袋,連忙走過去安慰失落的魔馬,友好地撓撓它的耳後,“我一定你們都治好,隻是時間題,你不要傷心啊……”
在餘夢洲不到的地方,以太瞄向血屠夫,譏諷且惡毒地擠了擠眼睛,露出一個無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