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本想跟著當個書童,但邵瑜卻攔住了,讓他回鋪子裡。
父子倆就這般相攜著去了考場。
兩人去時神色平淡,回來的時候依舊是那一副模樣,隻是神色中多了幾分疲憊。
“爹,考得怎麼樣?”老三一臉緊張的問道。
邵瑜和老四兩人,但凡有一個人未來考出點名堂來,那這個家就有了得力的庇護。
邵瑜說道:“還行。”
老四在一旁道:“縣試應該沒什麼問題。”
老四甚至沒有等縣試結果出來,他就已經開始繼續學習,就好像這場縣試隻是一次月考一般,絲毫不影響他學習的進度。
縣試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父子倆全都名字在榜,可以參加一個月後的府試,待府試通過便可參加半年後的院試。
院試考取者,便是俗稱的“秀才”。
父子二人的考試都說得上順利,一路過關斬將,在一年內便成為秀才。
一家同時出了兩個秀才,在小小的縣城裡還引起了不少注意,老四年紀小,且尚未娶親,因而一時之間想要說親的媒人全都踏破了邵家的門檻。
甚至還有人將主意打到了老大頭上,想著不能讓自家女兒當秀才娘子,但讓自家兒子當秀才的姐夫也是條好路子。
隻是這些人全都被邵瑜用“年紀太小尚未打算談婚論嫁”的理由擋了回去。
甚至顧家的人也急吼吼上門攀親戚,想要趁亂打秋風,但卻照例什麼都沒撈到,反而還碰了一鼻子灰。
隻是如今的邵家成了一坨大肥肉,顧家人打定了主意要吃下來,冷遇之後,一大家子就在街上逢人便開始訴苦,說起自家女兒無情無義的話來。
因著他們言辭懇切,一時間倒是有不少正義路人都站在他們那一邊,他們沒有指責邵家人,全都言辭一致指責顧姍姍。
邵瑜想要出麵製止,但顧姍姍卻拉住了他。
“這是我的事,也該讓我來處理,我不能總是躲在你身後。”顧姍姍神情懇切地說道。
邵瑜雖然有些擔心,但卻也放開手,退到身後,打算看她如何處理。
顧姍姍的手段並不算高明,甚至顯得有些稚嫩,此時她朝著眾人說道:“我父母要的是從我婆家撈好處,拿真金白銀給他們,但是婆家如今要供著兩個讀書人,實在拿不出半點餘錢給他們,若是諸位這些人心腸好,不如幫我出點錢孝順我爹娘。”
顧姍姍這番話是對著那群叫囂得最厲害的人說的,這話一出,所有人立馬掉頭看向顧家人。
畢竟女兒不孝順父母是惡,媳婦從婆家偷錢貼補娘家也是件被人詬病之事。
“彆聽這丫頭胡說,她這是在汙蔑我們。”顧家人大聲反駁。
顧姍姍此時一臉抱歉的對著顧父說道:“爹,對不起,是女兒沒用,隻能給您掙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卻沒想到這麼多銀子你們還是覺得不夠。”
聽到“五十兩銀子”,周圍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畢竟大家都是普通人家,誰都沒想到邵家這門親結得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
人群中甚至還有人說道:“給娘家掙了五十兩銀子的聘禮,這是什麼神仙女兒,怎麼還有人不知足呢。”
尋常人家嫁娶也就五兩銀子左右聘禮,顧家這份聘禮實在是太過誇張,甚至讓不少人忍不住同情邵瑜了。
人群裡還有人陰謀論,說道:“好不容易女婿出息了,顧家人還不滿足,上門來找事,是不是打定主意,想要將女兒接回家,再嫁一遍,說不定又能碰到傻子再出五十兩銀子呢。”
人群議論紛紛,顧家瞬間落入下風。
這些原本幫顧家人說話的人,家境都算不上多富裕,他們可沒有閒到同情一個家底超過五十兩銀子的人家。
這樣的人家,足夠上他們的仇富名單了。
看著如今的情形,顧姍姍鬆了口氣,悄悄轉過身來,朝邵瑜眨了眨眼睛。